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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雪衣还不知道外祖母已经去世的噩耗。她整整昏迷了三天,而就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外祖母就已经过世了。
这几天,府里的事几乎都是由这个孩子和老管家在打点,其实他心里的彷徨和悲伤一点儿也不比雪衣少,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所以必须承担起一切,因此他不能给自己一点儿软弱的理由。
即便是睡着了,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雪衣静静的望着他的侧脸,心头的惊慌和恐惧渐渐消散了,以后,就只剩下表哥了,以后,表哥就是她的一切。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不由得往他身边靠拢了一点。
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之人的气息,竟没有那么害怕了,此时吃饱喝足,而且夜深人静,很快的便沉入了梦乡。
可是不一会儿,她就惊颤着醒过来,冷汗湿透了重衣。她不住的喘着气,浑身哆嗦着坐了起来。
“阿雪?”冼南归惊醒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满把的冷汗。
雪衣脸色苍白,忽地抱着他的手,低下头压抑着哽咽起来。
冼南归叹了口气,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道:“阿雪乖,不要怕,表哥在呢,表哥会陪着你的……”
雪衣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咽着道:“表哥、表哥以后、以后会不会把我阿雪丢下?”
冼南归摇头,眼神坚决道:“阿雪放心,绝对不会的,表哥去哪里都会带着阿雪的。阿雪是最乖的孩子,表哥最喜欢阿雪了。”
“真的吗?”听到这样真挚的话语,雪衣的心里渐渐涌起了温柔的暖意,慢慢将心头的阴霾驱散了。
“当然是真的,”冼南归抚摸着她的头发,道:“现在乖乖睡觉,好不好?有表哥在,阿雪就不要怕了。”
雪衣点了点头,怯怯的把小小的身子缩到了冼南归的被窝里,抱着他温暖的身体道:“这样就不怕了,表哥,好不好?”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点着几点星芒一般的光亮,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毕竟,她自从记事起都是一个人睡觉的,哥哥也是,爹爹说这样可以培养孩子的独立。
但是此刻,她真的好想身边能有一个人紧挨着,任何时候都能触到,或许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让她真正安下心来。
感觉到女孩异样的依赖和亲密,冼南归心底一时间感慨万千,这样的陪伴,终究是治标不治,真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完全的走出来。
“好,表哥就依你。”冼南归躺下来,将那小身子往怀里抱了抱,就仿佛搂了一个布娃娃一般,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来安全感是这样一回事啊,就像下棋、比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是。你给了别人安全感,而别人也同样给了你。
就仿佛陪伴一样,只有你陪着对方,对方才可以陪着你。
两个小脑袋凑到了一起,这下子雪衣是一点儿也不怕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且再也没有被噩梦惊醒。
大过年的办丧事,自然很不吉利,所以冼府的宾客几乎是寥寥无几,大约最主要的原因是冼家的血案吧,大家生怕受到牵连。
当此时节,由于边关战事吃紧,所以冼南归的父母也无法即刻回来,只得暂时将灵柩停在邢州的城东南隅的开元寺,也称东大寺,是邢州历代名刹。
停灵之后,冼府名义上其实也就散了,开春之后,老管家和冼南归一起遣散了府里的僮仆丫鬟等,然后置办了一些盘缠,找了两名可靠的仆人,护送冼南归和雪衣一路往西北去投奔边关的父母。
当年冼家夫妇就有意将儿子接到瓜州同住,只是当年冼南归太小,而祖母又年迈,舍不得孙儿离开,而且又因为邢州有妹夫一家照应着,倒也放心,但是如今遭此变故,自然是不可能再将两个孩子留在邢州了。
长路漫漫,两个孩子都没有出过远门,一路上往西北去,看到的风景大都是一片凄清和荒凉。虽然已经开春,但是越往前走其实越看不到春色。
如此行走了两个多月,随行赶车的两个仆人渐渐心生怨言。
冼南归自然也发觉了,但是除了用言语安抚之外,再无他法。
毕竟,这样的情境下,他和雪衣的确不能将这两名仆人奈何。
终于到了甘肃境内,但却是愈发的荒凉和清冷,一路所过城镇都是穷乡僻壤,吃住也渐渐的每况愈下。
这么一路颠簸,雪衣的身体愈发虚弱,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吃的惯这些粗食?而且因为路途漫漫,看不到尽头,渐渐的心中便生出恐惧和迷惘来。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瓜州?”雪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冼南归正襟危坐,神情肃穆,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
冼南归见她醒了,忙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们如今已经到了兰州,瓜州就在兰州的西北,应该不到两千里路了。”
两千里路?那得有多远啊?
雪衣望了眼窗外的残雪和黄沙,有些沮丧道:“这地方一望无际,都是这么荒凉,咱们以后要是天黑前到不了有人的地方,是不是就没有东西吃?没有地方睡觉?”
这却是事实,冼南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