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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得很低,海面不安地起伏。
一艘巨大的渔船乘着浪花,向着日本海域一百二十公里外的急速前行。
船上的探照灯打向天空中,黑云翻滚远处隐隐有雷声,看起来今晚不仅有大风还有暴雨。
八级大风和两米高的浪撞击船身,让其摇摇晃晃,张楚岚靠在船舷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滚滚雷霆,每次屠龙的天气都不好,让他有种错觉,屠龙是一件违背天道的事情,老天爷用怒吼表达他对人类的不满。
不出意外,一定会意外,他已经习惯了。
“你们居然把摩尼亚赫号伪装成了一条渔船!”恺撒大声说话以压过燃气轮机的声音。
“是科学考察船!我们的行动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十二小时内不会有船经过这片海域!”源稚生高声说。
凯撒买了一只帝王蟹,在船上用蒸锅烹煮,他神情怡然自得,仿佛上一次在长江吃瘪,并没有击溃他的信心。
“师父,夜宵煮好了,快来吃!”楚子航招呼道,他清楚张楚岚有吃夜宵的习惯,在上船前,他也弄了一下虾蟹鱼。
“哦!”
一听到有食物恰,张楚岚顿时来了精神,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顿,断头饭也得笑着吃完,毕竟驾驶一架炮房潜入深海,以他的憋气能力,也难以从深海游上水面。
源稚生看着三人边吃边笑,状态好像在度假,不知是该称赞他们心里素质强大,还是该骂他们太二。
日本不愧是岛国,平日靠海鲜为生,按在这边的烹煮技巧,果然味道好很多,几人是吃得津津有味。
“少主,前方就要抵达须弥座了。”乌鸦走到源稚生背后。
“发灯光信号,让须弥座打开船坞。”源稚生说。
他转向恺撒小组:“现在容我邀请诸位欣赏岩流研究所和丸山建造所合作的项目,‘不沉之须弥座’。”
几人顺着黑道少主所指方向看去,一座由钢铁与科技铸成的宫殿浮在海面上。
“看来你们就靠这个浮动平台挖矿咯。”楚子航吞下鱼肉说。
“没错。”源稚生点头。
“我记得在佛教中‘须弥座’是指安置佛像或者佛塔、宝殿的台座,你们黑道还信佛?”张楚岚说。
“是,家族把全部的6座‘须弥座’浮动平台集中在这里,作为这次深海勘察的基地,它们远比当初在这里沉没的列宁号要可靠,能够抵抗海上的十二级大风甚至海啸,所以请诸位不必担心暴风雨的问题。”源稚生介绍。
摩尼亚赫号熄灭了燃气轮机,在两侧船身上加挂了牵引锁链,被牵引着进入浮动平台的船坞,这些浮动平台大到能够容纳整艘摩尼亚赫号。
众人下船走上须弥座船坞,船坞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浑身黑衣的黑道份子并排站在船坞两侧,深鞠躬:“欢迎少主光临须弥座视察!”
“有钱真好。”张楚岚环视四周,心想着那天家大业大了,也造一个名叫“正一”的基地。
这个平台由十六根锚固定,即使走在铺设了钢板的平坦路面上也好像踩着柔软的坡地。
每个浮动平台的顶部都站着穿白色作战服的男人,全天候直升机的旋翼掀起的狂风不亚于海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紧贴头皮,那简直是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
望着这些人,张楚岚安心不少,看起来比学院那帮神经病靠谱不少,从脚到到皮毛都透露着专业的气息。
源稚生从乌鸦手中接过扩音器,登上高处:“今夜的事情,拜托诸位了!”
上千名工作人员齐声回应:“嗨衣!”
“很好,很有精神,开始工作!”
“怎么确保我们的行动不会受到干扰?”凯撒问。
“关东支部组成火组,他们的工作是火力警戒,并且他们的装备足以拖住巡洋舰,风魔家的精锐组成了林组,他们已经在我们的外围布防,至于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就是山组,山组由我亲自负责,随时准备救援你们,也随时准备迎接你们的回来。”源稚生解释。
“我感觉好像在打仗?”凯撒叼起一根雪茄。
“把每一件事当成打仗,这就是我们日本的处理方式。”源稚生淡淡地说。
海水破开,吊车吊起了沉重的精炼硫磺炸弹,它被漆成显眼的黄色,现在他们只能希望硫磺和水银能腐蚀掉龙类胚胎。
看着炸弹破水而出,源稚生拿出手机拨号:“施耐德教授,这是日本分部源稚生在报告,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在等待本部的指令。”
电话那头传来可怕的呼吸声,像是一具破烂的风箱被强行拉开。
“出发吧。”施耐德幽幽地说道。
......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施耐德,你聋了么?”曼施坦因把一份传真扔在桌子上:“校董会发来了公文,要求立刻终止龙渊行动。”
施耐德耸了耸肩:“校长发话了,不用管那帮校董会的大爷们。”
“下潜队里有加图索家珍贵的继承人,弗罗斯特要疯了,你不怕他把你们执行部拆掉吗?”曼施坦因一脸焦急。
“既然这样,叫他们自己联络继承人别去就好了,反正有路明非和楚子航在。”施耐德觉得凯撒有些多余,他顿了顿:“我懂了,弗罗斯特管不住他叛逆的宝贝继承人,所以叫我们管,真是可笑。”
“按凯撒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放弃这次行动。”曼施坦因无奈道,从兜里拿出一张黑卡:“持有这张加图索家的黑卡,我就能拥有和校长一样的权限,我可以对诺玛下令强行终止龙渊计划,没有诺玛的帮助你无能为力。”
“你现在效忠加图索家族了?”施耐德皱眉。
“我只是履行职责,‘SS’级的任务只经过你和校长两个人就做了决定,还把三个血统最高贵的学员送进深海里去,请给我解释。”曼施坦因一脸不满。
“......你看过我的脸么?”施耐德问。
“你的脸?”曼施坦因愣住了。
施耐德缓缓摘下氧气面具,露出一张极为骇人的脸,皮肉干枯坏死,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半边牙齿暴露在外,比九头蛇的红骷髅长得还要恐怖数倍。
曼施坦因缓缓地打了个寒战:“怎么会这样?”
施耐德望向天花板,眼中陷入回忆,轻声道:“十一年前,在格陵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