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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徽尚未作答,任仲庭的笑骂声已然传来:“没事私奔做什么!滚进来!”
连淙哑然一笑,推门而入。里面任仲庭,任濯岳和习秉逊正坐在一张石桌上。一张琴,一把剑,一壶茶。任仲庭看了看二人牵着的手,哈哈笑道:“吃你的醋,那是灵儿的事情。与我老头子无关。灵儿不受委屈不来找我哭诉,我自不会去找你麻烦。”
连淙听明白了老人的话,笑道:“外公放心,我自会好好待灵儿。”
任仲庭挥挥手:“喊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之前的经历,对魔族有什么看法。之前看你们似乎有话没说完。现在都是自家人,随便说!”
连淙与张灵徽相视一眼,沉吟道:“小子之前对魔教可谓一无所知。但是这一路行来,小子感觉魔教此来气势汹汹,必有不同以往的图谋。”
任濯岳道:“世侄你身受魔教戕害,不可因此而有所夸大。”
连淙点头道:“是。小子确曾有些经历,但是这并不是我这么说的原因。长阳之事后,小子四处寻访魔教踪迹,又向许多前辈请教核实。魔教每次出世,其实都是没有什么预兆的。带着雷霆万钧倏忽而来,出来之前并无任何踪迹可循。这也是为什么正道中人总是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任仲庭倒了杯茶,轻轻颔首道:“小子所言有理。魔教此次出世,的确与以往不同。”
连淙接道:“正是。我从一些前辈处得知,其实从上一代起,魔教已经有一些变化。比如开始接收其他族类入教。不再一味与各族为敌,反而开始分化瓦解。其实小子也说不上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自己觉得,此次魔教出世,可能比以往更加难以对付。”
任濯岳也不由点点头,叹了口气道:“问题是现在正道中人,如道陵长老和法相大师这样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真有那么一天,那边是天下之大劫了。”
张灵徽道:“我看各代记载,魔族自出现到消亡,一般总要十几年到几十年时间。真的为祸悍烈的,也就是中期那段时间。应该是足够正道中人扫净一地鸡毛了。”
任濯岳温然笑道:“你这丫头,这可是把我们和你父亲都骂进去了。”
任仲庭哈哈一笑,道:“正道三大派系,佛门天音寺一直不想让玉林寺专美于前,想要领袖群伦,荡平魔教,且不去说。道门昆仑山一直忙于杀妖除巫,即便道绝想要收缩力量,全力对付魔教,一时恐非易事。儒家国子监被张老儿切了卵蛋,学生们每日只知苦读圣贤书,再无几个能仗剑天涯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已成绝唱。其余各派,要么像水月庵、蓬莱派这样势单力孤,要么像金光寺、普济寺一样各有顾虑,再要么就是像丐帮,人数虽众,却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这么多门派各怀心思,要他们戮力同心,便需要一位可以登高一呼的人物。可惜,现在这样的人物实在太少。有数的几位,又各有自己的打算。”
连淙心中一动,问道:“朝廷那边是怎么个想法?”
任仲庭苦笑着叹气道:“我朝比之前朝,行政效率不知高了多少。但是遇到这样的大事,满朝文武各执一词,皇帝也是举棋不定。最主要各方现在对魔族知之甚少,所以皇帝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稳妥一些。军队暂时不动,先遣各路江湖人物前去打探虚实。另外还派了几路使者,向东瀛,琉球,暹罗,高句丽,大食等国询问。”
连淙颔首道:“这倒也是老成之见。”
任濯岳温言道:“倒也不必过于担忧。既来之则安之。许多时候,我辈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而已。”
张灵徽看外公和舅舅的茶浅了,上去给他们倒上。顺便给连淙和习秉逊也倒上了。停了停,问外公道:“外公这次去xZ,也是为了魔教之事么?”
任仲庭点点头道:“索南嘉措活佛在xZ广受景仰,人也是极慈悲的。魔族真要为祸,也不会管你是汉人还是藏人。想来他不至于袖手旁观。唇亡齿寒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任濯岳道:“其实不止xZ。便是与我朝一向不和的草原匈族,似乎也已经感受到了魔教的压力,最近在边境上已经安份了许多。匈族伊稚斜单于并不是个傻子。唯一可虑的是魔族的渗透,不得不防。”
张灵徽忽然道:“外公,我们去xZ,可不可以带上连淙?”
任仲庭眯起眼睛,眼神里有一丝好笑的神情。任濯岳有一丝不悦,问道:“为什么?”
张灵徽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峦,轻声道:“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如果不去,会是一辈子的心魔。”
连淙握了握她的手。张灵徽的话让他心潮澎湃,心里早已知道自己此生不会辜负她,却依然感动于她的善解人意。朝她笑了笑,却大着舌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习秉逊在一旁道:“连兄要去,本也不妨。只是老师和师公要辛苦些。”
任仲庭哂然一笑:“我外孙女好容易找了个她喜欢的男人,辛苦些算什么?此去xZ,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官方交流,多带个人无妨。不过...”他顿了顿,取笑道:“那姓苏的小姑娘也去么?”
连淙的厚脸皮红了红,嗫嚅道:“小子不知道。想来是不去的。”
任仲庭嗤笑了他一声,道:“你小子情孽缠身,比我年轻时更荒唐。无妨!记得莫做那陈氏驸马便好,否则连我也会看不起你!”
这陈氏驸马姓陈名世美,乃是前朝有名的薄幸汉。连淙朝任仲庭深深一揖。任仲庭挥手道:“不必多礼,好好待灵儿!你们去吧!”
二人告辞离去。连淙一直牵着张灵徽的手,把她送到她的客舍前。张灵徽抚了抚他的脸庞,又吻了他一下,将他推在了门外。连淙慨然,自去寻苏浅雪。
三姐妹都在,秀林自然也在。连淙没想到的是慕容琰与苏浅雪居然也是旧识。易寒和他的跟屁虫曹琳儿也在,只是不见了曹娘子。
苏浅雪见连淙进来,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朝他道:“来坐,正好有事情与你商量。”
连淙哦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笑道:“在商量什么?”
苏绮霜笑道:“在商量怎样把你劫回去,让张大美人哭倒万里长城!”
连淙打了个哈哈,笑道:“大姐果然是大姐。不用劫,浅雪勾勾手指就行。”
苏浅雪拍了他一下,嗔道:“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说!”说是这么说,心里却颇为甜蜜。
苏绮霜也笑了笑,正色道:“魔教杀了大师兄四师姐,又劫了我们许多同门去。我们现在最想做的,一是救人,二是报仇。”
秀林求助地看看连淙。连淙知他不希望三女过于冒险,颔首道:“这是自然。只是现在魔族诡秘难测,实难下手。你们可有什么计划?”
苏绮霜道:“没有计划,才在这里商量啊。你可别像这和尚,只知道恩恩啊啊,一点真主意都没有!”
苏晓岚睁着她红红的双眼,拉了拉她姐姐的手道:“大姐你不要这么说啊。秀林哥哥也是在帮我们想办法呢。”
苏绮霜恨恨捏了一把她的苹果脸:“还没嫁人呢,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这事他责无旁贷!”
秀林苦着脸道:“那是自然。姐姐且容我好好思虑思虑。”
连淙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你们也不用过于着急。其实正道也好,朝廷也好,都已经有所警觉。眼下敌暗我明,不宜轻举妄动。要不你们就先留在天音寺,看看有什么消息再说?”
苏绮霜道:“在这里干等,我可吃不消。再说谁知道要等多久?”
慕容琰插口道:“最多三个月。七月初一这里要举行武林大会,天下正道要一起商讨魔教之事。到时候应该就有比较确切的消息了。”
苏绮霜和苏浅雪对视了一眼。苏浅雪道:“要我们在这里干等这么久,我们做不到。不如我们还是去京城吧。那边我有一些朋友,也可以打听一下朝廷的态度。到了六月底,我们再回来此处便是。”
众人均点头称是。易寒道:“那正好。师姐和我也要去京城,正好同路。”
曹琳儿听着没他什么事情,不由急道:“我和我娘也正好要去京城。也同路。”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聚集到他脸上,曹琳儿登时满脸通红,期期艾艾道:“真的...我们也要去京城...”
易寒不忍戳破他的谎言,朝自家师姐看看。慕容琰笑道:“好啊。正好我想问你们是不是要一起去。既然同路,那便最好。”
曹琳儿感激地朝她笑了笑。他自从父亲过世,一向坚强懂事。虽然母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有求必应,但他从不提什么过分要求。再羡慕别人吃肉包子,他也只在母亲身后偷偷咽口水而已。这几日易寒对他照顾有加,叫他的一些粗浅功夫已经让他惊喜异常,怎么让他能舍得离开?
苏绮霜问连淙道:“那你呢?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苏浅雪轻笑了笑:“他还能有什么打算?让他去大食找魔教的线索吧!对我们也算有点帮助。”
苏晓岚讶道:“连大哥你不陪着二姐啊?那...”惊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赶紧看看秀林:“那你陪我们不?”
秀林肯定的点点头:“方丈还没有定下来要怎么发落我。但不管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们。”
苏浅雪叹道:“菩提树下拾黄叶,一任情愁掩世愁。秀林有佛性。”秀林和尚含笑称是,颇有一些沾沾自喜。苏绮霜不屑地嘁了一声。
连淙心里有些歉然。苏浅雪轻笑道:“有感而发而已。你有你的事情,自去忙好了。等你忙完了,我再等你来陪我吟诗作画。”
连淙抱歉地朝她笑笑,道:“其实我还是更想念你烧的鱼头。”
苏浅雪掩嘴笑道:“这有何难?明日里我们一齐下山,去找鱼头烧给你吃!”
曹琳儿小声道:“可不可以叫我娘也一起?她烧菜也很好吃。”
秀林笑道:“好!此去向南十里,有一个指天崖,下面有一个碧玉潭。水深数十丈,清澈甘冽。里面有许多酯鱼。个大味美,鱼肉紧实细嫩,又没有细刺,乃鱼中极品。明日我们一齐钓鱼去!”
连淙眼珠一转,笑道:“多谢大师指点!那明日我就和浅雪一起钓鱼去了!”
秀林瞪大了眼睛,气道:“太过分了!你好意思的?我也很久没有吃到鱼头了!”
连淙嘿嘿笑道:“后天再请你去。”
秀林转头看看苏浅雪。苏浅雪耸耸肩膀:“我听我男人的。”
秀林登时苦了脸,边上众人哄堂大笑。苏晓岚拉着秀林的手,笑着抚了抚他的眉毛:“秀林哥哥你就不要去了嘛。二姐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连大哥一起去玩一天。”
秀林撇撇嘴道:“不去就不去。连施主不是好人。阿弥陀佛。”看了看苏浅雪,故作深思道:“你...不会是想勾引这位少年侠客吧?”光头上登时被苏绮霜敲了一下。众人又笑。
过了一会,曹娘子来领曹琳儿回去歇息。众人谈笑许久,浑没注意外面已经大雪纷飞。直到见了曹娘子琼霜满头,才知道外面变了天。曹娘子羞涩地朝众人笑笑,向曹琳儿招招手,却飘忽着眼神不敢去看易寒姐弟。易寒站起身来,有些害羞地朝众人道:“正好我也要去歇息了。我送送他们母子。”
曹琳儿大喜,牵着他的手朝他娘亲走去。曹娘子红着脸转身出去。冬夜大雪,昏黄的路灯灯光照在她的侧颜,温柔绝艳。曹琳儿看看娘亲,又看看易寒,忽然嘻嘻一笑,道:“我尿急,我先去了。”当下飞奔而去。
曹娘子急叫道:“琳儿小心路滑。”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趔趄,登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跌倒在地。易寒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一瞬间二人的脸都像是火烧一般红了起来,却又都不敢稍动。
过了一会儿,易寒清了清嗓子,道:“曹娘子,你好一些了没?”
曹娘子蚊声道:“易公子,我,我好一点了。”轻轻脱开他的手,想自己挨着走回去。只是一动那腿,便痛得闷哼了一声,眼泪都快下来了。”
易寒柔声道:“你不要动。崴了脚,再动会肿起来。”曹娘子低低嗯了一声,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易寒犹豫了半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笑道:“姐姐勿怪。”便朝她客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