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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你再也不是我的黑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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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葭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刘黑三怕她的伤口绽开,一路上都走得极慢。饶是如此,郭葭的腰间也隐隐作痛。

    一主一仆,没有谁开口讲话。

    这沉默中,郭葭突然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静默许久,车夫刘黑三才回答:“回主子话,属下原名少陵。”

    郭葭又问:“那铁牛呢?”

    “回大小姐话,铁牛原名万里。”

    郭葭喃喃念叨着:“少陵,万里,这名字多好听……”

    刘黑三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专心的驾着马车,不说话。

    郭葭眼珠一转,问:“你在他手下担任的是什么职位?”

    刘黑三装傻:“什么什么职位?”

    “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郭葭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谁知刘黑三听了,嘿嘿一笑:“大小姐别诈我了,咱们爷现在是不会同你讲的!”

    郭葭拉下脸来,一脸惆怅地感慨:“唉,你再也不是我的那个黑三了!”

    马夫刘黑三——现在叫少陵的人听罢,吓得立马停住了马车,一个翻身下地,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无比诚恳的说道:“大小姐,属下虽然是奉命而来,但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郭府之事!请大小姐信任小的!可千万不要怀疑我的忠心,否则小的必定寝食难安啊!”

    郭葭任由他跪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刘黑三也是硬气,她没叫起来,他便一直跪着。

    郭葭也不是毫无理智的女子。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吩咐:“起来吧,赶紧回府!”

    刘黑三知道她是原谅自己了,当下欢快的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回了郭府。

    自己早应该想到是他们的。

    当自己在小巷子遇险,第二天便有武师在门口吵闹;被吴巍捉住那次,明明自己已经逃脱,但是却神奇的被抓住了,想来也是他告的密吧;以及每次面具男到府里来,这两个平日里警觉得很的人却偏偏丝毫察觉不到异样……

    郭葭啊郭葭,你可真是蠢笨如牛、太过于轻信人了啊!

    由于受了伤,郭葭在自己的房间里足足待了五天。秀媪见她行为反常过来询问,郭葭也只是推说染了风寒,还借着这个名头趁机把柳大夫请进了府来。

    只是红裳毕竟是她的贴身丫鬟,是瞒不住的。

    柳大夫每隔两日来一趟,走之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软榻上的郭葭。

    红裳不知道这伤口的来由。问了一遍,郭葭不说,她也就本分的闭了嘴。

    又修养了几日,郭葭见伤口已不再疼痛,偶尔也出门去走了走。

    她派红裳出去探听卢知秋与荀复的消息,红裳传话来,说一切如常。只是已经好几天没有人见着卢管事了。

    郭葭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恐怕是挨了某些人的训斥了吧!

    而此时,了尘师太的飞鸽传书也到了。

    郭葭握住咕咕叫的鸽子,取下一张卷起来的信笺,只见上面些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郭葭读完,若有所思。

    信中写到,那大如桌椅的古怪乐器叫做“克拉维奇瑞”,换作汉语,则是“古钢琴”。了尘根据郭葭的描述,在信中又详细的介绍了其他几种乐器的名称,以及演奏方法。除此之外,她还写到,那液体叫做“石油”,易燃,易爆,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可制成十分厉害的武器。

    乐器什么的,倒也罢了。

    只是那石油,却不得不好好提防一下!

    郭葭重新写了一封书信,派刘黑三交给了他的主子。

    与此同时,风月满楼里的荀复正在问桂香姑子的话。

    “沈青还是没有来吗?”

    桂香姑子点头:“是啊!沈公子已经有十来日没有出现了。”

    荀复背对着她,吩咐:“知道了,你下去吧。”桂香姑子乖乖的退了下去。

    荀复站在窗边吹着风,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

    不知为何,只要他一停下来,脑海中便是那日沈青在他面前放大无数倍的脸……

    那张脸白净,秀气,时而露出天真的神色来,时而又透着神秘,真是……

    真是恶心的娘娘腔!

    荀复嗤之以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娘娘腔没有来,他心里竟有点牵挂起他来了……

    另一头,男人细细的读着手里的信,上面的字娟秀而又大气。

    可以确定的是,卢知秋一定在玩什么把戏,或者,是他背后的人……

    男人没有戴面具,他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她这算是信任自己了吗?”

    他问刘黑三:“她最近可好?”

    刘黑三恭敬地回答:“回主子话,大小姐近来一切都好。并不曾外出。”

    “哦?”不曾外出?男人疑惑——她这样的性子,居然能清闲得下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男子想罢,将信纸放置于烛台之上,付之一炬。

    虽说是要养半个月,可是郭葭反而闲不住。她带上红裳,去几个铺子里又转了一遍。

    铺子里的人见了她,一改往日面上恭敬心中不屑的姿态,一个个的打从心底里不敢小瞧她。几个铺子向来以王掌柜的马首是瞻,王掌柜对众人也约束的严格,铺子里的收益不减反增。郭葭查看了账簿,心里对王掌柜十分满意。

    可是一向红火的栖凤楼却有点反常了。

    郭葭几人刚到栖凤楼,远远的便瞧见何掌柜站在门口张望着,脸上透着无奈与忧虑。

    郭葭见状,心中察觉到不对劲。她走了过去,问他:“何掌柜怎么站在这里?”

    何掌柜见了郭葭,眼前一亮,立马冲她大倒苦水:“阿青公子,你终于来了!”

    郭葭探身一瞧,只见偌大的店内只有零星几位客人稀稀拉拉的坐着,自己刚一进来,几个人便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眼神十分不善。

    “怎么回事?”她问。

    “公子有所不知”何掌柜说道,“一连数日,这几个人总挑饭点前来,也不点什么,就几个清粥小菜,每每吃不了一两口就发脾气,说这比猪食还不如!有时候还摔碗拍桌,闹得其他客人也不敢上门了!昨天这群人说是在菜里吃到了老鼠屎,这不,天天在这里,哭着吵着要讨说法呢!”

    有小二在一旁帮腔:“就是,我看这群人就是来闹事的!肯定是对面二十四桥派来的!”

    何掌柜叹气:“公子,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店迟早要垮啊!您可得想个法子……”

    郭葭扫视了一遍,见几个跑堂的纷纷闲在一旁,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冯一卦啪的一声,把算盘摔到了桌上。

    食客中,有一人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冯一卦走去,不怀好意地问:“怎么,这位账房先生有何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