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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乔正托着腮坐着高脚凳,趴在吧台上,双腿轻轻晃悠,很悠闲的样子,随手翻着记事本。
宋司璞逆光而立,微微有些恍惚,这个女人,是闵敬舒,还是陆瑾乔。
当确定这个女人是货真价实的陆瑾乔时,宋司璞全身冰冻三尺的寒意瞬间散去,只有瑾乔才会有这般无忧无虑的洒脱天性。
陆瑾乔忽而从凳子上起身,巨大的欣喜笼罩了她,她无所顾虑的向他奔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喉咙里似是在说些什么,模糊不清,但每一个不清晰的音符都是快乐的。
宋司璞僵站在原地,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情感仿佛出现了断层,难以置信,当确定瑾乔真真实实在他的怀中,温香软玉的身体,她特有的青草体香,温温暖暖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他仿佛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忽而颤抖的捧起她的脸,想要看清楚她的样子,可目光触及她模糊不清的脸,便是恍惚的凝神,不受控制的怒意便这么弥漫上来。
总觉得这又是一场骗局,总觉得那个叫闵敬舒的女人又来骗他了,总觉得这是一场恶意的羞辱。
灯光昏暗,无论如何都瞧不仔细,宋司璞弹出了打火机,火光照亮了陆瑾乔芙蓉娟秀的脸,看着她眼底的泪水,看着她喜极而泣的表情,看着她愁愁的细眉,“瑾乔……”
宋司璞冷戾的气息再次温顺下来,方才放心大胆的将她拥入了怀里,用尽全力抱住,欣喜若狂,“真的是你!”
陆瑾乔不断的点头,泪水落在宋司璞的颈项上,紧紧抱着他,三年的离别,三年的思念,三年的渴望,三年手术台上的徘徊,支撑着她活下来的所有念想,都是见他!
“我一直在找你!”宋司璞沉痛的声音很克制,头深深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透着克制的颤音,“你如果再不出现,我会疯掉。”
陆瑾乔双臂环着他的颈项,藏在他的怀里百感交集。
“陆瑾乔,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不告而别。”宋司璞情深意浓的警告,沉痛低声,“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仿佛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时间的长河,跨越了魑魅魍魉的离散,两人再一次拥抱在了一起,宋司璞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去,这是他的世界,曾经抽离的世界全部回来了。
宋司璞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敢问,只要她回来了,其他都不重要。
陆瑾乔被他抱的太紧,喘不过气来,锤了捶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她,她笑着比划,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告诉他,她饿了,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宋司璞高度警觉,没有立时离开,忽而将她拦腰抱起,一刻也不愿放开她,仿佛松开她,她转眼便不见了,他单手托起她,另一只手打了通电话出去,做万全的准备,无论是安保级别还是商业防御级别都调整至最高等级,东哥等人放不下他,便开着车不远不近尾随,直到接到宋司璞的电话,东哥等人便名正言顺现身,还带着几名保镖。
东哥看到陆瑾乔那一刻怔了怔,误以为看到了闵敬舒,这女的那么残忍的对待司璞,两人怎么转身就抱一起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种想法,回去的路上,东哥的车跟在宋司璞的车后。
老三搓着手探头探脑向前看,“闵敬舒那女的又把司璞给拿下了?司璞被打成那样,还能原谅这女的?东哥,你说司璞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我听宋氏的工作人员说,司璞坐牢好像也跟闵敬舒有关,好像就是闵敬舒害的。”
“不会吧,司璞图啥呢?差点被那女的搞死,这会儿怎么两个人又搞一起去了,鬼迷心窍了吧!”
“……”
东哥吸了口烟,“她不是闵敬舒。”
“啥?”
“是闵敬舒,我没看错吧!”
“不是闵敬舒,这女的跟闵敬舒感觉不一样,两个人长得也不一样。”东哥分析,“闵敬舒要美艳强势很多,这个女人气场很弱,大相有点像,五官不一样,这女的走的清纯无邪路线,闵敬舒是性感御姐路线。”
“你看的这么仔细?”
“不信你一会儿观察。”
“我勒个去,到底谁才是他老婆啊,我有点糊涂了,咋回事啊。”
而此时,宋司璞带陆瑾乔回家的路上,他亲自开车,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陆瑾乔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动容沉静的侧脸,伸手下意识摸了摸他脸上的伤口。
宋司璞温顺的任由她抚摸,特给面子的将脸轻轻放在她的掌心蹭了蹭,陆瑾乔幸福的笑了起来,她做了手语,问他脸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宋司璞说,“回去再说。”
他表面轻松,全程精神状态紧绷,他深知纪临江和闵敬舒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根本不会就这么放了瑾乔,这可能又是另一种圈套,他打了很多通电话明里暗里部署安保,让人严密监视纪氏的动向。
就连回去的路上,左右两辆车,后面跟着一辆车,保驾护航。
下了车,他抱着陆瑾乔一路奔上楼,全然不让她离开他的怀里,陆瑾乔吓的紧紧抓着她的衣领,进了家门,宋司璞提前叫了位医生朋友来给陆瑾乔做全面检查,体检指标显示一切正常,宋司璞紧绷的精神状态有所缓和,可依然担心她随时会消失那般,将她整个人装进了眼中。
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有问她这三年去了哪里,为什么活了下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问她,她是怎么从纪临江的手中安然无恙的归来,又是怎么拿到了他丢失的手机跟他联系。
如同两人之间从未消失过这三年,这三年间也未发生过任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亲自下厨,他知道她的口味儿,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知道所有的喜好憎恶,他不擅长表达自己,亦不擅长表达感情,只是上扬的唇角表明他是开心的。
陆瑾乔特粘他,抱着他的腰,脚跟脚贴着他,生怕一不小心醒来,便是一场梦境。
宋司璞的话多了起来,告诉她这三年两人共同资助的那些孩子的近况,那些去过的山区赞助的图书馆捐书的情况,三年里他又在偏远地区建设了多少所学校,还有他曾经支教的那些学生一直保持着联系,以及她的妹妹陆娆,如今的陆娆一切安好。
陆瑾乔静静听着,从后面紧紧抱着他,心安的闭着眼睛,糯糯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你抱着我,我怎么做饭?”宋司璞朗笑。
陆瑾乔紧紧贴着他,依旧不愿意松开,是她熟悉的安心,深深吸一口他的味道,还是那么安心,是她慈悲,坦诚,正直,磊落的爱人。
两人久别重逢,被巨大的喜悦和珍重包围,浓烈的生死爱意充斥在心间,宋司璞什么都不想问,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有些事情一旦了解的太明白,平衡将被打破,这种平衡代表着目前为止他所构建的对事件的认知体系,这种认知牵连着庞大的人物关系,驱使着他从瑾乔“死去”的那一天起,到如今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
陆瑾乔一边吃饭,一边做着熟练的手语,好奇的与他探讨那些孩子的成长状况,也好奇的追问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询问他的爷爷,他的家人可安好。
宋司璞言简意赅,说都好。
陆瑾乔的关心全都系在他的身上,以至于她忘了提及自己这些年的事情,她迫不及待了解她错过的那些时间,错过了多少关于他的回忆,两人之间共同的小秘密他有继续完成么?他脸上那么多的伤口是怎么来的?疼么?
宋司璞避重就轻的回答,耐心的替她解疑答惑,微笑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珍重。
期间,宋司璞的电话响了,他起身来到窗边接了一通电话,下属关于工作上的请示和汇报,许是提及了纪临江一系列商业操作,宋司璞神情肃穆。
陆瑾乔吃完饭,静悄悄洗了碗,将厨房擦洗干净,来到客厅时,宋司璞还在处理工作问题,于是她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趴在他身边的窗台上,专注微笑地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口,心疼的紧,于是她伸手再次摸向他的脸,还未碰到他。
宋司璞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避开了她的触碰,几乎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那一刹那,他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冰冷的戒备。
陆瑾乔微微一愣。
宋司璞也愣了一下,随后他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反握住了陆瑾乔的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抱歉,吓着你了。”
陆瑾乔仰头看着他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细微的面部表情。
宋司璞将她抱了起来,来到沙发前坐下,陆瑾乔坐在他的怀里,一直出神的盯着他的脸。
宋司璞坦然的看着她。
陆瑾乔继续盯着他,像是一只好奇的小白兔,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坐在她的怀里,勇敢的直视他。
宋司璞也不言语,回望着她。
好半晌,陆瑾乔败下阵来,她做了手语问他:你不问问我这三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