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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夜痴情种
安琴的心里因为有着特殊的心境,她隐约觉得嫣然的话里有一种绝望,那绝望并不浓烈,但却非常真实。
“空虚!它就像毒药。我们何不做个下毒者?一个真正具有吸引力的女人是要有耐心的,她会让自己去等、去期待,去给人家时间准备、去幻想、去冲动。她永远不显得急躁,她会一直保持优雅,懂得把事情延后,懂得沉默,也就是说,要懂得创造空虚,空虚才能让人产生渴望。”
嫣然大呼道:“这太难了!尤其像我,面对大把的空虚,怎样想着去填补还来不及呢!”
“你和男人们混杂在一起,没有泪水,没有委屈,没有责备,没有非难,长此以往,有的只是杀死欲望,让自己麻木。你要激励自己和他人去爱,惟一的办法,就是种植空虚,像种庄稼一样,总会有收获的一天。”
女孩们一阵静默,仿佛需要静下来,好好理一理思路。现代人谁没有过空虚?她们的心情零碎得一塌糊涂。
“我很羡慕你的能屈能伸,所以,你活得比我好。”嫣然耸耸肩道。
“我活得没劲,很没劲!”安琴的声音像发泄。
“你还活得没劲?有疼你的父母,还有一个惜命一般爱你的小路,你又不用去工作,去看人家脸色,只趴在电脑前编编故事就能赚钱,你还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为自己活一把!我已和小路分手了。我想搬出家去住,无拘无束地过上一阵子。”安琴的话如一枚*,在女孩中间轰地一响。她们纷纷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
安琴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只想离开小路,离开家,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嫣然又问。
“我想搬进梅园,静下来写写白宜。”安琴脱口而出,仿佛这是她想了好久才决定的事情。
“白宜?!”女孩们惊呼。她们都知道白宜是三十年代的红歌星,但却从没有人知道红了以后的白宜去了哪里。这个谜团,没有人解得开它。
“你是否疯了?梅园是园林局保护的故居,怎会让你搬进去住?再说那房子那么老旧,你不怕?”紫玉在问这些话的时候,心情莫名地一阵激动,眼里竟充满向往。
“所以,我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是否有办法争取租到梅园,最好我们一起搬进去。”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女孩们都被这异想天开搅得兴奋莫名,激动不安。有一种神秘的动力在她们心中翻腾,热乎乎地,汹涌澎湃。
“好,我双手赞成!”嫣然先斩钉截铁道:“园林局局长我倒是认识,明天我就找他说去。”
“我也想搬出去呢!我也去求求父亲,兴许他有办法。”紫玉的脸上泛着红晕。
“对了,你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否则他这个市长白当了!”嫣然道。
安琴看雨荷始终没吭声,便问道:“雨荷,你有什么想法?”
“我怕我妈会不同意。”
“问你自己想不想?”嫣然不耐烦地打断雨荷。
“我当然想!可是——”雨荷还是拿不定主意。
“别可是了,安琴说的对,我们该为自己活一把!也许明天地球就不存在了。”嫣然道。
她们会心地笑了。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相聚。咖啡真是个好东西。是咖啡唤醒了她们的欲望和激情。
离开咖啡吧时,已是半夜了。她们故意绕道经过了梅园。梅园掩映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之下,半明半暗,若隐若现,似蜃楼。
梅园的门早关了,嫣然提议跳墙进去,说完自己先利索地跳了过去。
女孩们一个一个地攀墙而入。她们的激动是因为突然发现了惯常生活的外面,还有另外样式的生活。虽然这另外样式的生活即使你理解不了,但你会被深深吸引。因为它新奇而刺激。
经过几番周折,女孩们终于如愿以偿,搬进了梅园。沉寂了几十年的梅园,再度热闹了。
“当”地一声,四个酒杯碰撞在一起。
“为我们姐妹四个搬进梅园干一杯!”嫣然道。
“不,搬进梅园的应该是五个人。”安琴坚持。
“去!你不要阴里阴气的,吓唬我们!”
“我真的觉得白宜的灵魂,就在我们身边,她还活在这里。”
“真是疯了!”嫣然嗔怪着,又去添酒。
夜,如花般悄然盛开。
因为激动,也因为感慨,四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嫣然的手机突然响起,可她却醉意朦胧地朝沙发看一眼,没有去接。
紫玉却好事地冲过去看手机。而嫣然却挥了挥手:“不用看了,本小姐今晚谁的电话都不接!”
紫玉笑了笑,随手将电话掐断了。
可过了一会,手机又响。紫玉又跑过去把它掐断。
如此反复掐了五六次,当手机再次响起时,嫣然不耐烦地冲口而出:“真是好烦!帮我关机吧!”
握着手机的紫玉挑起一个眉,嬉笑着问:“真关了?”
“关了吧!烦!”
“真的谁的电话都不接啊?最后那两个电话好像是你家里的号码哦”
嫣然一下跳起来,“为什么不早说呢,真是!”
“你不是说都不要接的嘛。”紫玉拢了拢一头短而碎的头发,精干而调皮。
嫣然忙开了手机,向家里回电话——
“什么?今晚他见不到我,就跳楼自杀?!”嫣然惊呼。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听完电话,嫣然气呼呼地,一脸愠怒:“这个孙子,居然敢打电话骚扰到我父亲头上!他竟敢说没有我睡不着觉,今晚见不到我,就要跳楼了!”
安琴问:“是那个很有钱的江老板吗?”
“就是他。”
“那,我们过去亲历一起跳楼事件的发生过程,岂不有趣?”
“走啊,快走啊!”紫玉早已拿了车钥匙,催着她们。
酒吧里灯光暧昧,人声喧哗。当她们四个人一踏进门口时,氤氖的酒吧似乎一下变亮了。人们停止了笑闹,都将目光停留在她们身上。
刚刚还飞扬跋扈的江老板,突然像着了魔似的,痴痴地盯着嫣然。他的眼里只有嫣然。那迷死人的修长的腿;那足以颠倒众生的妩媚的眼;还有那唇,下唇比上唇偏偏就厚了那么一点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亲吻的。
嫣然靠近他,看着他发痴的眼神,俯下身轻声细语地说:“我们走吧——”
可江老板动不了。不是动不了,是不知所措。
嫣然用手拍拍他的脸,再一次轻声说:“走吧。”那神情就像母亲在哄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虽然孩子并没开口认错,但是对于母亲来说,她只要看他一眼就已知道。
此时的江老板就是一个孩子。嫣然的手在他脸上拂过,那嫩滑的温暖的感觉。突然,他笑了,笑得很满足,很幸福。一点都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安琴看着他知足的笑脸,问道:“现在不想跳楼了?”
“不,不想了!”江老板诞着口水道,“我见到嫣然了,我感觉生活如此美好!我干嘛还去跳楼?”
他趔趄着站起来,“走——,我们走——!”
江老板的傻样,让在场的人都抿嘴一笑。
“他还没付酒钱呢!”一个浓妆艳抹的吧女不屑地看着江老板。
“我——不是刚刚付了很多吗?怎么——,又要付钱?”
“刚才那是小费,我知道你所有的钱都付了小费啦!”
安琴问那吧女:“他欠了多少酒钱?”
“六百。”
安琴替他买了单。四位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拖带搀地带走了江老板。
好不容易将江老板塞进车里。四位女孩一路疯笑着。在这个春风荡漾的月夜里,一辆白色的车子向郊外疾驰而去。
翌日凌晨。在郊外的奶牛场里,江老板被一阵寒冷和腥臭味激醒。
眼前的景象几乎令他暴眼。他竟然抱着白花花的奶牛睡了一夜。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几乎*。他狼狈不堪地从奶牛肚子下爬出来。
而在此时,他的妻子美凤正朝他快步走来。他吓得脸发青,腿发软,尴尬得无地自容……
一夜总算过去。
女孩们一醒来便处于一种紧张的兴奋状态。她们渴望能听到江老板的电话,渴望江老板的破口大骂,或大声抱怨。
她们“心事重重”地等待着,期盼着,一起围着吃早点。嫣然将热好的牛奶递给她们——
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捧着牛奶,人人笑得东倒西歪。
牛奶溢出杯子,湿了她们一身。
蓦地,手机响了!
她们突地收住了笑,脸上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和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