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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这才叫爱得死去活来
初夏,泌江边的小气候特别宜人。江边的防洪堤下沿途都是树,是一个昼夜开放的天然公园。眼睛贼尖见缝插针的商人们,早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投入巨资在这里修建了水上游乐场和歌舞厅,从而使江边那些散漫无序的游人们有了一个个好去处。
但情侣们不一样,他们需要清静,需要的是人迹罕至的老少边穷地方,以便离群索居获得属于两人的忘我境界。惟其如此,阿伟和小玲才很少到江边来。这里熟人多,阿伟又是记者,经常出没于公共场合,冷不丁碰上一个就不好交待。
记得两个月前气候偏冷时,他和小玲正在亲热,突然听出旁边的一个声青特熟,扬头细听,是他妹妹阿琴。他心里禁不住怦怦直跳。等他妹妹走了十多分钟,他和小玲才放开胆子。他们想这下没事了,两人手一拉,情意绵绵地往回走。刚进城门,小琴忽然半路杀将出来,要阿伟坦白交待。
阿伟满脸堆笑连忙求情,说好妹妹请你一定高抬贵手包涵包涵。
阿琴说包涵可以,但是有条件。帮忙是要代价的,我没表用。
阿伟说怎样都可以,明天就去给你买块飞亚达。
阿琴打个手势,说祝你们安全幸福,就扬长而去。
为了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和小玲一见面就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有点像影视作品中地下党员的活动。装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瞅着堤下林中哪里人少。他们选择了一个又暗又脏的去处当落脚点,那是情侣们吃够了玩够了之后撒尿的地方。铺上一块油毡坐在上面,虽然不会沾上秽物,周围飘散的臭味儿依然故我。
小玲偎在阿伟怀里,问怀上了怎么办。
阿伟说要打掉,别无选择。
小玲一提起打胎的事就浑身发毛,她忘不了第一次堕胎给她带来的深深痛苦。
她问能不能生下来算了?
阿伟说坚决不行。你是未婚姑娘,以后还要嫁人的,即使往后独身,也没到生孩子的时候。这种事向社会好交待,向家人就难交待。
小玲说那就只有打掉,把他省略了。
阿伟说我们要到南方去,为了一切方便,回来以后再说。
小玲问我们在外面能住在一起吗?你又要参加会议。
阿伟说这个好办,我去找朋友弄个结婚证,我俩再去照张合影像,就算合法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携夫人参加新闻学术讨论会了。
小玲亲他一口,你真贼。
阿伟说,我不贼怎么能把你偷了呢。
阿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办外出的事,结婚证很快落实下来。他对市里所有商业性照相馆都没有好感,更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让唐杰俊照。反正唐杰俊知道他和小玲的秘密,那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在他的心目中,唐杰俊人品极好,性格特善,对朋友特别诚,视为知己当不为过。
那天,两人精神焕发,打扮很入时,虽不是正儿八经的结婚照,但冒充新娘新郎尚可乱真。唐杰俊拿着相机细细审视阿伟,感到非常惊讶。阿伟比唐杰俊大六岁,已整整三十六了,但怎么看都很年轻。
唐杰俊说我真想从你那里找到一点延缓衰老的秘诀。
阿伟说秘诀只有一个:不要信什么口服液,不要相信任何药物,记住自己永远是个小孩就行了。这样就能拽住青春不丢手,衰老从你背后走。
照毕之后,唐杰俊说我这人照相水平极差,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弄这种假冒产品,下次换个主儿你可千万别找我了。
小玲笑笑说唐大哥你替我盯着,他这人就有这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毛病,平时为小妹妹留心点儿。
唐杰俊说拿什么谢我,小玲顺手从小提包里取出一条三五递给唐杰俊。就这个,你最喜欢的东西。
阿伟说好哇你们合谋来对付我,以为我就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么?有你这样一个宝贝儿,够我享受几辈子了。
小玲说如果我下辈子变成猪了呢?
阿伟说我马上变成公猪。
唐杰俊大惊,天啊,我这里不就成猪圈了?
三人毫无顾忌地笑了一回。阿伟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唐杰俊说,昨天上班时,师大中文系的一个女孩拿着一篇小说来向我求教,我说你烧香走错了庙门,你应当找大名鼎鼎的青年作家唐杰俊呀。她说她不认识你,我就给她写了个条子,让她带着条子来找你。
唐杰俊一皱眉说你怎么干这事呢?别人请教你,你怎么推给我?
阿伟苦笑道,说实话,我根本就改不了她那文章,那文笔我自愧不如。我总不能误人子弟吧。
唐杰俊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极怕这种事了。
阿伟说,哪个男作家不喜欢女作者呀,据说有人专门干这勾当引人上钩呢。
唐杰俊略微有些不快,你看我是这种人么?我可不像你,见了漂亮女孩眼都直了。
小玲忙说,算了算了,你们不要互相攻击了,反正你们谁也说不上有多么纯洁。
唐杰俊马上反驳说,小玲你说话可得负责任呀,咱们又怎么不纯洁了?简直是污蔑是陷害呀!
这时屋里堆积了满屋烟雾,小玲开始咳嗽起来,示意阿伟少抽一点。说毕笑毕,两人告辞。唐杰俊把他们送出门去。
阿伟说过几日到南方去,有没有什么要办的事。
唐杰俊说没有,但愿你们不被“扫黄”扫了就行。
长途旅行的颠簸,使阿伟感到了生存的劳累,他似乎觉得不该带上小玲来。疲倦的爱可能不会很潇洒很开心,有点硬撑的味道。小玲倒是显得很轻松,一路上给她的几乎全是新鲜感。良好的精神状态和充沛的精力,使她能够时刻以一副崭新的面空,出现在阿伟面前。他们以夫妻名义登记下榻的第一个晚上,阿伟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小玲把他全身脱光,然后把他叫醒洗澡,阿伟说真是懒得动弹了。
小玲说那是不行的,不洗就不许上床。
阿伟叹口气,说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约摸二十分钟之后,阿伟从浴室出来。清水的冲涤调动了他一路风尘之后的全部情绪。这时小玲已经一丝不挂或者说是仅挂一丝——呈白丝网状的裤头夸张地笼罩着,恰到好处地展示着那种欲盖弥彰的效果,它使原有的性感区域凭添了一股强大的张力,像强力粘合剂一样粘住了阿伟发红的目光。
阿伟像春天的种子,欲望在孕育在膨胀在破土而出。他侧面躺过去抚摸她。小玲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到最舒服的位置。毕竟有些倦意,阿伟显得极其笨拙,每每移动那只制造新闻的手,却总是不得要领。
小玲不大满意地轻轻推开他,去掉自己身上的所有,然后摆成一个大字,哼哼着说,我要你亲我。
阿伟过去亲她。小玲轻快的呻唤起来,阿伟继续创作着,他为自己没有一点儿进步和创新,感到自卑和惭愧。问她感觉怎么样,也不见回答。
倒是小玲自己忍受不住了,牢牢抓住阿伟的臂膀往起拖,连说快点快点。
阿伟觉得此时此刻天要塌下来似的,仓皇地去应付对方。不一会儿,小玲一阵乱叫乱抓之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阿伟感觉不对,小玲是幸福晕了?阿伟顾不得收拾残局,连呼小玲,胸口还在跳,气还在出,就是呼之不应。他一下子蔫下去了,天呐……他听说过,女人在亢奋时,容易心肌猝死。阿伟真的慌了。
就在阿伟准备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小玲苏醒过来。苏醒过来的小玲睡眼惺忪,左右看看就一把抱住了阿伟。
阿伟问,你这是怎么了?
小玲说像做了一个梦,梦见灵魂出窍飞到天上去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美妙无比的感觉,她简直没有办法来形容当时的舒服,她应当把这个感觉告诉托尔斯泰才对。真是奇了,绝了,这才叫爱得死去活来。
阿伟说,你差点儿把我吓坏了。什么游戏不能玩呀,干吗非要玩死呢。
小玲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故意的。*到来那阵子,我好像听到一声巨大的坍塌声,就不知不觉进入了那种状态。
阿伟余悸尚存,说太可怕了,真有个三长两短,不成了会上的特大新闻么?两人就这个问题谈了许久方才入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