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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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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无聊,采蘩便抱着电脑去慕诗客改编剧本。白斯年看着女儿忙碌也不打扰她,只管使唤家里的大魔王。

    每天过着一日三餐、改编剧本、和弟弟斗智斗勇、偶尔发个小呆和室友聊天或是更新微博的小日子,一直到陪着俊彦高考结束。

    九号下午,洛瑾瑜来电话让采蘩陪着去一个晚宴,说是洛老师好友的生日宴。采蘩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是禁不住洛瑾瑜的夺命连环call,灰溜溜去了。

    洛瑾瑜在门口等着,采蘩停好车前去汇合,被洛瑾瑜数落半天:“这么一个场合,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采蘩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白T恤白衬衣,宽腿牛仔短裤,藏蓝板鞋,应该没问题吧?

    洛瑾瑜无奈,但已经这样了,只好作罢带着采蘩进去。

    生日宴是在酒店举行的,采蘩极不情愿地跟着洛瑾瑜上楼进包间。

    “瑾瑜来了,快到这里来坐。”有人招呼道。

    洛瑾瑜领着采蘩走过去,“采蘩,叫绘雅阿姨。”

    采蘩听话而有礼貌地唤人:“绘雅阿姨好。”

    “采蘩?这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我上一次见还是你上高中的时候呢,这越长越漂亮了。”

    采蘩笑着应对洛老师好友的夸奖,可是完全不能忽视洛老师一副还有奸计的表情。

    李绘雅将原本坐在她旁边的人叫起来,然后采蘩郁闷了,果然是变相相亲。

    “采蘩,你还记得清玮吧,那时候你们还是一个学校呢。”

    采蘩只能继续堆笑,“记得,清玮哥好。”

    “你好采蘩,好久不见!”武清玮笑道。

    “快快,先坐下,坐下慢慢聊。”李绘雅招呼着。

    采蘩被安排坐在武清玮旁边,大人们各聊各的,采蘩尴尬地冲武清玮笑了笑,拿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米饭。

    武清玮率先打破尴尬,“采蘩,今年研二吧?”

    “嗯,马上研三了。你呢,听说你去美国进修了?”

    “在加州大学读博,今年毕业了。”

    “怎么不在外面发展?”采蘩乐意聊些学业上的事。

    武清玮笑了笑,“壮志未酬,还是想回来建设祖国。”

    采蘩笑,这个清玮哥哥一如既往自己小时候认识的那样,优秀成功,但是有着浓厚的豪情壮志和家国情怀。“那现在在哪儿高就?”

    “在复旦。”

    采蘩惊讶,“复旦?当老师?”

    “也算吧,除了搞研究,也会代课。”

    采蘩端起水杯喝水压惊,看着时刻关注他们的大人,采蘩额头黑线连连,问:“So,  nts”

    武清玮听她突然说英文,就知道肯定是不想让家长听到谈话内容,回到:“ t”

    “ nd.”

    “.”

    “ we do”采蘩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还的确棘手,“  have a girlfriend?”

    “Actually I don``s !”

    采蘩想哀嚎,奈何这个场合连一个苦涩表情都不能做,采蘩腹诽无奈,“OK,only I do this.”

    “  .”

    采蘩微微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武清玮的建议。

    一顿饭吃得采蘩身心俱疲,还要站在酒店门口候着仍在交谈的洛瑾瑜。

    武清玮送走客人,走过来,看着洛瑾瑜和李绘雅谈得风生水起,再看采蘩一脸生无可恋,笑道:“洛阿姨太大费周章了!”

    采蘩无奈地叹气:“我才二十三,她着的什么急!”

    “父母总是会考虑很多,多理解吧。对了采蘩,我下学期开学正式上岗,在复旦也不认识什么人,不介意找你熟悉熟悉校园环境吧?”

    “怎么会!算起来,我们认识很久了,做不成男女朋友,做好朋友还是没问题的。”

    采蘩处事落落大方,武清玮十分赞赏,两人留了联系方式。

    “那到时候就多多打扰你这位导游了!”

    “没问题!”采蘩爽朗道。

    洛瑾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采蘩无奈母上大人处心积虑,只好和武清玮在一旁聊些别的。

    突然手机响起来,采蘩以为是大魔王催回家,结果没想到是苏涔扬。

    “十二号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啊?”采蘩蒙圈。

    “我明天回上海,后天来西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采蘩皱着眉,还真的思考了一会,不确定道:“《古文观止》?”

    “采蘩,你可以不要总是让我送书好吗?”苏涔扬揶揄。

    采蘩干笑,“其实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毕竟依依说我这人只有三大爱好:书,读书,写书。”

    苏涔扬甚是愉悦,甚至笑出声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物色两本好书。”

    “所以你在北京是干什么?”

    “经纪人得到通知,去领奖。还有,采蘩,你在关心我?”

    采蘩脑袋又一次空白,突然觉得有点热,脸和耳朵发烫。

    武清玮在一旁看着不远处接电话的采蘩,亮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好像说了什么事让她害羞了。武清玮失笑,以前那个小姑娘现在越发动人,想来是有喜欢的人了。

    采蘩一遇到这样的事就炸毛:“才没有,我就是好奇,八卦一下你这样的大明星有些什么经历!”

    苏涔扬闷笑,也不戳穿她,“采蘩,你不在家吧。”

    “啊,我陪我妈参加一个阿姨的生日宴,现在还在外面。”

    “那你要回了吗?”

    “很快。”

    “我记得西塘没有公交。”

    “我开车的。”

    “那你注意安全。”

    采蘩嗯了一声,余光瞥见洛瑾瑜往自己这边走来,和苏涔扬说了句要回家了就挂了电话。

    武清玮笑着送采蘩母女上了车才转身离开。洛瑾瑜坐副驾驶座上,看着彬彬有礼的武清玮对女儿也算是上心,建议道:“采蘩,你看清玮学业有成,外表也优秀,马上就到你学校去任教,你看?”

    “洛老师,您今天这一出已经先斩后奏了,我很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另外,你是嫌弃我了吗?”最后一个问题采蘩问得十分委屈。

    洛瑾瑜哽住,这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知道吗?这样的回答明显就是没意思,甚至暂时还没有交男友的打算,但是,“你知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行,我也不强求,毕竟感情之事强求不来。但是我还是觉得清玮人不错,条件也好,可以先互相了解了来。”

    既然洛瑾瑜已经退了一步,采蘩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微微点头,“嗯,其实和一个大学老师做朋友也不错,再说小时候也很熟悉。”

    洛瑾瑜便不再纠结于此事,问到她的生日,“十二号就二十三了,有什么想做的没?”

    “就和往常一样呗。”采蘩倒是无所谓。

    洛瑾瑜想一家人去旅游,但是自己还要上课,这个建议也就没有说,她又问:“那想要什么礼物?”

    “洛老师,你把你写了二十几年的钢笔送给我呗。”采蘩偷笑。

    洛瑾瑜一愣,“你就会夺人所爱。”

    “我哪有,白先生还是你的啊!”

    洛瑾瑜哭笑不得,“得了,你要就送给你好了,难得你还喜欢那么老式的笔。”

    “你那只笔多好看,而且写字特别顺畅,我早就想问你要了,但是看你爱不释手就没敢问,怕你不割爱。”

    “你这丫头。俊彦是不是又问你要琴了?”洛瑾瑜突然问。

    采蘩点头,“我没给,其实也是不想割爱。只是,你也知道他哪会好好保管那么贵重的东西,之前他把爷爷留给他的围棋子弄丢了几颗,我还没跟他好好算账呢。”

    采蘩的爷爷白老先生是为老文人,极重视儿孙的教育,因此对采蘩和俊彦也要求颇高,小时候就跟着学琴棋书画。但是有时候也强求不来,并不要求样样学精,但是略知一二还是必须的。采蘩爱琴,爱书,白老先生就将自己的琴和文房四宝都给了采蘩;俊彦闲不住,但围棋下得极好,所以那套棋具就归了他。

    母女两说说笑笑回了家,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了。白斯年做了米酒汤圆,采蘩本来晚饭就没好好吃,所以大快朵颐了两碗,饱意十足地回房间洗洗睡了。

    第二天,采蘩一如既往去慕诗客改剧本,俊彦一如既往被白斯年压榨。《舒窈》的改编已经进行了近一半,采蘩还是很满意自己的速度,用不着两个月就可以交稿了。

    高考结束,西塘来了不少游客,很大一部分都是像俊彦一样高三毕业的学生。慕诗客的客人也比平日里多,俊彦和白斯年忙得不可开交,对比之下采蘩倒是显得悠闲许多。

    中午午饭过后,茶楼客人不多,采蘩和俊彦坐在一起喝茶,听着大魔王抱怨累死累活,采蘩笑笑不说话。

    曾经在白老爷子手下和采蘩、俊彦一道学琴的女同学金歌抱着古琴来找采蘩。

    “终于有机会来找采蘩姐姐了。”金歌坐到采蘩旁边的藤椅上,拿出自己的琴摆放在茶桌上,“采蘩姐姐,高考完了我妈才放我出来的。你帮我看看我的琴吧,上次断了一根弦,我去买了根接上,但是这个音好像不如原来的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金歌和俊彦同岁,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相熟,毫不客气地拨弄她的琴,幽幽道:“你新装的琴弦也太low了吧,俨然跟原装的不是一个档次,你是不是图便宜买了残次品?”

    金歌皱眉,“我买的也不便宜啊!”

    采蘩大概知道什么原因了,安慰道:“金歌,你不太关注行情,可能被卖琴弦的人诓了。没关系,我这儿有弦,我给你装上。”

    “那怎么行,一根弦要好多钱呢。”金歌连连摆手。

    俊彦不怀好意地看着采蘩,跟金歌窃窃私语:“你傻啊,我姐帮你装好了,你让她试音,可是难得能听到我姐弹琴哦!”

    金歌一听就心动了,满怀憧憬地跟采蘩建议:“那,采蘩姐姐,你帮我装好之后,顺便帮我把音试好呗!”

    采蘩看着十分讨打的俊彦,无奈答应。

    换好琴弦,采蘩仔细将松紧调好,俊彦立马将琴谱拿了过来,“姐,姐,来一首《流水》。”

    “知道了。”

    采蘩坐定,试了几个音,确认无误便弹了起来,起初的空灵寂静,渐渐转为流水潺潺,空谷传响,水石激荡,汹涌奔腾,最后慢慢转为平静无波。纤纤素手在琴弦上游走,静谧而美好的女子一身素衣坐在琴边,脸上静雅安宁,让人恍若走进了那淙淙流水的山涧,跟着流水数着落花一路向下,最后看见流水汇聚成江海,渐渐平静。

    无论是坐在采蘩身边的俊彦、金歌,或是茶楼里喝茶的客人,或是慕诗客门口走过闻声驻足的游人,都被这空灵的琴音所吸引,也被弹琴的女子所吸引。

    曲罢,采蘩温婉一笑,沁人心脾。

    众人尚在回味,采蘩已经起身,拍了一下俊彦的肩膀,“还不去招呼客人!”

    俊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姐,你能一直保持温柔吗?这样很容易出戏的!”

    “这才是现实好吗?”教训完了弟弟,采蘩又转头告诉金歌一些古琴的保护措施,才收拾茶桌上的工具。

    白斯年看着女儿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行为,感到高兴的同时又忧心,洛瑾瑜的耳边风算是起了作用,白爸爸也开始深深担忧女儿的人生大事了!这该有一个怎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啊?白斯年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