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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走在这条路上,沿途的风景应该是很好的,当然,如果没有那股淡淡的血腥味的话。
陈文衫攥紧手中的缰绳,神色紧张的看着眼前站立的白衫青年,“郁独儒,我们无意与你为敌,为何拦着我们?”
郁独儒左手握住那柄无刃长剑的剑柄,虎口抵着剑锷,用右手五指抚过剑身,轻轻一弹,剑体轻吟,似在欢悦又或兴奋。
“道友所言,我自是知晓。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只要你们交出手中那把剑,一切好说。”
周泰在陈文衫的身后伸了伸脖子,指了指陈文衫手中的那把剑,说道:“我说这是把破剑你信吗?”
郁独儒立剑身后,目光望向周泰,“道友,无论破与不破,能否把它交于我。”
“交?凭什么,就凭你一句话我们就要把剑交给你?”
“我愿以同等价值补偿于你们。”
周泰与陈文衫对视一眼,和着这人是来买剑的,原本听他那见面第一句话以为是要强抢。
陈文衫抱拳说道:“道友好意。只是此剑为友人所托,文衫确实不能把它交于你,这并非价值的问题。”
倒在地上的双鲁影一手艰难的撑着地,嘴角带着血迹,淬了口血沫,说道:“郁独儒你少他妈给老子装好人,你他妈从一开始就准备强抢……”
郁独儒冷冷撇了双鲁影一眼,手中无刃剑挽了个剑花,背上那把剑飞出鞘来。
“锃”
光线画血,一剑透人心。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谈事情的时候插话。”
冰冷,厌恶……
陈文衫看着地上没了声息的五人和那柄入鞘之剑,瞳孔一缩,眼皮疯狂的跳动。
“文衫,剑修!”
陈文衫轻嗯一声,回头小声说道:“小胖,一会你能跑就跑,我留下来拖住他。”
“文衫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此等之事!”
“小胖,你的金晶兽脚力更快,而且我们俩只有你能搬得到救兵。”
“可你留下来会死的!”
“不会的,我会尽量拖住他的。”
“小胖,他要的是我手中的剑,你知道吗?”
郁独儒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两位道友可商量好,这剑是给还是不给?”
“道友,这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
“只是什么?”
陈文衫下了他的灵兽,走向
前去,看着郁独儒的眼睛说道:“只是友人所托,不敢贱卖,还望道友能给个公道的价格。”
陈文衫背在背后的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周泰快走。周泰看见了一咬牙,翻身上了金晶兽的背,双腿一夹,金晶兽哼哧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加速。
兽蹄声传入郁独儒的耳中,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师弟有急事先行回去,何况这买剑卖剑本就是我们俩的事,有他没他又有何区别?”
“既然这样,我觉得还是留下他比较好!”
话音刚落,背上那剑欲要出鞘而去,陈文衫眼疾手快,一个猛扑将郁独儒按倒在地,拿剑那只手的手肘揆住郁独儒的脖颈,一只手死死摁住要出鞘的那把剑,剑柄携带的金锐之气刺破陈文衫的皮层,切割着他的指骨血肉。
郁独儒浑身气势一震,将陈文衫震飞,连移数步,擒住落地的陈文衫的喉咙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你根本没想过卖我剑!”
眼帘遮住了半个眼睛,遮不住其中的寒意。
陈文衫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抓着郁独儒的手臂,悬空的双腿不断乱蹬,喘息困难。
“你……也……没想过……买我的……剑。”
说着眼睛渐渐往上翻去,郁独儒冷笑一声,背上那剑破空而去,那方向正是周泰先前离去的方向。
“蝼蚁撼树……”
“嘭”
郁独儒将陈文衫摔在了地上,陈文衫不断咳嗽然后大口吸气。
……
“金晶兽快跑!”
“王八蛋,你在拦我,我就把你抓下来回炉在造!”
一人一兽停了下来,因为一把剑。剑尖悬在周泰眼前,只要在往前走一步,那剑尖便能刺穿他的头颅。
周泰咽了口唾沫,身下的金晶兽低吼连连,低着身子不断后撤。那剑作势欲劈,周泰大叫一声,迫于无奈,只能让身下的金晶兽又折返了回去。
那剑正是刚刚从郁独儒背上所飞出之剑,剑体生利,逼得周泰与金晶兽折了回来。
隔着老远,周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文衫,脸上浮现担忧之色,“文衫,文衫……”
陈文衫听着这声音,知道周泰回来了,心中大急,转头喊道:“小胖快走啊!”
周泰是被逼回来的,见着眼前之景,心中竟还庆幸。
“金晶兽,靠你了。”
金晶兽嘶吼一
声,周泰脚踏鞍背下了地。金晶兽向郁独儒冲击而去。郁独儒看了一眼,手中无刃长剑一挥,剑气激荡道上的地面被犁出了一道痕迹,剑气斩了过去,金晶兽的避水罩被斩碎,左侧的那支角生生被斩断,金晶兽哀嚎一声倒飞出去。
还有一剑,瞬息而已,目标却不是金晶兽,而是周泰。
陈文衫见着周泰身后的寒光,大喊道:“小胖,快躲开!”
话音未落,那剑芒已是透体而入,周泰跑过来的身子停了下来,双手捂着胸前的血洞,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看了眼手中的颜色,周泰朝陈文衫微微一笑,倾倒了下去。
“小胖!”
陈文衫的瞳孔不断增大,满脸的不敢置信,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奔向周泰……
看着这一切的郁独儒神情淡漠,这执掌人生死的权利,从他六岁那年的冬天就开始拥有,他还记得那年冬天的梅花开得格外好,只是可惜那梅花的颜色是红色,在郁独儒眼中格外刺眼。
郁独儒走到怀中抱着周泰不断哭泣的陈文衫前面,杀周泰的那柄剑在他背上。
“小胖,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
大概是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芒,照得这世间并不明亮。
陈文衫看着前面那双鞋子,拿起手中的剑就向上方刺了过去,连剑鞘都未拔出。
郁独儒一脚踹了过去,脚力刚好踹到陈文衫的胸前,没有任何悬念,陈文衫飞了出去,砸在了一棵大树上,口中呕出鲜血。
陈文衫扶着自己的胸口郁独儒踢出脚印的位置,那脚印正中心处有块玉,血迹沿着衣领处流了进去,刚好流至那里。那玉浸血,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然后碎裂开来……
“剑不离鞘!你如何能杀我?”
郁独儒迈着步子,手中长剑收回背部,隔空一拳。
“如你这般孱弱的人,用剑杀你,当真污蔑了剑这个字。”
陈文衫身体陷入树内,嘴中惨笑,“若我陈文衫不死……”
“轰”
又是一拳,陈文衫的瞳孔不断发散,四肢垂落流下鲜血滴落在地上,右手那把剑掉了下来,有着山川湖海之流的那面朝了上方,血液滴落在上面,沿着凸凹处流动替代了原本的河流,越发生动。
“这种大话,我郁独儒听多了,说这些话的人都在我面前死了,你认为你会有例外吗?”
山头的落日终是收回了最后一丝光明,天色全部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