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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定背夫北归,伤心欲绝,若非世间男儿“百战无惧、裹尸归故”之念,早恨不得抱着君宝跳下飞仙峡。
蜀人感德畏威,再无阻拦,金定一路恍恍惚惚出了蜀中,却在山路上被一老者击晕擒下。
睁开眼来,四下茅庐药田,云雾缭绕,分明是一方药谷。看着面前将自己和君保尸身带至深谷的老者,金定警惕问道:“阁下何人?所做为何?”
老者笑笑,捻须道:“贤伉俪情深至此,感天动地,高君保命不该绝,老头子特来顺应天意,活其性命。”
金定大吃一惊:“我夫已逝,岂能复生?”
老者眯眼一笑、分外神气道:“我说能,就能。”
金定收敛情绪,长身一礼:“敢问长者姓名?若真能复活亡夫,刘金定感激不尽!”
老者端正姿态,从容受了金定这一礼,道:“某乃药王谷当代谷主,女娃娃无须担心,老夫此来是命中注定。”
乍一听闻药王谷三个字,金定浑身一颤,跪倒伏地,低声泣道:“求谷主救家夫一命!”
“姑娘快快起来,否则老头子转身就走了。”药王谷主扶起金定,接着言,“天命有数,高君保日后当有重任于社稷,地府岂敢擅收其魂?不过,老头子不能白白救人,当以一命换一命。”
“何来一命换一命?”老者神神叨叨,把金定说得一愣一愣。
“老头子救了尊夫一命,夫人当还我一命,如此方才公平。”药王谷主神秘莫测笑道。
金定一怔,转而坚定:“请前辈搭救为夫性命,金定见我夫活命,当自刎于前辈面前。”
“哈哈,痴傻女,”谷主大笑,“你二人命如一体,相辅相成,我辛苦救回高君保,却害得你刘金定殒命,他岂能不怨我,岂能独活?再说,我要你一个死人作甚。”
这一下彻底把金定给弄迷糊了:“那前辈的意思,莫非是要金定替前辈去杀什么人?”
“老夫早已淡出江湖,哪有什么仇杀,只知救人,更是只要活人。嗯,之后也好有人在我这谷中洗衣做饭,劈柴植草,炼丹煮药……”
不待谷主说完,金定再次叩拜道:“为仆为婢,金定无有怨言,请前辈搭救我夫!”
“哈哈,夫人误会矣。老夫不要尊夫妇,老夫要的是尊夫妇之子。”
金定面上一红,喃喃道:“前辈莫要戏言,我二人清清白白,尚是童子之身,何来孩子一说?”
谷主接着道:“老夫粗通数术,算到尊夫妇将来会有两子一女,长子当继我药王谷绝学,度世救人。如今我已接两位回谷,若夫人允诺,则当尽早救治尊夫。五载之后,自往高府,领长子回谷授艺。”
“善!请前辈救治家夫!”
之后高君保果真起死回生,其中缘由、外人难知。
金定大喜过望,推来了抱着自己的君宝,忐忑地告知了事情经过和同药王谷主的约定,问道:“你可怪我将你将门长子送与他人?”
君保笑道:“怎么会?若我不活,这孩子岂非没了父亲母亲?”
“呆子,”金定
捶了君宝一拳,“若无你我二人,这孩子哪儿能来到世间?”
“夫人说的对。”君宝傻笑着挠挠头。
“呸,被你这呆子套进话里了,”说完后自己脸色一红的金定,看着君宝的傻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你以后还敢不顾性命不!”
“以后再不敢了,事事都听娘子的。”君宝郑重其事保证。
“那……你说,”金定听了君宝的保证,也没有最初的扭捏,毕竟是江湖儿女,多了许多洒脱,“咱们会有这么个孩子吗?孩子以后知道了会怪咱们狠心不?你们高家、朝廷,会不会不放孩子去啊?”
“哪里话呢,入学药王谷,这是孩子天大的福分啊!无论是家里、圣上,都只会替我们感到高兴。”
君宝总算是安了金定之心,后两人在药王谷主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共同归周,平息了周蜀争端。
五年后,长子高锦四岁,忽然有一高人将其趁夜留书抱走,而众人无有所察觉,距今已二十五载。
“你?你就是昔日的锦娃儿?”三十年前高君宝双飞求亲,穆桂英自然知晓,大周军方之人,自幼互通有无,孩子们几乎都是在一起长大,只是关于药王谷之事与高君宝死而复生之事,闻所未闻,听过前事后惊讶问道。
“不错,正是小侄。”
“此番可是学艺有成,不日将归家?”
高锦摇摇头:“非也。师尊有言,不至大宗师,不许出谷。”
“那你此来?”
高锦笑道:“穆帅怎得忘记了?师尊夜观天象,我周军当有此劫,特命我前来化解。”
高锦自腰间取下一不大水壶,递给桂英道:“请穆帅饮此药泉。”
桂英毫不迟疑,仰头饮了一口,只觉一股清泉自口而下,沁润心肺,扩散周身,洗涤筋脉,解除毒素,整个人豁然开朗,真气运行倍感通畅,由内而外,焕然一新!
“这就是解药?”桂英大喜问道。
“然也。”
“一壶之量,如何解五十万将士之厄?”
高锦说:“穆帅莫急,请召集各位大宗师,取军中饮用之水,待我施术之后,再请各大宗师趁着夜色,凌空踱步,将药水洒遍全军,则轻症者可及时痊愈,重症者可止住症状,亡者可消去疫病,防止尸身受损进一步传播疫病之气。”
闻言,桂英当即以暗号召集众多大宗师,先解众人之毒,后告知高锦之法,众人精神大震,之后纷纷取来军中水缸,看高锦如何施术。
高锦温婉一笑,解下背后之匣。长匣一开,药香四溢,就见一柄碧玉长尺置于其中。
“神农尺!”众人大吃一惊。
高锦解下腰间药壶,请桂英倒出五粒丹药,投入水中;自己取出神农尺,插入水缸搅动三周,缸内之水尽化碧波。
“呀?”众人皆感神异非常。
“诸位莫要惊讶,且先将药水洒遍全军,化去此劫。”
众位大宗师齐声应喏。
虽只有十数人,但分工明确,或负责运水,或负责洒水,井井有条,快捷高效,天尚未明,
军中病情缓解,大半都治愈康复,引得众人啧啧称奇,皆感谢药王谷活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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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吗?”一副大病初愈之态的风伊,看着自小没有这么紧张过自己的父亲,虚弱地点头笑笑:“放心吧父亲,撑得住,而且感觉好多了。”
“嗯,”风瑞暗沉的脸色几乎化不开,“此次西征,先是被北周得了先机,吞并了西凉,又失了后手,未曾料到那种谔会突施骑兵。”
说着说着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些大面的国事战事风伊理解不了,便换了话题,“原本你跟在懿侯之侧,也能多看多听,谁能想这奥林匹斯以神明自居,却施展魔鬼手段,也是……苦了你了。”
楚孝武,前惠帝嫡子,在武帝登基时尚未出生,后被封为懿侯。
“父亲说的哪里话,”风伊即使后天大圆满,未登先天,仍受潘多拉魔盒疫气影响,重病不已,憔悴暗黄的脸庞愈显消瘦俊俏,“除了寒龙潭炼体,这便是儿子最接近司命的一次,好在天佑大宋,儿也挺了过来,对于自身实力、战阵拼杀,又了更新的认识。”
“你能想开就好,此次柳暗花明,幸赖药王谷来人,北周底蕴之深厚,令人忧心啊。”
细细听着父亲的叮嘱,风伊脑中第一次认识到:“没有力量,莫说迎娶心仪的女子,甚至连自身都保不住啊。力量,力量……”
翌日,联军军阵的异常引起了城头执勤将士的注意,赶忙通报了潘多拉。
潘多拉登上于城头一看,面色立变,从十数丈关墙上飞下,三国联军同样走出数十位宗师、大宗师级将领。
“怎么会?”潘多拉挥手召回魔盒,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三国联军的众人,作为最纯粹的诸神信徒,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你们如何缓解了魔盒疫病?”心中始终不信世人能解其毒,只当是压制缓解了。
高锦上前说道:“我炎黄之后,自有先人庇佑!神怜世人,怎会降下如此灾劫,你的伪神根本不是神,而是魔!”
“找死!”潘多拉尖叫道:“区区宗师也敢大言不惭!”一爪探出,血色之光直冲高锦而来。
“嘭。”一柄长剑从侧方挥出,斩碎血光,正是护卫在一旁的种六郎种说。
“潘多拉!汝等已败,夫复何凶!”穆桂英高声喝道。
“哈哈,神的威严岂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所能揣度的?”话音未落,潘多拉再次向周军扔出魔盒,只一瞬间,满头黑发尽数变白。
三国将士齐齐变色,忍不住后退一步,足见潘多拉魔盒凶威,何等震慑人心!
高锦再度踏前一步,迎盒而上,自身后取出玉尺,用力斩向魔盒。
“咔吧。”
潘多拉魔盒——
竟被神农尺一击而碎!
“啊!”潘多拉心神、圣衣、魔盒三位一体,魔盒被毁,致使潘多拉一声惨叫,吐血仰天而倒。
奥军将士登时大乱,高层尚好,中下层将士好似被神抛弃了一般,惶惶不安。
破岭关、败奥军,非此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