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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火辣辣的第一次,周小石对辣的承受能力强多了。
而且这调制的豆豉辣椒酱比干辣椒好吃。
周小石忍着入口一瞬间的辣,仔细吃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咸辣香俱全!真香!
说着,把装辣椒酱的竹筒收到怀里:留来下饭!这可真是好东西,就种它了!
七郎目光追随着石头舅舅的动作,颇为不舍这辣椒酱是跨时空偷渡的,吃一瓶就少一瓶啊!
周小石看他纠结的小模样,好笑道:孝敬舅舅还舍不得了?我可就指望你们七个外甥呢!
他这些年做货郎、伙计,也攒了些钱的。
可他就是不想娶媳妇,老母亲催他,他就回答我有七个外甥,难道我老了他们会不管我?
这理直气壮的,让张老太太又气又无奈。
我也喜欢吃七郎嘟着嘴,刚刚还匪里匪气的,这个时候,他又像个小孩子了。
周小石哈哈大笑,从床头的小箱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胡麻饼,你带回去跟阿仁他们分吧!
七郎打开袋子一看,薄薄脆脆的饼上撒着细细密密的黑芝麻,也很惊喜,双手拿着一个饼,像只小松鼠一样啃着。
周小石看他吃得开心,眼中慈爱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
七郎吃完了一个饼,舔了舔手指上的芝麻,摇头晃脑地吟道: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
不得了!我外甥会作诗了!周小石惊喜。
七郎不好意思地说:白居易的诗,不是我作的。
周小石不知道白居易是谁,但七郎上学才多久?能背诗就了不起了!
甥舅俩在屋子里说话、吃好吃的,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大嗓门,不是说外甥来了?怎么不见?
周小石听到声音,藏好胡椒和辣椒,又飞快地把装胡麻饼的袋子塞进七郎的竹篓,用稻草盖上。
他就是偏心怎么了?
两个侄子看到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有小外甥可爱?
七郎背着竹篓,跟着周小石出来,就见大舅母站在堂屋门口,翻着他家送来的竹篮,撇着嘴说:这一点豆腐够谁吃?要送就打送一盆来嘛!
翻了翻,又打开一旁的罐子,看到是盐才露出一丝笑意。
大舅母好。七郎乖巧地喊道。
大舅母转过头来,目光在七郎的背篓上掠过,笑道:是小全子啊,背着什么呢?不重吗?
她那婆婆又趁她不在补贴小姑子什么了?
七郎笑嘻嘻的说:还是空的呢,就等着大舅母把它装满呢。
说着,把竹篓放下,作势要提去大舅母面前。
他这镇定又期待的样子把大舅母唬住了,连连摆手:我们家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听说你家在盖房子,这是有钱了?
正在此时,张老太太从屋后走出来,说道:你也知道外甥家正盖房子呢,哪里还有钱!
大舅母嘟囔着:盖房子的都有钱,没钱盖什么房子。
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篮里的东西收进厨房,把空篮子递给七郎,也不早了,外甥要留下吃饭吗?
七郎似乎没听出大舅母赶客之意,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大舅母这么热情,我就留下吃饭好了,反正也不远~~我大哥在阿仁的舅舅家,我去把他也喊过来!
别去!大舅母连忙喊道,脸色僵硬地说:你大舅舅和表哥们在窑上吃,家里都不做晚食,胡乱吃点剩粥对付着,没什么好的招待外甥。
七郎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下回等大舅舅在家,我再和哥哥们来作客。
大舅母一听,更觉得一口气上不来老赵家七个儿子,再加上阿仁几个,要都来了,一溜的大小伙子,一顿就能把她家的米缸吃空了!
她不想在这里和七郎说话了,很想躲到屋后去。
可是,她得在这里盯着,防止婆婆把什么东西给赵家。
七郎见好就收,没有乘胜追击先生说了,祸从口出,要忍!
他提着小竹篮要去找赵大郎,周小石接过竹篮,说道:我送你去吧!阿仁舅舅家在村子西边,可有些距离呢!
七郎对张老太太挥手:外婆,我下回再来看你!你有空了去我家,我买鸡给你吃!
好!好!张老太太笑应着,送出院门来。
大舅母在身后不屑地笑了笑赵家舍不得杀自家的鸡,怎么还可能买!赵七郎这小孩儿尽会吹牛!
周小石牵着七郎的手走出好一段路,才笑道:你这小机灵鬼,还真把你大舅母唬住了!好在她没掀稻草,不然又是一桩是非。
所以说成亲有什么好的?自从大哥成了亲,亲哥哥都成了不亲的了。
石头舅舅,要不你分家带着外婆过吧。服徭役的事就用钱赎。七郎建议。
周小石摇了摇头:徭役倒罢了你外婆不同意的,这里头有别的缘故。你小孩子家家,别操这些心了。
老太太想到周小石执意不成亲,老了恐怕要靠侄子养,死了也要侄子送上山,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周大通夫妇也觉得光棍弟弟老了要靠自己儿子,一方面拿着周小石挣的钱,一方面又看不上他。
连带两个侄子,都用鼻孔看他。
周小石觉得寒心,渐渐不往家里拿钱,有好东西宁愿给外甥也不给侄子,更惹得周大通夫妇不痛快。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的小矛盾,在哪里都不罕见。
杏花村是个大村,有一个小市集。
这日不是集日,但卖肉的还是出摊了,七郎和舅舅经过的时候,卖猪肉的胡屠户家姑娘突然喊道:是赵贵的弟弟吗?
七郎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肉摊后面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女郎这样的体型,在乡下是很难得的,也就屠户家有油水,才能养得出来。
真是赵贵的弟弟!胡姑娘惊喜笑道,你到杏花村来走亲戚吗?正好我这里有卖剩的大骨头,给你一根吧,拿回去炖萝卜,可香了!
猪骨炖萝卜,沾上辣椒酱七郎吞了吞口水。
可是,想到四哥对胡姑娘的抗拒,七郎不太好意思收免费的骨头。
还有多少骨头?我跟你买吧!七郎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串钱,抛上肉案。
胡姑娘忙将铜钱塞回给七郎,说道:一点肉都没有的大骨头,不收你的钱好些日子不见阿贵来赶集,他去哪里了?
七郎很为难,为了几根骨头,出卖四哥的行踪值不值得呢?
可也就四哥的行踪还值几根骨头,其他哥哥想卖也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