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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
炎寒带来的御林军已经守在了临时营地的各个角落。
十一跑出去时,守军朝她看了一眼,认出她的伊人的侍女,也就由着她。
十一似乎受了很大的气,一口气跑出老远。
远得一回头,那座临时营帐,拢在黄昏的薄雾里,变成一团小小的黑影鲺。
十一这才停下来,抚着胸,喘着气,四处张望着。
“十一。”身后突然想起一个轻轻的呼唤声囡。
十一面露喜色,豁然转身:黄大牛正从坡底大步走了上来,停在十一面前。
十一想也不想地扑过去,勾出黄大牛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啃,非常亲热的样子。
黄大牛也不嫌烦,回搂着她,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后,黄大牛才将手搭放在十一的肩膀上,推开一步距离,望着她问:“打听得怎么样?”
“没听他们说起至尊图的事。”十一摇头道。
黄大牛的脸色微沉,但面上的笑容不减,没有一丝责难的样子,宽厚的脸上露出关切:“没事,慢慢来,你在那里过得怎样?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十一宽慰道:“炎寒对小姐极好,所有人都很巴结我的,我在炎宫里过得不错。”
“那伊人对炎寒又如何呢?”黄大牛好奇地问。
“小姐”十一歪着头思忖了一会,道:“小姐有点迷迷糊糊的,但看起来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是吗,那得早点成全他们才好。”黄大牛认同道:“你家小姐这么迷糊,你得帮她。”
十一有点迟疑,望着黄大牛,狐疑地问:“大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热衷小姐与严寒的事情?是不是你很讨厌逍遥王,还是”
“你喜欢你家小姐,我当然也要为她着想。逍遥王是喜欢玩弄女人,我担心你家小姐会吃亏。她跟了炎寒,不是很好吗?”黄大牛连忙解释道,语气诚恳,听得十一感动不已。
“我也觉得,炎寒很好。”十一一面点头,一面想起什么,嘟起嘴道:“可是小姐身边来了一个好讨厌的人,叫什么武爷的。他总说我会害小姐。”
“你会害她吗?”黄大牛认真问。
“当然不会!”十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小姐虽然傻点、笨点、丑点、没心没肺点,但是对人是极好的,从来不欺负人,也不骗人害人。她这样对我,我怎么会害她!”
黄大牛笑盈盈地点头称是,低头时,眸底却划过一丝阴影。
再抬头时,那抹阴影已经不见,他信手递给她一包药,随意道:“你把这个冲给你家小姐喝,这是从月老庙里得的香灰,你家小姐喝了它,就会立刻开窍——不过,等伊人喝了它之后,你要将炎寒请过去。听说,凡是喝过这种药的人,就会喜欢上第一眼看到的男人。”
十一惊奇地接了过来“这么神奇的药?”
“是啊,不如什么时候你也试一试?”黄大牛促狭地笑笑,伸手捏了捏十一的脸颊。
十一顿时满脸娇羞,依偎进黄大牛的怀里,拳头轻轻地落在他的胸口上“你就不怕我第一眼看到别的男人。”
“你一定会看到我。”黄大牛搂过她,嘴唇弯起,声音带笑,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十一回来时,伊人已经在门口张望很久了。
直到见到十一的身影从远处走过来,伊人才放下心来,慢悠悠地折回帐篷。
十一钻进帐篷的时候,伊人已经打算睡觉了,她正要往榻上爬,听到声音,伊人回头冲十一甜甜一笑,淡淡道:“你回来了。”
十一心中微暖,从前总觉得伊人的笑那么白痴,今日突然喜欢起她白痴的笑来。
“要睡了吗?”十一走了进来,问。
“恩。”伊人点头。
十一朝左右看了看,又问:“怎么不见武爷?”
“他好像出去了。”伊人抓着头想了想“说什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就追出去了。”
十一心中咯噔一跳,有点心虚地低着头,蹭到了桌边。
到了桌边一看,十一又大为感动:原来伊人没有让人将桌上的食物收走,而是留了几张饼和两盘菜在桌上,旁边是一壶泛着幽香的茶。
十一感激地望向伊人,伊人神色却是淡淡,鞋子已经脱掉了,她爬到了床上。
十一想起黄大牛的话,又透过帘缝瞟了瞟炎寒居住的中帐。
她取出怀里的药包,将它撒进茶水里,然后拿起茶壶,慢慢地摇了摇。
这是为小姐好,十一想。
她端着水壶,慢慢地踱
到伊人面前,伊人已经躺好了,见到十一走了过来,伊人撑着半身“怎么了?”
“小姐,先喝点水再睡吧。”十一殷殷地凑过去,为她斟上一杯。
伊人也不推辞,接过来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低身躺好,很乖的样子。
“好好睡。”十一为她腋好被角,然后走了出去。
她一直走到中帐外面,外面的守卫见到她,也不驱逐,只是伸手将她拦在外面,客气地问她有什么事。
因为伊人的特殊地位,十一在这里的地位也不低。
“我家小姐有要事要见陛下。”十一促声道。
守卫将原话通报给了炎寒。
没一会,炎寒便走了出来,见到十一,他有点担心地问:“什么事?”
这还是伊人第一次主动找他,炎寒受宠若惊之余、未免有点担心了。
“陛下去见见小姐就知道了。”十一躬身道。
炎寒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步流星地朝伊人所在的帐篷走去。
十一则站在后面,看着炎寒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炎寒走了进去。
帐篷里,火炉的温暖正浓,伊人严严实实地捂在被子里,被子拉得很高,将她的脸掩了半截,只露出几缕青丝,垂于被外。
炎寒走过去的时候,伊人睡得正熟。
他好笑地想:总不会等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吧?
他也不吵她,只是将被子往下面拉了拉:因为蒙着脸,伊人的呼吸有点沉重。
哪知,被子一拉下来,炎寒便愣住了:伊人的脸非常红,红得似要渗出血来。
她的呼吸也并非因为蒙着脸而显得沉重,而是相当急促,仿佛呼吸不过来一样。
炎寒连忙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额头如火烧一般,烫得吓人。
“伊人!”他不敢再掉以轻心,连忙推了推伊人。
伊人迷迷糊糊地‘恩’了声,然后,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
见是他,伊人嘟哝了一句:“好热,好难受”然后,她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揪住自己的领口,使劲地往下拉。
“不要乱动。”炎寒连忙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焦急道:“一定是伤风了,我去叫大夫来。”
“不是,真的很热。”伊人几乎要哭了,拼命地挣开炎寒的禁锢,重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她做这些的时候,神智似乎不太清楚,眼神迷蒙至极。
那双清亮如琥珀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层乳色的纱,唇色殷红,被扯开的胸口白皙如凝脂,有点肉肉的感觉,炎寒看得心中一跳,连忙偏开脸,重新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捂出汗就好了,我这就叫人去煎药。”
伊人双手被制,腿却往上缩了缩,蜷缩成虾米一样,身子一蹭一蹭的,蹭到炎寒身边,紧紧地偎着他,口中哼哼唧唧,似在饮泣一般。
炎寒终于发现不对,他的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番,看见桌上的食物和水,他皱了皱眉头,松开伊人走过去,端起闻了闻。
等炎寒端起水壶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重新回到床边,炎寒一把掀开伊人的被子,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大步朝外面走去。
伊人在他怀里扭了扭去,手仍然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炎寒也顾不上她,只是加快脚步,走到帐篷外,简短地问一人道:“哪里有河?”
那士兵诚惶诚恐地看了伊人一眼,然后指了指后山的道路。
“你们都留在原地,不要跟过来。”炎寒见众人有靠拢过来的趋势,沉声吩咐了一句。
众人立刻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炎寒抱着衣衫不整的伊人,往后山的大湖走去。
十一也看到这一幕,见到炎寒焦急的模样,她终于意识到:那个药,是有问题的。
这个认知如雷击一般,让她呆愣在原处。
那一边,炎寒健步如飞,很快走到了大湖边。
时值正寒,虽然上午出了一会太阳,湖面上仍然有一层薄薄的冰。
炎寒犹疑了一下,怀中的身体越来越热,可终究忍不下心,将她丢进这冰水之中。
伊
人更加烦躁不安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口中咿咿地低泣着。
炎寒想了想,然后放下她,解开自己的衣服,仔细地铺好,再将伊人放上去。
伊人就势蜷缩在衣服上,眨着眼睛看着他,一脸无助。
炎寒弯下腰,摸了摸她烫如火烧的脸,轻声道:“你中了一种毒,不会有什么危险,过会就好。”
伊人说不出来话,只是盈盈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似要渗出水来。
“乖乖地等着。”炎寒摸了摸她的额头,哄了一句,然后直起身,一件一件,褪掉自己的衣服。
伊人躺在旁边,有点凄惶地看着他,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直到剩下最后一件亵衣裤,炎寒方停住动作,他回头望了望伊人,伊人也望着他:方才迷乱至极的眼眸,似有点清明了。
然后,炎寒转过身,稳步向湖水中央走去。
湖面的薄冰被踩得吱呀吱呀响,绕是炎寒功力高深,都不得不承认:这湖水很冷。
他一直走到齐胸的位置,在水中停了停,然后折返回岸。
伊人在岸边哆嗦着,看着他,她却感觉冷了。
夹杂着薄冰的水从炎寒的身上哗啦啦落下,古铜色的皮肤因为受寒,带了一点冰色,发梢微湿,贴在炎寒的脸颊和锁骨处,有种莫名的美感,就像刚从赛场回来的运动员,一身淋漓,魅力逼人。
伊人虽然还很难受,看到这一幕,竟有点呆了。
然后,炎寒拿起脱下的衣服,简单地擦了擦,待身上没有水迹后,他走到伊人旁边,弯下腰,将伊人抱了起来。
刚刚泡过冰水的肌肤冷飕飕的,却因为体温的缘故,并不是难以忍受的冷。
伊人全身的焦躁刹那得到平缓,她伸出手,也反抱住炎寒。
烫烫的小手压在他***的背脊上,很是舒服。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许久,伊人渐渐平静下来,而炎寒的体温也缓缓地回升上去。
等两人的温度几乎相同时,炎寒放开伊人,转身,便打算重新去湖里泡一泡。
哪知他刚一转身,突觉手臂一紧,他回头一看,伊人正紧紧地拽着他,眼睛明亮至极。
“怎么了?我马上就回来。”炎寒以为她不舒服,轻声安慰道。
伊人不说话,只是异常专注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像天边最璀璨的星,灵动而清醒。
“到底怎么了?”炎寒怔了怔,伊人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将他拽得更紧,他有点无奈地重复了一遍问话,另一只手则探向伊人的额头。
伊人的额头还是很烫,看来药还在发挥功效。
如此说来,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春-药啊。
伊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倾过身,重新抱住他。
她的身高比他矮许多,她抱着他的时候,脸直接埋到他的胸口处。
“怎么了,还是难受?”炎寒继续问,语气有点焦急了。
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他只能考虑把伊人打晕了。
伊人放在他背上的手却开始不老实了,她上上下下地摩挲着,脸则一直埋进他的胸口,不肯抬头。
炎寒初时困惑,再后来,不禁有点不自然了。
伊人的体温很高,也许是伊人的体温太高了,炎寒觉得自己也要沸腾了。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
“伊人。”他沉声道:“你先松开,我马上回来。”
伊人终于抬起头来,她定定了看了炎寒半晌,突然一倾身,脚往上一掂,咬住了炎寒的唇。
炎寒如遭雷击,怔忪了一瞬后,手臂一紧,想也不想地回吻过去。
伊人的技巧很生涩,但是吻得很卖力。
炎寒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像无数礼花星星绽放夜空,美得刹那永恒。
永恒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们抱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伊人的手已经移到炎寒的胸口了,然后,又顺着他紧窄的腰身慢慢滑下。
光滑而有韧性的皮肤,在伊人的手下灼灼地燃烧。
等她的手指终于触到他的腰时,炎寒突然清醒,他猝然地退后一步,抓住伊人的手,喘着气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