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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雷海失控,疾速东移,青红黄白黑五色电光肆意倾泻,九霄雷部神灵抱头鼠窜,来不及逃脱的瞬间化为乌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程伟实在看不下去,一阵拳打脚踢,幸存者得以逃出天。
视力正常的人都发现了,蒙面男子不是在躲避雷光,而是在如饥似渴地吞噬雷光,再也无人敢动,趋吉避凶是万物本性。
蝼蚁有蝼蚁的生存法则,天府宫一众神灵老老实实的跪在半空,饶有兴致的看着双方角力,反正不能自主,在哪都是浮萍,这样待着,无论谁输谁赢,性命都能保住。
九霄雷部的神灵心思复杂许多,群起围攻时,对方似乎流了很多血,眼下,普化天尊抱着天鼓残骸如丧考妣,就算胜,也只是惨胜,更何况,看这情形……
银牙耀目天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雷祖大帝身边,轻声低语道:“打和撤都比站着不动好,等着看笑话的人太多了,此地不宜久留。”
“去哪?天鼓已破,五雷不再受控,再这样下去,神霄玉府就塌了,雷法之源尽毁,谁都不会放过我们!天上人间再无我们容身之地,除非去山海界尽头!”雷祖大帝面如死灰,“等吧,天尊和那些人绝不会坐视此事扩大,只不过,会来得晚一点罢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们先走,看相柳这架势,我要是敢走,你们谁都走不掉。”
“属下不会走,只不过砍了几剑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银牙耀目天君咬牙说道,“他神通一般,架不住法宝厉害,看上去只是瞬进瞬出,可我觉得他有所隐瞒,时间会更长一点,跨度会更大一点。”
两人商议几句,雷部开始撤离,相柳乐见于此,作出善意回应,缓缓退至云下。
杀气渐消,气氛不再那么紧张,就在雷祖大帝想和相柳谈谈时,一人一马凌空踏月,飞驰而至,阴冷的呵斥声分外凉薄。
“一群废物!眼睁睁的看着他蚕食五雷?”
雷祖大帝脸色一寒,冷笑道,“请少君一展风采,让我们这些废物好好见识一下!”
“五雷禁区你们不敢入,相柳这头畜生你们也不敢杀?”白马非马,高大神俊,少年身着浅黄锦衣,面若银冠,手中的长剑指向第五颈,言语暴戾,“给我杀了她!留下其余八颈。”
无人动,也无人言,反倒是相柳从白云深处探出了头,第五颈一脸诧异地道,“你吗?”
九颈同时侧目,形似白马的异兽四蹄瘫软径直坠落,少年腾空而起,气急败坏地喊道,“请青龙除妖!”
忽然间,天地一震,风狂卷,云汹涌,紧接着,天际有一股隐晦的波动传来,“哞!”龙吟惊四野。
千里膏腴之地,人畜鸟兽无数,此刻一片慌乱,喊叫鸣吼掺杂在一起,恍若末世。
相柳不甘示弱,九颈狂啸,面面狰狞,五百丈长躯就要拔地而起!
程伟自雷海禁区掠出,青红黄白黑五色电光周身环绕,人形劫海去势凌厉,半空中的神灵纷纷哀嚎避让。
锦衣少年身前忽现数十道人影,霞光当头,通体赤红的火鸟展翅高飞,七彩九翎把夜空染成滔滔火海,一声清吟撕裂天际,遥远的地平线上,旭日挣脱黑暗束缚,傲然升腾,光耀东方。
一直畏畏缩缩的奎宿天将星君,排众而出直面程伟,誓要燃烬三魂七魄表其忠心,“胆敢冲撞少君,罪该万死!”
程伟东指旭日,言动天地,“下去!”阳光昙花一现,随即沉沦。
金乌再度沉睡,黑夜如故,乾坤依旧有序。
奎宿天将星君肝胆欲裂,想要临场改口,只是抖了抖嘴角,后方异象频出,本方攻势已起,他猛地一咬牙,决定一条路走到黑,挥锏冲向相柳。
刹那间,刀光已在咫尺,荡起炽白阵阵,程伟面带微笑,左手中指轻弹,五雷出其一,火尚红,其雷为紫,火克金,紫雷破金刀,刀身瞬间回炉成浆,来人弃刀惨叫:“你竟然五行缺一!”
程伟摇头不语,又一柄利剑袭来,剑气化千丝,直取胸腹间,他轻蔑一笑,一闪一现之间,已在通道走了一遭。
再次现身时,他聚指成掌拍向持剑男子,五行雷光轰然落下,男子一声未哼便告烟消云散,余剑一把,归于敌手。
瞬间一死一伤,锦衣少年怒不可遏,高声呵斥道:“你们要袖手旁观?失五雷,罪该万死!还不将功补过?”
雷祖大帝恍若未闻,软软一倒,靠在银牙耀目天君怀里,一副伤重难治的模样。
生活中远远不止这些苟且,程伟见怪不怪,挥剑驰援相柳,身后的禽兽法宝、刀光剑影蜂拥而至,不分敌我的显尽神通,遍地神灵成池鱼,哀嚎瞬间弥漫夜空。
相柳毫发无损,稍微有点狼狈,远远的看着程伟赶来,噘嘴撒娇道,“它们把我头发弄乱了,你盘了好久才盘好的。”
“夜宵加菜!”程伟紧赶两步,剑光连闪,攀附在九颈上的数只异兽身首分离,幸存的数道人影随即远窜。
追兵接踵而至,神灵的叫嚣声,禽兽的咆哮声,金铁交鸣的铿锵声,再加上神器、法宝的异光异色,此刻的夜空,仿若人间炼狱。
“下去点,你在这影响我发挥。”程伟拍了拍相柳的脸。
“呃……那只傻鸟是朱雀,别杀她。”相柳极不情愿,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又不太敢拒绝,犹犹豫豫地退至云下。
朱雀展翅凌空,瞬间即至,闻言反驳道:“墙头草,有本事你别跑!”
“你敢乱天地伦常?”程伟一边质问朱雀,一边挥剑斩向奎宿天将星君。
“蝼蚁妄言,胆敢轻侮神灵!”朱雀针锋相对,张喙尖啸,一道紫火喷涌而出,双翅剧振,火迎风势,凶焰滔滔,瞬间蔓延至大半个夜空。
程伟目瞪口呆,剑势就此停了下来,心底起伏不定,难道朱雀是自家人?看着半空中的神灵紧拥紫火翻滚,时不时的喊娘,他泛起丝丝同情心,一剑斩断扑向天府宫众人的紫火,吼道:“快滚!”
“我不同意,你谁都抓不走!”朱雀洋洋自得,奎宿天将星君正在利爪下苦苦挣扎。
“那个小王八蛋才是我想抓的,你连他也烧死,才算真有本事!”程伟不停地虚闪腾挪,避过八方围攻,仍有闲暇回应,“这头畜生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死人,你提着正好,省得我弄脏了手!”
“人族习惯性地谎言连篇,你也不例外,除了会跑,你还会什么?”数次飞扑无果,朱雀已经失去继续纠缠的耐心,只是一
个掉头转身的时间,程伟就能忽隐忽现十来次。
“嚇嚇!”清冷的笑声,透着嘲讽,程伟答道,“看不出来啊,你老人家眼这么小,头也不大,还会激将法!”
“咔……”
朱雀连声戾啸,羽冠竖立,九翎展屏,一双十丈巨翅爆涨至百丈,周身紫焰点亮了整个天空,俨如夏日炎阳炙烤大地,光耀四面八方。
此刻,月陨星沉。
颈下,忽然长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素手虚握,聚火成枪,一道绝灭之光乍起,撕裂星空。
“是我包容了太多!原谅了太多!也就成了罪过!人族才敢再三辱我!今日,你们一并偿还!”
此时,朱雀形神俱备,杀意、戾气绵绵不绝,紫火肆无忌惮的在天空飞舞,逐渐向人间蔓延……倾泻!
利爪下,奎宿天将星君化为阵阵青烟,无声消逝。
凶焰滔滔,遮天盖地般袭来。
程伟左手上托,撑起一面阴影屏障,紫火与阴影交汇冲撞,各不相让。
与此同时,他右手成拳,五雷欢聚。木火土金、四行化水,青红黄白、四色电光瞬间隐去,五行相生,以水为基,水尚黑,其雷深邃幽暗,水又克火,五行归一,电光通体乌黑,倒刺苍穹。
光与暗对决,白与黑相搏,两色璀璨相争,显耀于世,白生红绿蓝,黑化红黄青,催生出万紫千红,夜空恍若仙境,又似人间炼狱。
紫焰在天,以势压顶!
黑雷如柱,以锐犯上!
“破!”
言动天地,万物沉寂。
只是亿万分之一秒的停顿,这就足够了!
熊熊火海,滔滔恶浪,皆在其内!
雷光刺破苍穹,一道人影跃至九霄云外,顺手拔下一根雀翎,大道之音郎朗绽放。
“人有罪,天降其灾!”
“天有错,人究其责!”
“神有失无德,当褫夺神位、永堕轮回!”
“至于你,扁毛畜生而已,罪在不赦!”
朱雀毛羽尽竖,仓皇远遁,心惊肉跳来的异常猛烈,失去一根尾翎的她,摇摇晃晃的飞越火海,不忘提醒众人,嘶鸣道:“他不入五行,你们再不出手,他就是另外一个陆压!”
本已失去控制的五行雷海,猛然掉头,逐光而行,浩浩荡荡的向朱雀追去。
“哞……”浩瀚狰狞的龙头撕裂了天空,一条青龙不停的扭转身躯,想要破界而出。
“你要是敢出来,人间和山海界,从此再无青龙!”一阵电掣风驰后,程伟截住朱雀去路,指着天际的青龙,吼道:“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沉默已久的锦衣少年忽然醒悟,歇斯底里的喊道:“他不是人!他是鬼!他不光在五行之外,还能转化五行!快杀了他!”
“不用叫,叫也没用,你也跑不掉,等老子先教训朱雀,再教训你这个不孝子。”程伟连声冷笑,挥剑长啸。
“天地纲纪群伦!”
云上忽起惊雷,天地颠倒,雷击苍穹,千里劫海,瞬间淹没漫天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