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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有熊,神人交战。
云上忽起惊雷,天地颠倒,雷击苍穹,千里劫海瞬间成形,淹没了漫天神灵。
神霄殿雷部抱团渡劫,靠着熟悉雷性安然无恙,所谓的雷性就是远离锦衣少年。
劫海近在眼前,雷祖大帝久久不言,玄冠不知去向,发髻已被紫焰烧断,黑发无力的垂在身后,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紫一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闻者断肠。
银牙耀目天君讪讪一笑:“说错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走吧,两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本不在意我们去留。”飞捷报应使又重重地加上一句,“蒙面人能放天府宫那班人走,西昆仑却视我等若无物,朱雀更离谱,逮着谁烧谁,到处都是肉香,不知道把谁烤熟了!”
“你们走,现在就走!”雷祖大帝重重地点头。
“帝君勿恼,飞捷报应使只是有感于朱雀滥杀无辜。”银牙耀目天君连忙打圆场。
“一起来,一起走,帝君若是不动,我们怎能离开?”左伐魔使道。
火犀雷府天君、右伐魔使、纠伐灵官、魁神灵官、朗灵上将、雷公使、电母使纷纷出声呼应,皆不愿独自离开。
雷祖大帝挥手制止众人表心迹,疾言厉色地道,“这人还是没尽全力,他等的不是我们!快走!不要回神霄玉府,有多远走多远,再晚就走不掉了。”
银牙耀目天君迟疑地道,“这……”
雷祖大帝直接出声打断,道:“快滚!普化天尊我来应付,我想走的时候,你们都是累赘!”
人间,有熊部都邑,城外,篝火星星点点。
一头白虎静静的趴在高山上,盖住了整个山顶,口吐人言道:“老子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看见雷往天上劈!”
山脚下,一条青蛇在玄龟背上蜿蜒盘旋,蛇头和龟颈紧紧缠绕、亲密无间,她回应道:“傻人有傻福,相柳的运道真不错,难怪西昆仑都动起了她的心思。”
“啧啧……相柳这体形,再看看那人,只是想想就觉得妙不可言!”白虎眯缝着眼,意犹未尽,怎么看怎么猥琐。
“虎兄慎言,小心祸从口出啊,你看看青龙,它都扭半天了,还没钻出来,破界降临有这么难?”玄龟没好气地道。
“难不成,恭喜他们早生贵子还有错?”白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瞥了一眼山脚下的公孙轩辕,问道:“我是有熊部请来保护相柳的,新婚大吉,闹闹洞房,不可以?”
公孙轩辕闻言干笑,正在思量之间,榆罔飞身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轩辕向神农部保证过,前事不究,朱雀娘娘亦在此列!”
劫海起风波,电光滔滔。
朱雀身形渐稳,紫焰已消,狼狈了许多,数次迂回奔波,她已远远地避开了五行电光和蒙面人,仍在深深地忧虑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五雷可避,无处不在的天雷却是难以逾越,她在心里埋怨道:“雷部真是一群废物!回头就拆了神霄玉府!”
相柳畏畏缩缩地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劫海七彩斑斓,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喊道
:“别杀这只鸟,笨又不是她的错!”
程伟没有回应,五行雷海却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锦衣少年奔去。
相柳心满意足的笑了,又喊道:“我站不住了,好累啊,笨鸟烧死好多坐骑,我回家烤肉,明天我想请客!”
程伟远远的笑道:“记得洗干净点!”而后,挥剑斩向锦衣少年,电光随行。
千里劫海退去,天雷聚成九道光柱环绕五行雷海,秋风吹来,掀起星月面纱,他们一直都在,只怨仙尘遮眼。
五行雷海之中,一顶三丈宽的华盖巍然屹立,七色云气浮于盖顶,金枝玉叶绣于盖身,盖有九角,末端镶龙首九尊,挂七彩流苏。
华盖下,锦衣少年脚踏浮台,镇定自若,无畏无惧,脸上的戾气丝毫未减,又添了一分羞怒,他看着朱雀的背影,喊道:“只要陵光神君能斩下相柳第五颈,昆仑愿守约定!”
朱雀仿若未闻,已至劫海边缘的她,一点也不想出意外,心中暗暗悔恨,刚才慌里慌张,没想到祸水东引这一招,真是脑袋太小的缘故?
此时此刻,程伟也在感叹,锦衣少年更像是肥皂剧男主角,年少英俊多金,更难得的是后台特别硬,头上的华盖、脚下的浮台,不止防雷防电,还水火不侵,想来,刀兵也是不惧的。他迎着刀光剑影,止步于二十丈外,一时之间,踌躇不决,直接把荆州鼎扔过去,会不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锦衣少年志得意满的开口道:“一条野狗而已,真以为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就算你能跑,你敢跑吗?你敢跑,我就敢把相柳的内脏挖出来,喂狗!”
“一、二、三……十九。”程伟一本正经的数着,煞有其事地笑道:“一共十九头猪,先宰那一头?真以为躲到猪圈就没事了?”
“我手无寸铁,等你来杀!”锦衣少年欠揍的摊了摊手。
“本来还想等等,看看谁会来救你,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满足你好了,不枉你娘跟我同床共枕一回!”程伟连连冷笑,化为玄气四散,分成千丝万缕,涌向前方华盖。
锦衣少年先是一怔,随即破口大骂:“知道我娘是谁吗?敢辱我娘,有熊部今日族灭!”
玄气循序渐进,无处不在,往日,无孔不入,今日,止步于华盖前。
程伟一边找寻漏洞,一边开口回应道:“你娘和我的关系,不能说太细,少儿不宜。能把你养成神憎鬼厌的模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禽兽、孽畜、杂种,有本事你现形!”锦衣少年暴跳如雷,头发上指,目眦尽裂。
“你是怎么猜到自己是杂种的?你娘告诉你的?”玄气涌向华盖上方,程伟肆意嘲讽道:“我要是现身,你愿意叫耶耶?”
“我出通天华盖,你敢现形?”锦衣少年箭步前迈,却被七手八脚的抱住,不得而出。
“没想到啊,你这畜生也有可取的一面,尚有一丝人性未泯,还知道维护父母!”玄气散而复聚,程伟立于五行雷光之中,一边解开腰带,一边笑道:“耶耶在此,乖儿子速来跪拜!”
“大胆!”
“无耻!”
“你……这个畜生!不知廉
耻!”
程伟狠狠地啐了一口,不屑地道:“寻上门来杀人放火,十九打一,不敌,还有脸说无耻!”
淡黄色的体液,飞流直泻,五行雷光伴行。
华盖之下,闪出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白幡疾出,堪堪遮住华盖顶部。未曾料到的是,雷光后发先至,白幡瞬间化为灰烬,数滴水珠姗姗来迟,穿透七色云气,下一刻就要触及华盖。
“定!”异声突起,水珠凝顿,来人身在千丈之外,音在咫尺,铿锵有力,似金铁交鸣。
“起!”异声再起,水珠逆转,如箭离弦。
程伟微微侧头,莫名其妙的想起一首打油诗,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尿湿鞋。
锦衣少年撕心裂肺地吼道:“请天尊主持公道,正人间乾坤!”
“天尊?”程伟咧嘴一笑,看了看仍在天边挣扎的青龙,聚声如雷:“请孟章神君借剑一用。”
青龙愕然,念头忽起,又瞬间闪过,“老子什么时候用过剑?就算有,也不能借!”
猝不及防之下,他竟忘了自我表演,刚想矢口否认,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毁天灭地的威压,原来,真的有剑!
“嗖!”三百丈长躯瞬间爆射,如光似电,破界后的青龙未做丝毫停留,直奔有熊部都邑,今夜人间,危机重重,兄妹抱团更安心。
夜空中,一柄千丈巨剑破空而来,通体黝黑,剑光深邃,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
“斩!”
言出如法,天地律动。
程伟轻挥左手,浩然正气剑自天边滑落,剑长三千丈,亿万鬼影环绕,气贯长空,至纯至黑,夜色更加深沉,光与影淹没其中,世间再无法外之地。
剑气当头,华盖上的七彩云气黯然失色,九尊龙头齐声哀嚎,一丝裂痕缓缓绽放,痕虽细,却不可逾越、不可弥补,玉碎在即。
弹指一挥间,青色人影突至,悬立于通天华盖之上,左手擎天,右手挥剑,口中念念有词:“诸法退散。”
生是父母赐予,继以祖先传承,本就无法无天,自然无惧!
浩然正气剑轰然落下,义无反顾!
黑气浩瀚,鬼影漫天,五行雷光依然在!
此时,光与暗,和谐共存,相辅相成。
此刻,青莲朵朵绽放,霞光千丈,奇象氤氲,一尊法相安坐其中,左手持幡,右手握莲,神目如电。
两者终须碰撞。
叱咤、雷鸣、剑啸、兽吼交织成一曲寂灭乐章,隆隆奏响。
一丝剑光点燃夜空,瞬间光耀万里,如日东升,一道白光隔断天地,俨若第三极。
诸法泯灭!
夜空万物复于原始,尘归尘,土归土,天地之间一团混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悠悠云下,黄河之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聚兽,本在畅谈兄弟之谊、展望未来的青龙再无谈兴,感叹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是为混沌,此为道之始,如今看来,还是西昆仑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