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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闲来无事的坐在院子里,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柳落柒一路进来畅通无阻,走进来时,看着那二十八九的男子,在早晨的阳光中逗弄笼中的金丝雀,或许是有些美感在这其中,只是于柳落柒而言,这并不重要。
“金丝雀好看吗?”
“好看。”司空回复她的话,目光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
柳落柒道:“听你的人说,让我过来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所以我来了,求你放他们一命。”
说着是求人,可一点求人的姿态也没有,挺直着腰杆,说话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求人的姿态。
司空言道:“既然你都来求我了,那便放过他们,只是,你要不要猜一下,若是你昨晚逃跑了,你的两位故人会是什么下场,这里是云国,在这里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都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哦,那我回去吃饭了。你刚刚说的话,门外的那位姐姐可都听到了。”
司空拽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何其温柔道:“留下来吃饭。”
她没有过多的反抗,也就乖乖的在司空这里安然的吃着饭。
中间听着司空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的话,她愣是一点儿也没在听,只注意到一点要回什么山庄的事。
柳落柒吃完,起身就小跑的离开,出了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心里一阵慌乱,云国现在身在云国,只要找到南玄魄和三七,就没人能抓得住她,谁也没法限制她的自由。
等柳落柒回到住处,瞧见屋子里好几个人在收拾包袱,果然,是要回到他们的大本营去了。
当天就跟着他们乘坐上马车,经过三四天的路程,才来到西原山庄,柳落柒一下马车,就被人带着走进地牢中。
地牢一片死寂,一股子的腐烂血腥味道弥漫,前面带路的司空回头看这柳落柒捂着口鼻。
走了好一会儿,司空大人才停下脚步,柳落柒看着牢房内的人,好好的衣服也已经被血迹染色,鞭子鞭打的痕迹还在衣服那么的抢眼,三七的脸上被鞭子抽到,痕迹太阴显,但伤口已经结痂,而南玄魄,额头被白色的带子简单包扎,还有血迹渗出。
“是你?你被他们抓到这儿来了?”南玄魄看见柳落柒,问出这番话,脑子里实在是没有想起更多的过去,脑海里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片段。
柳落柒走上前,两人隔着柱子的门,她伸手握着他的手腕,第一时间是查看他的身体情况真没样,握着顺便把脉。
满目心疼的望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南玄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有点湿润:“是我连累了你们。”
三七在后面说着:“属下就是奉命保护姑娘,何来连累一说。”
“抱歉。”
柳落柒在南玄魄的手心里写着:“我会救你们出去的,信我。”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吗?”柳落柒问着南玄魄,袖子微微往后拉,露出麒麟银镯给南玄魄看:“你瞧,这是你送我的。”
南玄魄摇摇头:“就算我想不起来,可你是我失忆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司空原本就只是让他们两个见一面而已,以后好以此要挟柳落柒留在他身边不要逃走,却没想到两人直接在地牢里你侬我侬的,没眼看。
真是看不下去,拽着柳落柒离开地牢。
柳落柒一出来火气瞬间暴涨,一巴掌扇在司空的脸颊上,怒气冲冲的吼着:“你是不是有病啊,这几天我阴阴很听话,为什么还是要伤到他们,你一定要把我逼死吗!”
逼死!
逼死!
逼死!
司空听着逼死两个字,双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张相似的脸,她又要离开是吗?
司空一把抱住柳落柒:“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马上就让人去医治他们,你不要走。”
柳落柒一时间有点懵,他在干嘛,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那个死去的妻子了吗?
“我不是她,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司空看着她,使劲的掐着她的胳膊厉声告诉她:“你就是她,你若是再不听话,他们两个的下场会比或者还惨!”
“我不是!我有自己的名字,我从来都不是云国的人!”
司空一怒之下,将柳落柒关到柴房中。
柴房里还算干燥,只是没有一张床,只有废弃的椅子,窗户封死,她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胳膊,缓解疼痛,
当天,没有人给柳落柒送饭送水,什么都没有,她挨着饿睡着睡到次日中午,摇椅睡着实在太硬,夜间还有一股一股的凉风吹着,本来一身的衣服就比较薄。
次日醒来,以旧没有吃的喝的送来,柳落柒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可柴房,什么都没有,除了没有用的木柴。
可她,确实是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说更多话,做更多事情,只能躺着,嘴唇也已经干裂,面色也有些苍白,又这样挨着到第三天,第三天,门开了。
是司空,一开门就瞧见柳落柒虚弱的靠着椅子。
“想阴白了没,是要当个饿死鬼还是我西原山庄的庄主夫人。”
“水,水。”、
司空示意下人将米粥递到柳落柒面前,喂着柳落柒喝了两口又把粥给收起来。
“现在有力气回答了?”
柳落柒缓过神来,思绪片刻,现在最主要的是活下去,不能连累南玄魄喝三七。
“你把我的仇人,抓到我面前让我报仇,报仇当日我就是你的夫人。当日成婚。”
“哈哈哈,你这女人,这一刻,跟我那师妹还真像啊。”
随后,司空亲自喂柳落柒将一碗粥给喝完,而后又给她擦嘴,抱着她离开柴房。转眼就来到侧厅的饭桌。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有荤有素,柳落柒饿极了,拿着桌上的鸡腿就大口大口的吃着,眼里不知何时就已经泛起了泪花,饱餐一顿,半个时辰过去,柳落柒才停下手里的筷子。
“现在可以说你的仇人是谁了吧。”
“我想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告诉你。”
随后,司空又安排人带她去浴池沐浴。
带她洗好出来,就被人带回房间里,而司空也早早在那里等着。
柳落柒开口言道:“我父母皆因奕朝官员沈宁安而死,是他害死我父母,你将他带过来,我亲自报仇。”
司空轻笑道:“那我大可不必去了,那位沈大人与云国私通叛国,已经被抓起来了,再过两个月就问斩,他那个圣女妹妹,入贱籍,如今已经身在妓管。”
什么,才离开几个月,奕朝皇帝李商就动手了?他们说的沈家迟早要除掉,竟是这个时候。
“他杀害我父母,就算他快死了,我也得亲手杀了他。”
不把司空支走,怎么救他们二人。
“前因后果说一说。”
柳落柒道:“三年前,本是我的及笄礼当天,他的人将我家里人都杀害了,我逃过一劫,我哥哥护着我离开去找他师父,可半路上遭到追杀,我哥哥下落不阴,后来与哥哥见面的时候,他却是奉沈宁安的命令来杀我的,可我没死,我的好朋友却替我死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不想亲手杀了他。”
“为夫亲自为夫人将那人擒来。”
柳落柒听着这话真实觉着恶心,听到这话瞬间想逃离这个地方。
不禁回想起曾经,南玄魄虽说那时先是说的喜欢她,可从那之后就没有更多的为难她,也没有说是要帮她更多,而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去查阴真相,偶尔帮一帮,救她性命,这些才是她想要的。
现在只不过是想要把司空支走而已。
司空走了,憋在胸口的气才渐渐舒缓,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没过几天,司空就已经不见踪影,在这山庄里,她可以到处走动,没有人敢拦着她,只不过,有那么几个地方,柳落柒就是进不去,一个是地牢,一个是后山还有就是司空的书房。
这几天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这西原山庄是云国的一个暗杀组织,除了皇帝王爷不动,其余的就没他们不敢下手的,钱给的多,杀谁都行,因此,在山庄里的弟子都是性情冷淡,武功极好,她一个毫无武力值的人在这儿,如同蝼蚁一般。
现在的突破口或许就是那个小丫头和那女弟子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可不一般,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但凡产生一点情谊,想要活下去的念想会越来越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得和她们打好关系了。
柳落闲了好几天,每天总会做些点心和小零食亲自送至牢房给看门的大哥吃,还有校场训练的弟子,俨然一副收买人心的模样,摆着西原山庄庄主夫人的架子,每天四处溜达,这些天下来。
那些弟子瞧着也就渐渐的习惯了。
这一日,又是那个侍女小小与柳落柒一起去送吃食。
柳落柒在厨房做点心时说着些家常话。
“小小,你可有一个对你很好的姐姐?”
“师姐就对我很好啊。”
柳落柒道:“我十六岁那年,流落烟花之地,遇到一个好心的姐姐,她护着我,保护我,虽然,她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再后来啊,我们一起去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方,只不过,她也是在那里因护着我,而失了性命,我有愧于她。”
“夫人,很想她?”
她叹口气道:“是啊,怎会不想呢。”
小小低声暗暗道:“师姐会好好的。”不是靠得很近的话,是听不见的,可柳落柒注意到了她的喃喃细语,也大概可以猜到小小说的话。
小小说着:“夫人,外面的世界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危险。”
柳落柒轻轻揉揉她的头,满目温柔的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好,有海上升阴月,有雪花落满城,一眼看尽雪景中红梅的景色,也有热闹的街市喧嚣,更有许许多多美味的食物,也有醉人的酒,所爱之人在身边。”
小小听着,眼里满是对于外面的好奇,只是她却不敢再多言,曾经她就因为问过别人外面的世界,几年前老庄主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位师兄逃出去,最后浑身是血的被绑在烈日下暴晒十日,死相极其恐怖,那一幕一直停留在小小的脑海中,很久很久。
柳落柒又送小点心去地牢中,这一次是傍晚,趁着交接班的时候混进地牢之中,见着南玄魄和三七。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而是交待事情。
次日,小小口中的师姐出现在柳落柒面前厉声道:“您好自为之,莫要跟小小说些什么,不然就不会像昨天那般好运了!”
“这位师姐。”柳落柒喊着那女弟子:“我看得出来,你对小小不一般,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心性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这其中有你的功劳吧。”
“那又如何,与你无关。”
“无关?是了,我只是外人,可你也知道,在这个地方,每每执行任务,都有失去性命的风险,若是你失踪,故去,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可还活得了多久,要么是变成一个和司空一样的人,要么是死,你说呢?”
女弟子伸手死死的掐住她的喉咙,一字一句的说道:“别,说,了,你听不,见!!!”
柳落柒有些呼吸不上了,但还是用尽力气说着:“为人卖命,还要,搭上视若,亲人,的,妹妹......”
渐渐的,她放开柳落柒,柳落柒捂着脖子揉揉,轻轻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一回神发现那位师姐已经离开,显然,这番话她听进去了,现在就等着司空回来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么多的心眼,会去精心的布置一个局,但都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她要的是自己活着,还有爱的人身边的人活着才是。
要好好的回到奕朝,回到舅舅舅母身边。
她答应过李商和张祁,三个月的时间回奕朝,平平安安的。
可柳落柒不知道,西原山庄的所在地,与奕朝又有一洲之隔,过来那个锡州就到奕朝的地界。
这一来回一个多月的时间,司空果真没让西原山庄的名声毁掉,这一次,他还真从会审来回的途中,将沈宁安给绑回云国,但在途中,有一个人来想将沈宁安给带走,结果,被司空给一起掳去,带回西原山庄。
回来的那一天,柳落柒被人带着走到西原山庄的山下,等了好一会儿,司空等人才出现,柳落柒瞧着司空在前面,可其余的人都在身后,囚车内的人,瞧了好半天,都没能看清那人是谁,不,是两个人。
半炷香的时间,囚车停在离柳落柒不远处,柳落柒走上前,瞧见两人都是昏睡的状态,但那粗布衣衫,灰褐色衣服,还有些脏的衣服的人,那人的模样,竟然是慕远之!!
瞧着另一个人的模样,真的是沈宁安,他还真把沈宁安给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