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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没错！”迪亚斯听到安德鲁的话知道对方已经了然他计划的深意，但他享受自己阐明的过程，出口打断对方的话语。
迪亚斯转过身，眼带笑意看着安德鲁继续说道：“Z国有句古话叫父债子偿，雷爱国枪杀了艾丽莎，凯瑟琳一直想替她的妹妹报仇，现如今我间接杀死了雷爱国的女儿，让雷爱国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换个角度而言，也算是替凯瑟琳完成一半的心愿了，你说凯瑟琳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呢？”
“你还真是……用Z国话怎么说……”安德鲁看着迪亚斯话说一半忽然语塞，闭眼想了想后忙说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既铲除了心头大患，又让凯瑟琳欠人情，以凯瑟琳的性格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还给你这个人情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并不奢求凯瑟琳在这件事之后会处处对我言听计从，但她只要对我有所收敛就好。”迪亚斯话音说完这句话，他迈着愉悦兴奋的步伐走向门口。
“你要出去？”安德鲁问道。
迪亚斯头也不回的拉开门，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要去给这件案子做个无解的the end。”
安德鲁眯着眼看着已经没了无人的门口，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依稀从外面传进来。
“与其说你是为了让凯瑟琳收敛，还不如说是为了让她的情人弗朗西斯难堪，这个迪亚斯从弗朗西斯一进组织就看他不顺眼，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女人。”安德鲁嗤笑道，然后低头抚摸着桌上的那些零件：“还是我的这些宝贝最好，比女人要有意思的多。”
“危险期过去了，但病人的情况还不太好，还需要留院观察。”
病房里牛鑫坤、沐熙儿、白川穹和彦啸龙站在病床右边，听到大夫的话，虽然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但看着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依旧昏睡不醒的关佳佳，大家还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忧虑仍然挥之不去。
“这位病人还真是命大，没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站在床头的一名五十来岁带着一副眼镜的女医生用一种侥幸的目光看了一眼关佳佳随后视线收回落在手上的诊疗记录：“碳氧血红蛋白饱和度百分之三十五，这足以导致她缺氧虚脱昏迷，幸亏你们警察送来的及时，要是饱和度达到百分之五十或五十以上，就算不死也会留有瘫痪或者痴呆、记忆力和理解力减退等后遗症。”
医生说完后合上诊疗记录，听见白川穹开口提问道：“医生，她除了一氧化碳中毒，还有别的什么症状么？”
毕竟关佳佳被发现的时候可是头部遭受创伤，面部和身体上有多处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挫伤。
白川穹是在场的除了大夫和护士外唯一一个懂医学的人，让他来和医生询问关佳佳的身体状况是最合适不过的。
“当然有了，这姑娘也怪可怜的。”女医生的语气变得同情起来：“面部和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几处擦伤，这些地方还好只是伤到了皮肉，就是头部额骨左侧有三条五公分长的挫裂伤，并且凹陷骨折，已经缝合完伤口，不过患者因为头部多次遭受外力击打，为防止脑出血，就算苏醒过来，也要留院观察三天。”
女医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怜叹：“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被谁打成这个样子。”
伴着医生的话，白川穹目光在关佳佳的头部和脸上进行比较，对方说的那些症状的确像是殴打造成的，觉得并无差错后，他对医生说轻轻点了点头淡淡一笑说道：“好，谢谢医生了。”
沐熙儿朝关佳佳努了努嘴神色焦急:“那她多久才能醒啊。”
“一两个小时应该可以醒过来的，具体要看个人体质。”医生也不敢给出准确的时间，紧接着扫了一眼手表语速加快:“警察同志我还有别的病人要检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临出门的时候女医生好像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道：“对了，这个女孩有荨麻疹，不能吹风。”
“真是的，还以为抢救回来就能立马询问她有关梦蕾姐和老叶的下落。”沐熙儿一筹莫展的看着关佳佳发着牢骚，说到最后‘梦蕾姐和老叶
’的时候又眼圈泛红。
彦啸龙见状连忙上前安慰，他是最见不得女孩流眼泪的。“别急别急，刚才医生也说了一两个小时就能醒来。”
日渐西落，彦啸龙提着一袋子的水脚步匆匆的回到医院。
“还没醒？”一进门，彦啸龙便直接充满期盼的目光望向关佳佳，虽然明知道出去买水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关佳佳醒来的几率太低，但他还是想看到喜出望外的情景。
“没。”沐熙儿只回了一个字却透着一股子消极情绪，似乎这个答案才是意料之中的。
“……阿杰，你们一定要进行地毯式的调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尤其是关佳佳的邻居、楼里的监控，还有问问保安门卫，今天下午小区里有没有可疑车辆出没。”牛鑫坤站在病房窗户旁正打着电话，似乎是在听下属做汇报，末了他带有关切的口吻嘱咐道：“那就先这样，告诉兄弟们要注意休息，尤其是老李，他有胃病要按时吃饭，行，我挂了。”
这头刚挂断电话，牛鑫坤立马对白川穹和彦啸龙以及沐熙儿说道：“刚刚阿杰给我打电话，痕检员发现关佳佳的门锁内部有特殊工具开锁留下的痕迹，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用专门开锁的工具，打开了关佳佳的房门的门锁。房间内还有男人的鞋印，四十五码与陈李二人谋杀案的凶手的现场鞋印完全符合。”
“看来可以确定是凶手袭击关佳佳并且带走了叶瑀和姚队。”白川穹从彦啸龙拿回来的超市袋子中拿出两瓶绿茶将其中一瓶递给牛鑫坤：“老叶和姚队还有关佳佳应该是在吸入一氧化碳中毒后凶手才敢下手的，也就是说凶手事先知道他们会中毒，那么关佳佳厨房的天然气管道的断裂绝非偶然，想必也是凶手事先弄断的。牛队喝点水吧。”
牛鑫坤接过白川穹递过来的绿茶，刚刚打电话早就口渴的他拧开瓶盖就灌了两大口，喝的瓶子空了一般，感觉满口生津后说道：“你分析的没错，阿杰他们在关佳佳居住的住宅楼挨家挨户走访楼里的居民偶然得知一个很可疑的消息。”
“熙儿，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果汁。”彦啸龙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蓝莓汁交到沐熙儿面前，一听牛鑫坤忽然提到可疑消息连忙扭头望向他，沐熙儿也只是接过已经盖子打开的果汁却无心享用，此时此刻她也和白川穹以及彦啸龙一样等着牛鑫坤阐述那个可疑的线索。
牛鑫坤见三人的目光皆注视自己，他放下手中的瓶子郑重其事道：“阿杰他们走访调查的时候听其中一个租房的女孩说，今天下午一点多，她想煮面吃，可是燃气灶怎么着也打不开，刚开始她以为是燃气灶坏了，后来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了电梯里的一张通知单，是有关于燃气管道改造的通知，之后直到三点左右她才发现燃气灶能用了。”
牛鑫坤说完，右手在上衣口袋摸索着：“对了，阿杰还把那张通知单发给我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阿杰发给他的一张通知单的照片。
白川穹他们凑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张通知单，上面服务电话、物业公司的全名还有物业公司的盖章一应俱全。
“这张通知单是假的，对吧牛队长。”白川穹随便拿眼扫了扫后问牛鑫坤，语气很笃定。
“假的？你怎么看出来的。”沐熙儿又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实在是没看出有什么疑点。
“牛队长之前说了是可疑的消息，又提到了燃气问题，那这张通知单就是可疑之处了，自然就是假的咯。”白川穹顺理成章的态度回答道。
白川穹话音刚落，牛鑫坤便开口道：“白法医说的没错，这张通知单还真是假的。”
“阿杰去物业公司通过询问工作人员，知道根本就没有管道改造这件事，之后通过一番侦查，发现燃气管道的总阀门表面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按照现在已知线索，假设是有人在一点到两点时分关闭了这座住宅楼的燃气管道总阀门，两点以后又给打开了，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凶手。”
牛鑫坤的话可是给了沐熙儿一个启发，她转动脑筋分析道：“要真如牛队长你的假设来看，凶手关闭燃气管道应该是为了潜入关佳佳的家里，弄断胶管，然后等队长和老叶到达关佳佳的家
后再打开总阀门，天然气泄漏毒晕他们。”
“关佳佳在家凶手不可能潜入，所以关佳佳很可能一点到两点之间的时间段并不在家，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啊。”彦啸龙也是少有的动了动脑，他推想道。
“还有一个问题，凶手前两次都是冲着陈浩东和李菲菲这些地下组织团伙头目，可这回为什么费尽心思要弄死关佳佳这个无权无势的女孩。”白川穹瞅了瞅满脸是伤躺在床上的关佳佳，搞不懂凶手的用意。
“关键是他带走老叶和梦蕾姐干嘛啊，你们说，凶手要加害他们啊。”沐熙儿心急如焚道。
“小沐，凡事要往好了想，我们现在只能怀疑姚梦蕾和叶瑀的失踪或许和凶手有关，但他们不一定就是牺牲了，凶手要杀他们在关佳佳家里就可以动手了，何必把他们带出去。”牛鑫坤很有耐心的说道。
“对，凶手说不定是另有目的。”白川穹点点头附和道：“要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两个昏迷的大活人并非易事，我想通过查看小区的监控应该……”
“关佳佳醒了！”
正当白川穹说到关键之处时，彦啸龙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望向病床，只见关佳佳神情痛苦，一双大眼睛茫然惊异地看着他们……
“你叫什么。”
“关佳佳。”
“你多大了。”
“今年22”
“你老家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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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记得是怎么受伤的？”
“我……想不起来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晕，头疼，想吐。”
“好，你好好休息吧。”
医生对关佳佳一番检查后，从俯身的姿势直起腰来，一转身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透露着一种不太乐观的眼神看向站在病床不远处的四位神情焦急的警察。
医生走到之前和她对话最多的白川穹面前，语调低沉用简明扼要的语句说道：“病人出现昏迷和和短时的失忆、头晕头痛等，这些都是脑震荡典型的主要症状，不过好在体温、血压、呼吸和脉搏基本正常。”
医生的话着实让牛鑫坤紧张起来：“大夫，她失忆，那会不会影响我们警方的询问啊。”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坚决：“就目前来看，病人注意力不集中，不能过度用脑，你们警察的询问还是缓一缓吧，不能给病人压力，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什么都不要做。”
“可，可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啊，这关乎人命的呀。”沐熙儿心急如焚道。
“我刚才的提问你们也看见了，她连怎么受的伤都回忆不起来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这名五十来岁的医生此时此刻是以病人为重点，但刚才沐熙儿的话又令她心有动摇，考虑到这名病人对警察而言非同一般“如果你们真的要询问，还请你们适度，病人稍有不舒服的情况就立即停止。”
“好好好，这个没问题，我们也不可能不考虑她的病况。”白川穹很痛快的答应道。
“那就这样吧，明天给病人做个CT，排除大脑有没有内伤的可能性。”医生用略微满意的目光看了看白川穹，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
待到医生走后，牛鑫坤、白川穹、沐熙儿还有彦啸龙纷纷走到病床两侧。
突如其来围上来这么多人，关佳佳就恍若一只被狗包围的猫，心里的慌乱全然呈现在不安动的眼睛里。
“别怕别怕，我们是警察，是我们救了你。”沐熙儿嘴角上扬，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晶莹剔透的双眼流露出温暖的光芒，她富有亲和力的样子大大抵消了关佳佳忐忑的情绪。
关佳佳开始依次打量面前的四张面孔，当她目光掠过牛鑫坤和彦啸龙时，她有些放松的指着他“我……我认识你们两个。”
关佳佳驻目在彦啸龙的脸上，表情很奇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她像极了一个破解了一道难题的小学生一样欣喜道:“你！对就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