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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都到齐了，唯独白川穹和刘法医在忙着给死者进行尸体解剖，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吃饭，姚梦蕾只能留了一份饺子等他尸检结束后吃。
“这么说，这次是连环杀人案，而且死者的尸体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头皮被凶手整张剥掉，凶手还带走了死者的头皮连带头发。”雷爱国咬了一口饺子嘴里含糊不清道。
吃饭期间，大家说起了关于两件案子的相同点，按理说刑事案件的详细情况不能向非办案人员透露，但雷爱国可不是外人，前重案组组长，特察队队长的父亲，拥有多年破案经验的老刑警，他知道一些关于案子的细节说不定从他的角度提出什么看法建议。
“是啊，雷叔叔，凶手手法很稳，整张头皮伤口边缘很平滑，没有二次创口，十分仔细，一点带毛发的头皮都没有。”沐熙儿对雷爱国说道。
沐熙儿话音刚落彦啸龙接起话尾道：“不止如此雷叔叔，这次的凶手还是个练家子，死者都是被徒手扭断脖子一招致死，下手稳准快，从两名死者死相安详能够看出她们死前并不痛苦，可以说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凶手拧断了脖子。”
沐熙儿和彦啸龙一口一个雷叔叔叫的格外亲切，前两天雷爱国第一次给姚梦蕾送午饭的时候，他们还对此有些惊异，之前在马海文局长给特察队侦破第一个案子时的庆功宴上见过雷爱国，而对方也是以马海文的老战友、叶瑀的忘年交、还有毒魇系列案件的侦办人等身份参加庆功宴，与他们有过交流传授破案经验，可那时候他们并未感觉到雷爱国和姚梦蕾的关系有多好，甚至于当时二人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
想开口询问姚梦蕾和雷爱国的关系，但沐熙儿和彦啸龙以及白川穹依稀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有种莫名的尴尬窘境，互相看对方的眼神总是那么不自然，生怕问出什么得罪姚梦蕾和雷爱国的话，沐熙儿三人便也权当看不见，只管低头吃饭不敢多说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叶瑀和老吴趁着姚梦蕾外出去查案，他们简明扼要的解开了三人心头的疑惑，告诉他们雷爱国是姚梦蕾的父亲，只不过因为一些往事，父女俩分开多年，彼此间有些陌生感。
一语道破二人关系，沐熙儿、彦啸龙和白川穹三人至此对雷爱国除了敬重还多了一份亲近感，除了雷爱国每天给他们做好吃的饭菜外，还因为他是姚梦蕾的父亲，这份父爱的加持下，令大家对姚梦蕾有这么一个好父亲感到羡慕，称呼也从一开始较为官方的有些距离感的‘雷组长’，改成了显得亲密的‘雷叔叔’。
“而且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姚梦蕾也顺着话题插言道：“两次犯案，在犯罪现场都没有发现可疑的足迹和指纹，两个被害人都是在家中被害，门锁没有被破坏不是强行进入被害人家里……”
姚梦蕾还没说完，叶瑀插话道：“凶手能够两次进入死者的家里，说明他长相应该不差，最起码相貌端正，不会长得贼眉鼠眼亦或面目可憎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和疑窦否则一看脸，被害人都不会让他们进屋子里，要知道独自居住时人的警惕性会格外提高，更何况是两名女性，他应该很容易引起别人好感，善于言表的人。”
说完后，叶瑀看向姚梦蕾，示意对方可以继续说还未说完的话，姚梦蕾继续道：“遇害当晚附近的邻居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声，也没有打斗的声音和痕迹，现场也没有任何凶手遗留的东西。”
姚梦蕾刚一说完，就听见叶瑀幽幽地说道：“除了菊花散。”
“菊花散？”雷爱国听到这个陌生的名称，半皱眉的重复道。
“川穹在死者的头部和衣物还有死者家中的卫生间发现一种中草药制成的洗发水，名曰菊花散，杨雪瑶的家里的洗发水不是这种东西，这个菊花散是凶手特意带过去的，凶手杀死人后，给被害人用菊花散洗完头发然后剥掉头皮。”
叶瑀话毕，老吴在一旁又说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被害人应该也能检测出菊花散的成分。”
雷爱国闻言颇感新奇摇头笑了笑：“杀完人还给尸体洗头，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可不嘛，要说这个凶手是什么变态色魔，杀人拿走被害人的贴身衣物什么的倒也合情合理，可他杀人，不是为了侵犯死者，而是给死者洗
头末了还把头皮割下来拿走了，这案子真是匪夷所思了。”老吴也无奈道。
雷爱国眼珠子转了转，琢磨着案子，片刻后灵机一动眼神一定，对叶瑀说道：“小叶，你说这次的凶手，会不会像四年前截肢案的顾惜乐一样。”
叶瑀闻言当即神情一震，明白雷爱国所言何意，思路瞬间打开：“雷叔，您的意思是凶手割了两名被害人的头发，是想做什么东西？”
旋即叶瑀细细品味着这个猜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搞不好凶手还真是为了制作什么东西才割掉被害人的头皮和头发。”
“古今中外用人的器官部位制作东西的也不少，例如m国最著名的恐怖连环杀手爱德华·西奥多·盖恩，他虽然只犯了三起谋杀案，但他对被害人尸体的处理却是震惊全世界的。”姚梦蕾上刑警学院时只要没课就爱泡在图书馆里看国内外的各种刑事方面的书籍资料，还时常上网关注国外的刑事方面的新闻报道，这种奇案、重案印象深刻，记忆犹新简直脱口而出说道：“他把活人杀死，然后用尸体制作大量‘人类手工制品’当警察抓获他时，在他家里发现人皮制作的灯罩、皮带、人头骨制成的碗、床头装饰物、对了，他还用被害人面部的皮肤和头发做成了面具。”
“咱们这两起案子的两个死者都是头皮和头发被割掉，其他部位完好无缺，这头皮和头发能做的东西有限，不像是人背部的皮肤，面积大，做手套、灯罩什么的都合适。”
叶瑀边说边在脑子里想着他平生见过的所有物品，但凡是跟毛发沾边的都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倏然，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老吴那发量不多，退潮多年的发际线，眼中亮起了光芒靠在椅背上的上身一下子立了起来。
“难不成凶手是要制作假发！”
听到叶瑀略显惊讶的言词，在座所有人都稍作停顿，随后六个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老吴忍不住说道：“有道理，头皮剥下，连着头发，很适合做假发啊。”
“那他是一种变态的嗜好，还是像你们抓的那个顾惜乐一样，做假发是有什么目的性。”姚梦蕾困惑不已抛出问题。
“我觉得凶手不是什么变态嗜好。”叶瑀半眯着眼毫无目标凝望着前方，斟酌了一下语言说出理由道：“如果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嗜好，就好像姚队方才提到的‘人类手工制品’，这一类凶手通常杀人现场都会充满着血腥暴力，用相对痛苦的方式杀死被害人，比如割喉、勒死等等办法，他们是对生命很冷漠的，视人名如草芥，所以处理被害人尸体的方式也很随意，将需要的部位截取后，其他不用的身体部位会掩埋或者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扔掉，有一些甚至会焚烧。”
叶瑀调整了一下坐姿，话锋一转说回本案：“但咱们看看手头上这两个被剥下头皮的死者，尸体除了头皮被利刃割掉，全身从头到脚没有一点伤痕创口，凶手在去死者家的时候随身携带刀具，这种利于杀人的凶器在手的情况下还坚持两起案件用徒手扭断脖子的方式杀人，我推测一方面是不会有血迹喷溅落在他的衣物上容易引起他人怀疑有所不便，另一方面也是务求死者不用太过痛苦的死去，我总觉得他对于这两个女性有恻隐之心，感觉……他杀人是迫于无奈，就好像他要的东西只在两名死者她们身上找得到，或者说特定的女性身上才能有。”
“头发而已，有什么特别的。”沐熙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太理解道。
叶瑀耸了耸肩无奈道“那就不知道，现在二号被害人的资料还没拿回来，说不定等资料拿回来了，你的这个疑问也就水落石出了。”
重案组侦查员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快速，吃完午饭没多久，他们就拿着二号被害人的信息资料连同御江盛世小区的监控录像满载而归。
沐熙儿和彦啸龙、还有郭毅阳去查看监控录像，叶瑀和姚梦蕾则在办公室和老吴一起查看侦查员拿回来的资料。
马舒悦，女，今年三十六岁，外地苏省J州人，大学毕业后，和老公毛家亮一起来到Y市求职工作。
现在就职于美琳有限公司，担任人力资源部门的培训主管。
父母在家乡J州，与其丈夫育有一个儿子，叫毛思俊，今年十岁，现在在J州一所国际小学读书。
“美琳有限公司……”
当叶瑀的目光落在马玉琪工作单位时，他忽感这个公司的名称有所耳闻似乎在哪听说过，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口中反复咀嚼这个公司名称。
“咋了。”老吴见状问了一句。
“没，这个公司的名字好熟悉。”叶瑀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皱着眉头回道。
姚梦蕾倒是对此不以为然地莞尔一笑道：“你肯定听说过啊，近几年国产化妆品品牌里名气最大的，综艺节目、影视剧、还有每次在网上看视频刷微博什么的，这里面都有他们投放的广告，你就算不留意，也会给你留下潜在的印象。”
“有可能吧。”叶瑀淡淡一笑，但心里还是对这家公司产生了兴趣，他掏出手机开始在百度搜索框输入美林有限公司。
一点开百度百科，当视线扫见美林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的名字时，叶瑀有种恍然大悟，又有些蓦然回首的既视感笑言道：“原来这家公司是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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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小屋，是Y市这几年最受欢迎的网红饮品店在一群文艺小资的青年里尤为盛名，之所以店名叫做‘三味小屋’，其原因是这家饮品店主打三种味道。
第一种味道，咖啡，每天从外国盛产咖啡的地方空运而来精挑细选上好的咖啡豆，在咖啡师的精心研磨冲泡调试下变成一杯杯不同款式的咖啡，浓郁芬芳入口绵软留香。
第二种味道是香茗，中国乃茶叶之乡，茶叶无异于是最神奇的带有东方特色的饮品，一小撮嫩芽炒制的干瘪的茶叶在遇到八十度的热水，热水的浸泡仿佛灌入了生命，登时一片片嫩绿青翠的叶片犹如精灵苏醒，在水中翩翩起舞，舒展，旋转、有律动的逐渐绽放，那一股清香之气随即顺着水汽流入人的鼻腔顺势填满人整个肺部，沁人心脾。
这最后一品就是书，这家三味小屋有千余本书摆满店内所有的书架，在这里的顾客虽饮品不尽相同，但每个人总能邂逅一本一见倾心的好书，林立的书架上种类繁多的书籍满足不同人群的阅读爱好。
此时凯瑟琳就举着一本《Z国古代爱请故事》读的津津有味，她完全投入进书里讲述的Z国古代的故事中去，就连自己面前的茶杯已经一滴水没有也全然不知道。
当她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准备喝茶，将杯口倾斜向唇边却没有预料中的茶水入口，这时才反应过来目光从输液上转移到空空如也的茶杯。
“亲爱的，帮我倒杯茶。”
凯瑟琳把空茶杯递到紧挨着她坐的弗朗西斯面前带着撒娇的口吻对其说道。
弗朗西斯放下手里的书脸上带着爱意的笑容，右手接过凯瑟琳的茶杯，左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交给凯瑟琳，与此同时视线在凯瑟琳手里拿着的书上轻轻扫过。
他嘴角的弧度略微提升：“没想到你对古人的爱情很入迷啊。”
“嗯是啊。”凯瑟琳喝了一口茶水，眼放光彩道：“没想到Z国古代有那么多浪漫的故事，那些为爱痴狂 的青年男女可以为了爱情做那么多神奇的事情。”
“神奇的事情？”弗朗西斯不太明白凯瑟琳所言指的是什么。
凯瑟琳把读的那页故事内容展现给弗朗西斯：“喏，就是这个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为了爱情而死，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蝴蝶，亲爱的，这是不是Z国神秘只有神仙才会的法术啊，天啊，多么的浪漫。”
凯瑟琳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道：“要是真的有，那我们要是学会了这种法术，是不是也能变成蝴蝶了比翼双飞。”
“亲爱的，你现在中文越来越好了，比翼双飞都会用了。不过梁山伯与祝英台变成蝴蝶只是文学艺术加工而已，Z国并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好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不过是小说罢了。”弗朗西斯宠溺的摸了摸凯瑟琳的脑袋，对其那异想天开的脑瓜感到有趣好笑。
凯瑟琳略带失望的绝了噘嘴道：“是吗，我还以为Z国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弗朗西斯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让凯瑟琳不纠结于变成蝴蝶，忽然听到一个不切时宜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坏笑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