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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苗大头，男，今年四十八岁，本名兴旺是古河县北沟寨村民，他的一生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符，二十多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贫穷了一辈子的父母只给他留下了三间矮破的砖房和一头老黄牛，单身四十八年无妻无子，是村寨里人人皆知的老光棍，他父亲本希望苗家到他这辈儿能人丁兴旺，可没成想却从他这里断了香火，发现苗大头死的，是同村一位村民杨老太太，苗大头靠收破烂为生，上午杨老太太扛着一个蛇皮袋子，袋子里是一些塑料瓶子和废纸壳想拿到他家卖钱，没想到刚一到苗大头家院子，就看见苗大头浑身酒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所措又受到惊吓的老太太慌忙唤来附近的村民，村民闻讯赶来，有几位上前想叫醒苗大头，可不管他们怎么叫，苗大头都是无动于衷，其中一位胆大的村民趴在苗大头的胸口听了听，结果胸膛里没有心跳声，一摸手脚犹如冰块一般，这时大家才知道苗大头是死了，如果不是姚梦蕾他们到来，村民多半会把苗大头当成酒精中毒而死。
事发后两个小时，这个窝囊大半辈子的男人，此刻一丝不挂的躺在古河县法医室的解剖台上，无影灯白色的灯光照在他黝黑粗糙的脸上，看见苗大头本人时，姚梦蕾他们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单身那么久，没有一个女人看得上他。
苗大头的面相奇丑无比，面部的皮肤坑坑洼洼，一张大嘴活像是蛤蟆嘴里的牙齿比山石还要参差不齐，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左眼有明显的白内障，头发所剩无几头顶就像是荒山只有零星的几颗枯黄的杂草，后背高高隆起犹如一只乌龟的龟壳，人长得也矮小，比叶然然还要低半个头，充其量也就一米五左右，而且身上穿着大窟窿小眼埋拉巴汰的破衣烂衫，虽然尸体没有腐败，但总有一股酸臭味，应该是许久没有洗澡的缘故。
苗大头生前不讲卫生，死后倒是被白川穹和马法医在外表检查后清洗的干干净净。
苗大头的尸体比罗友军的尸体损坏程度还要低，除了几处旧伤疤痕外，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新造成伤痕，因为有罗友军的毒蛇咬伤的经验，白川穹还特意拿着放大镜在苗大头的每一寸肌肤上寻觅有没有细微肉眼容易忽略的伤口，终于他在苗大头的右臂肘正中静脉处发现了一个细微的针痕。
“马主任，您看这个针痕会不会跟他猝死的原因有关。”法医助理用照相机拍下白川穹发现的针痕，白川穹则神情严肃的问马主任。
“有可能，全身无伤痕，只有这么一个新的针孔，他或许是被人注射药物导致猝死吧，”马主任低头皱眉看着针痕，紧接着他抄起手术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要用事实说话，咱们来解剖吧，看看他究竟因为什么会猝死。”
解剖室里白川穹和马主任两人的手术刀在苗大头的尸体上翻飞划过，好似探险家在寻找着宝藏般隐秘的死因，只不过他们的宝藏可是一点也不值钱。
办公室里姚梦蕾一边等着尸检结果，一边跟叶瑀打着电话。
姚梦蕾刚说完这边的情况，就听见叶瑀惊讶道：“你那里也死人了？”
“嗯？你又多了一个死者？”姚梦蕾听出叶瑀话中‘也’的含义，她忙问道。
姚梦蕾话音刚落，叶瑀就传来一声叹息：“唉，别提了，又是一个白富美自杀，这次是跳楼，一百多米的大厦天台掉下来的，那尸体简直是比烤地瓜摔地上还要稀烂。”
“喂喂喂，你能不能不要拿食物做比较，好恶心的。”姚梦蕾娥眉紧皱感觉再也无法直视烤地瓜。
“OK，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白富美可不一般，是一个直播平台的网红主播，听熙儿和啸龙这俩网虫说，她的粉丝有几千万，她跳楼的时候正在手机直播，几乎几百万人都看见了，这不是怕视频内容过于恐怖，又担心对案子会造成不利影响，这几天熙儿和网监部门正忙着全网屏蔽网红跳楼还有那起地铁跳轨的好事者所有发布的视频和图片。”姚梦蕾听叶瑀说话的口气充满了压力。
“对了，你那边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这次的死者致死原因是什么。”叶瑀问道。
“还不清楚，川穹和马主任在尸检，不过尸体没有任何的损伤，可以排除钝器伤和锐器伤失血过多致死，脖颈处没有勒痕也能排除机械性窒息而死。”姚梦蕾回答道。
“第一个死者是毒蛇咬死的，第二个死者全身没有伤就死了，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听到姚梦蕾的话，叶瑀不禁说道。
姚梦蕾回道：“正在查，除了性别，还有同样是古门山附近山民外，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共同点。”
姚梦蕾话音刚落，就听见叶瑀那头有些急迫道：“你也别太心急，案子总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我拜托马局给我查的资料，刚才他给我发来了我现在要去看资料了。”
“好，有什么进展互相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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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瑀看着马局长从北京发来的邮件，里面的内容是几份文档和几段视频还真是绝对的详细具体，他派人不仅走访了慧灵国际学校当年朱雪晴和鲁可可的班主任，还找到了退休多年，当年找当事人家长交谈的慧灵国际学校的校长，甚至连当初监控室的保安都找到了。
视频里校长和保安对七年前，朱雪晴和鲁可可等人欺凌楚伊绮的事儿记忆犹新，他们叙述的情况跟鲁可可的母亲米珂以及朱雪晴的母亲黄丽梅说的相差无几，叶瑀看一遍也就略过了。
鲁可可和朱雪晴当年的班主任倒是说了一些校长和保安不知道的事。
视频里班主任回忆道：“楚伊绮上学期间，是个蛮内向的女孩子，善良、文静待人有礼貌，长得也很漂亮，唱歌跳舞，画画游泳样样都会，学习也特别好，每次测验考试她都是班级前三名，才貌出众的她是当时不少情窦初开的男学生的暗恋对象当年她还听说楚伊绮被学校里的男同学封为慧灵国际学校的校花，就因为这个，楚伊绮在她班上的时候，她可没收了不少来自自己班上，别的班级，甚至别的年级男同学给楚伊绮写的情书，而且听说还有不少胆子大的男同学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校园里堵在她下课路上当众表白，相比之下鲁可可和朱雪晴虽说都是她的学生，各个方面她们根本没办法和楚伊绮比尤其是学业和气质，性格方面更是如此，朱雪晴她们就像是清宫剧里的刁蛮公主，张扬轻狂极其的顽劣不服管教，一点也不尊重老师，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打过不少架，而且据同学们的传闻，她们还跟几个高年级的富家子弟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或许是她们没有楚伊绮学习好，又或许是出于女生天生对比自己长得好看，比自己受人欢迎的嫉妒心理，朱雪晴和鲁可可对楚伊绮一直就有敌意，她听学生说，有几次在食堂朱雪晴和鲁可可故意给楚伊绮找麻烦，把菜汤撒在楚伊绮的衣服上，更衣室里剪坏楚伊绮的衣服，楚伊绮这个孩子性格柔弱，就没计较。”
楚伊绮的班主任又说道：“当年楚伊绮的父亲破产后，楚伊绮本人看起来就很消沉，每天低着头默默不语，这孩子本来就性格内向，家里出此变故就更不爱说话，兴趣活动也不参加了，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可能当初朱雪晴她们就是看楚伊绮家道中落，没有人撑腰才敢欺负她的吧。”
“挺好一孩子，就这么给毁了，我得知她自杀这一消息，当时还不相信呢。”视频里班主任有些惋惜道：“要是她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能坚持学业，以她的资质现在怎么着也是社会上大公司里的年轻精英，也怪我当初应该多开导开导她，帮助她走出阴霾。”
视频看完，叶瑀有点开一个PDF文档，文档里一份当年在学校泳游馆欺凌楚伊绮的当事人名单，除了鲁可可、朱雪晴这两个已经自杀的姓名外，还有三个男生的个人信息，他们分别是：何兴、姜锐冬、韩昀铉，除了姓名外只有他们的户籍所在地和年龄等基本资料，还有满脸稚气的照片，时隔七年之久谁知道他们现在所在何处。
叶瑀把名单截图，发到熙儿的微信上：“熙儿，你今晚查一下这三个人现在的资料，越详细越全面越好。”
“ok。”熙儿收到图片后扫了一眼，朝叶瑀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她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一堆高端电子产品，含着糖果的嘴口齿不清道：“老叶，你和啸龙整来的朱雪晴还有鲁可可的所有智能产品，手机、笔记本电脑、音响、平板电脑我都检查了个遍。”
叶瑀可没空手从朱家出来，他让彦啸龙把朱雪晴卧室衣
帽间都勘察一遍，然后又带走了她生前所有的运作过程依赖网络的电子产品，之后又去找米珂，得到她的允许后，和她一起到鲁可可的公寓，又带走她女儿公寓里的所有电子产品，这次叶瑀和彦啸龙俩人可谓是满载而归的回到办公室。
“你查的怎么样？”叶瑀满眼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沐熙儿。
“如你所料，她们两个人的智能产品凡是能上网，有定位功能，带摄像头的都被黑了，对方能远程操控她们都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沐熙儿不负叶瑀所望的回答道。
“太好了！”沐熙儿的话犹如给叶瑀打了以及强心针，他右手一挥兴奋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洋溢着判断得到证实的笑容：“哪有什么鬼魂在盯着她们，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只不过是凭借着这些智能产品远程监控她们都一举一动，这些手机电脑上的摄像头就是他用来偷窥朱雪晴和鲁可可的眼睛。”
“难怪你执意拿走两个女孩的手机电脑，原来你早就怀疑是黑客捣的鬼。”彦啸龙见状恍然道。
“也是偶然的灵光乍现，你忘了昨天有个新闻，说一个女孩的电脑摄像头被黑客攻击控制，拍下了不少对女孩不利的照片和视频以此勒索女孩，看到那个新闻我就在想同样的原理能不能用在朱雪晴和鲁可可的身上，所以今天去她们都家里我才要求带走这些东西。”叶瑀紧接着对熙儿说道：“能查到对方的IP地址么？”
“查过了，这个家伙用的是肉鸡代理能够隐藏IP地址，信息价值并不高。”沐熙儿耸了耸肩，随即又说道：“哦，对了，给马局长发邮件的那个人用的是境外服务器，咱们没办法查。”
“应该是曼陀罗组织的那个电脑高手发的邮件，境外服务器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搞到。”叶瑀摸着下巴思忖道。
“行吧，到中午了，咱先劳逸结合，下楼吃个饭。”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然到了十二点半，叶瑀这才感到腹中饥饿，他从来不认为饿着肚子工作能有什么效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虽说是午餐时间，可叶瑀在等菜期间还是跟彦啸龙和沐熙儿讨论案子的相关情况，生怕遗漏忽略了什么。
“对了老叶，你让我查的楚伊绮家人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沐熙儿边说着边点开手机，将她收集到的资料给叶瑀看。
“楚伊绮的爷爷奶奶现在在老家苏省兴州居住，她的外公外婆也是当地人，父亲楚华韦还在监狱服刑，她的母亲在今年二月份刑满释放了。”
“这么快就给放了？”一旁的彦啸龙讶然道。
“她当初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在狱中表现良好还有过一次救人的立功表现，有过多次减刑，所以只坐了不到十年牢就出来了。”叶瑀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口述道。
“嗯，出狱后楚伊绮的母亲也回到了苏省兴州，看样子应该是跟楚伊绮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叶瑀自言自语道。
叶瑀把手机还给熙儿，然后打开自己手机里的地图软件搜了一下苏省兴州市：“离海露市不太远，乘坐高铁差不多来回要一个小时。”
正低头玩着手机的彦啸龙听到叶瑀的话，当即心头一跳，苦哈哈的一张脸望着对方：“老叶，你不会想下午去兴州找楚伊绮的家人吧。”
叶瑀朝彦啸龙眉头一挑，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恭喜你都会抢答了，一会儿牛肉面上来了咱俩赶紧吃，我在网上已经买好下午去兴州的高铁票了，熙儿你下午回去查找当年校园暴力围殴欺凌楚伊绮的其余三个当事人现在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我保证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沐熙儿胸有成竹道。
“刚奔波一上午，下午就要出远门啊。”彦啸龙嘴上叫个苦，可也只是痛快痛快嘴罢了，其实他也知道查案就是要到处跑。
“行了，那要不然下午我陪老叶去兴州，你留在办公室查那些人？”熙儿眼中狡黠的看着彦啸龙。
彦啸龙闻言撇了撇嘴：“拉倒吧，你那些东西我玩不转，而且我也坐不住，我还是陪老叶去兴州吧，听说苏省江南美女特别多，说不定我就能有个桃花运，遇到一位肤白貌美的小姐姐。”
沐熙儿立马回怼道：“就你？你能遇到抠脚大汉的菊花运就不错了，还想要桃花运，做什么白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