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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整整两个小时,姚梦蕾三人在陶威海的带领下走访了五个村寨,询问过十个外来人员要么没有作案动机,要么案发当天有不在场证明,要么二者并存。
“这是最后一个有外来人员的地方了。”
当车子停驻在一所挂着‘古门山小学’五个字样的牌子的场所大门前,陶威海对下车的姚梦蕾指着小学说道:“这所小学是十年前由慈善机构修建的,除了校长和两名老师是县城教育局派来的,这里其余的八名老师都是这些年来这里支教的外地年轻人。”
四人走进学校,叶然然带着有些意想不到的目光一一望向操场上的篮球架、乒乓球桌台和其余体育器材,以及周围的建筑,正中央的一座六层楼上一楼大厅门口鎏金大字写着教学楼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教学楼左侧有一栋两层楼同样写着图书馆,教学楼右边的三层楼写着宿舍楼,在宿舍楼边上有一栋看起来宽敞的平房标明着食堂。
“以前听说过这所小学,还是头一次来,这学校的设施看着还不错啊,跟县城里的小学也差不多嘛。”
“那是你没看到十年前这所小学的样子,原来小学所在的学校是几十年前的村公社,破破烂烂的土胚房夏天闷热冬天湿冷,总共两间教室,学校最多只有四年级的课程,一个教室两个班,我还记得教室有一年级,旁边是二年级分在东西两侧,两排桌子的中间留有刚好一个人能通过的道,这所学校的老校长就是当年学校唯一的老师,他叫杨康业,他上午给一二年级讲课,下午给三四年级讲课,这边领读一年级的课文,那边还要解答二年级的数学,老师给一年级上课时,二年级要么做作业,要么自习,当二年级的同学有问题提问时,老师停下一年级的课,去解决二年级同学的问题。然后再回来继续上一年级的课,有时候回来时他都忘记他讲到那了。”陶威海回忆起那段往事仿佛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是那所学校的第一批学生,那时候来上学真的很不容易,我们每天都要起早天还没亮就从家里出来,书包里除了课本文具,就是装着午饭的干粮咸菜,要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学校,遇到下雨天和寒冷的冬天,路途湿滑还危险,那些离学校太遥远的同学就没法来了,落下的课也没法补,所以当年我的同学有不少因此学习不好跟不上,大部分小学没毕业就缀学了。我算运气好的,父母后来搬到县城,我才能在县城的小学上学然后初中高中,完成学业考上警校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姚梦蕾,叶然然和段昱一边默默听着陶威海诉说儿时艰苦的求学之路,一边在他的引路下朝教学楼缓步走去。
刚走进教学楼大厅,对面的楼梯上一位老师模样的老先生正迈步下楼,一抬头正好看见姚梦蕾他们。
老先生一眼落在陶威海身上,慈祥和蔼脸上瞬间绽放笑容,他快步走路过来,与此同时陶威海也步伐加速朝老先生走去。
当俩人走到相隔半步时,老先生开口道:“小海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今天带着同事来看看学校。”陶威海并未言明来意,而是找了个借口回应道,总不好说他们来学校是为了调查犯罪嫌疑人的。
“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们提到的古门山小学的校长,也是我最早的授业恩师杨康业杨校长。”陶威海毕恭毕敬的对身后的姚梦蕾他们介绍。
方才从陶威海的口中得知了杨校长的事迹,年纪轻轻就扎根在山沟里,为了给山区里的孩子传播知识文化,付出了前半生的大好光阴,姚梦蕾、叶然然和段昱三人在心中萌生出敬重之情,见到本人后,陶威海话音刚落,三人依次自我介绍
“杨校长您好,我是姚梦蕾。”
“杨校长您好,我叫叶然然。”
“您好杨校长,我是段昱。”
“好好好,一看就知道都是青年才俊啊。”杨校长笑容不减,跟姚梦蕾他们一一握手夸赞:“你们是小海的新同事啊,以前没见过啊。”
“哦,我们是县局的,县政府要我们来看看学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看看还缺不缺什么。”姚梦蕾顺着陶威海方才的借口说。
“谢谢领导们的关心,我们什么都不缺,这不上半年刚刚修建了电脑室,现在孩子们可以像城里孩子一样上电脑课了。”杨校长说说着又抬手质量在外面的操场:“还有不少社会上有爱心的好
心人给捐赠了不少的体育器材,孩子们在课余时间还能在操场上运动运动运动。”
姚梦蕾继续说:“杨校长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见一见支教的老师,他们如果有什么需求我们也能帮助他们。”
杨校长闻言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挂钟显示十点二十五分。
“暂且不行,现在老师们都在给孩子上课,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去办公室坐会儿,反正还有一节课的时间就午休了,等吃午饭的时间就能看见他们了,小海啊,你们也在这儿吃吧。”
陶威海看了一眼姚梦蕾,随即朝杨校长点点头以作回应,姚梦蕾则莞尔一笑道:“好,那就谢谢杨校长了。”
等待之际,姚梦蕾等人跟杨校长聊了起来,杨校长也很乐于对大家讲述自己倾注了半辈子心血的学校。
“现在的学生比小海当年的那些孩子教育资源好太多了,免除一切费用,在穷苦的家庭都能让孩子上得起学了,课本每个孩子都是崭新的,不用那种缺页残破的旧课本;食堂有营养配餐,孩子不用自己背着粮食上学;教室宽敞明亮再也不用两个年级的孩子挤在一间狭小的教室上课了;离家远的孩子还能住在学校的宿舍楼,我们老师也住在宿舍楼里,说起这个,小海你还记得有一年下大雨,河水暴涨,你和几个离家远的同学回不去家,你们四个孩子睡在我床上,我睡在桌子上,半夜你做噩梦说梦话大喊大叫把我们都吵醒了,哈哈哈……”
“杨校长,这件事您还记得啊。”提及童年窘事,陶威海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显露出孩童般的羞涩。
当年的辛酸成了如今的笑谈,杨校长谈笑风生的说起过往种种,虽说现在说的很轻松,可姚梦蕾知道那些年杨校长是一个人咬牙挺过来了,一个大男人照顾一堆孩子绝非说起来那么容易,像杨校长这种在贫困地区还坚守在教育事业的一线教师是最值得尊敬的。
“铃铃铃……”
下课铃骤然响起,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杨校长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对姚梦蕾四人说:“午休了,我带你们去食堂吧,支教老师中午都会在那里。”
姚梦蕾刚走出校长办公室,就见一群身穿红白校服的孩子犹如浪潮般从楼梯涌下来,一个个笑颜如花活力四射。
“哎!都别跑别在楼梯上打闹,排队好好走,可别摔跤了。”杨校长见状表情虽然有些严厉,可语气却满是关切的冲孩子们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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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的组成的人流中,姚梦蕾他们和杨校长一起来到了食堂,打完饭后,杨校长和姚梦蕾等人端着餐盘来到了两张合并在一起长方形的餐桌,餐桌两边都坐着人,有男有女都是成年人。
姚梦蕾不用问就知道眼前这些人就是古门山小学的老师。
“这二位是县教育局派来学校的老师。”杨校长右手五指并拢,手掌伸向离他最近的两位看起来年纪相仿的两名老师。
杨校长话音未落,右手朝稍远的八个年轻人指向:“其余八位老师就是你们找的支教老师了。”
“老师们好,我叫姚梦蕾,我们是县里派来了解学校近况如何,还有问问支教老师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姚梦蕾淡然一笑说道。
因为餐桌座位有限,杨校长和两位年纪稍长的老师还有陶威海在隔壁餐桌吃饭,姚梦蕾三人则和支教老师一起用餐方便他们边吃边说。
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的聊到了一起,通过询问,姚梦蕾对在座的八位支教老师有了初步的了解。
八位支教青年,三个女性和五个男性。
三位女性分别是:二十四岁的唐雨菡一年级语文老师、教一年级和二年级三年级英语的二十八岁的邵瑞琪和四年级数学老师二十六岁的金苗苗。
五个男性分别是:教五年级数学的魏明浩年龄二十九岁、教三、四、五年级英语的余伟今年二十七岁、担任三年级数学老师的霍峰今年二十五岁,还有教二年级语文的刘超凡今年二十七岁,以及担任全校学生音乐老师和体育老师的沙子睿今年二十四岁。
“你们来这里支教多久了啊。”叶然然问道。
“我是我们几
个里最早来古门山小学的的,七年前我就来到这里了。”魏明浩开口道。
“我和苗苗、超凡是一起来这里的,哟,这么一想也有五六年了。”紧挨着金苗苗坐的邵瑞琪回答道。
霍峰说道:“我来学校两年多了。”
坐在刘超凡左侧的余伟说道:“我是二零一五年研究生毕业来到古门山小学的。”
“我和雨涵是当初大学毕业徒步旅行,好像是去年夏天吧来到古门山一带的,觉得当地的民风淳朴,山清水秀没有大城市的那些喧哗纷扰,很享受这处世外桃源,又看到古门山小学教师资源匮乏,所以便决定留下来支教趁着年轻两个人一起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沙子睿说到这里眼中带着爱意看向自己身旁的唐雨菡。
唐雨菡一看就是性格开朗的女孩,她的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接着沙子睿的话说:“主要是我和他都喜欢孩子,我们很喜欢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哈哈哈,我们两个可是老师队伍里的孩子王了。”
“你们平常业余时间都干什么啊,山村偏僻,没有大城市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姚梦蕾问道。
魏明浩回答道:“其实还好吧,山村里看起来很无聊,但待久了也就习惯了,有时候我们会去村寨转转,去学生家家访,有时候我们就待在图书馆看看书。”
等魏明浩说完后,金苗苗张口道:“逢年过节我们几个还会去县城玩一玩,买一些生活用品。”
姚梦蕾一听到魏明浩说去村寨家访她当即灵机一动,刚刚到带着笑容的脸乍然一变,故作神秘略微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这几天你们可别去罗家寨和北沟寨了,听说那里死人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姚梦蕾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游走在八位支教老师的脸上,她就是想看看当眼前的八个人听到罗友军和苗大头的死都是什么反应,若是凶手在他们当中,在听到那两起命案的时候说不定会表情异样。
“这事儿我们知道。”刘超凡说道:“这几天听到学生家长提到过,听说死的两个人有那个收废品的,总叫他大头叔,真名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刘超凡话未说完,就听见身旁的余伟插话道:“他好像姓苗,对了罗家寨死的是谁。”
“罗家寨死的那个人我认识,是我们班上罗壮壮的大爷爷。”邵瑞琪除了是一二年级和三年级一班、二班的英语老师,还是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
邵瑞琪一提到罗壮壮,唐雨菡立马记忆里有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闪现出来:“原来是他啊。”
姚梦蕾见状装作惊讶的样子:“听你们说的话,两个死者都认识啊。”
“哦,罗壮壮的大爷爷以前来接过他,见过几次但没怎么聊过。”唐雨菡回道。
魏明浩说:“大头叔每到月底都会来一趟学校,来收一些学生写过的卷子、课本等废纸还有一些我们不要的旧物,从我来学校他就一直来回收废品。”
既然大家都认识或者见过苗大头和罗友军,接下来姚梦蕾很自然地旁推侧引将话题落在他们俩身亡的事情上来,用闲聊的口气猜测死亡原因,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倘若凶手在场,在谈到被害人死因时,他会出于怕暴露的心理去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他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只是附和他人几句。
叶然然心领神会明白姚梦蕾的用意,发挥她一张巧嘴添油加醋的说村寨里对于他们身亡的各种传言。
“反正现在外面各种说法都有,有说情杀的还有说仇杀的。”
“情杀啊,罗壮壮的大爷爷都六十多岁的老头了,不太可能吧。”唐雨菡不太相信道。
沙子睿跟女朋友的看截然相反:“那不一定,现在八十多岁的老年人还追求夕阳红呢,六十多岁正当年啊。”
“我同意雨涵的观点,六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有感情不顺利也犯不上杀人啊,活了大半辈子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想不通么,尤其是大头叔,说真的他长得有点……”邵瑞琪话说至此戛然而止把未出口词咽了回去,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又说道:“反正要跟他谈对象还是蛮有挑战性的。”
听见邵瑞琪的话,唐雨菡联想到苗大头的长相身高忍不住笑道:“哈哈哈蛮有挑战性,这词可以可以,666啊。”
“仇杀的话也不会吧,大头叔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不太可能跟人结怨吧。”霍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