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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都被狗吃了啊!也不怕我事后把你们的丑事昭告天下!”鬼刀疤说出这句话,让人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但却无人能反驳!
“呵呵……哈哈哈哈……”吴秉笑声由浅入狂,他目空一切的笑道:“我在这里做了二十年县令,二十年啊!你明白二十年什么意义吗!二十年前你他娘的还是一个黄口小儿,不过,二十年后你是人长了,可这脑袋瓜子似乎一如从前啊,哈!”
吴秉得意一笑,全然没了一丝畏惧,他直视鬼刀疤,笑容一收道:“二十年来,这里留下了我太多情,但同时,它也集聚了我的恨!初到此地,此中混杂几人知?上万奴隶如何安?为了他们,我一年入家门不过十数,白日顶着风霜家家村村视察问候,夜里案前苦思黎民安康之道,如今我不过四十有三,却愁得白发苍苍,我不否认,所做一切都为了前程!”
吴秉说到这,突然脸现狰狞,痛恨道:“然而士族跋扈,夺我之功赠与子嗣,二十年来,你知道有多少士族小子踩着我肩膀上去吗?如今我见到他们,还要躬拜自称一句‘下官’其中之苦楚,呵呵……说了你也无法明白。”
吴秉陷似乎入了癫狂,如痴如疯,无惧而张狂的咆哮道:“所以我就想尽办法的培养我自己势力,而今我也做到了,也不怕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皇帝!”
“这人真疯了!”
化身为鬼刀疤的董策,听了吴秉的话,不可否认的确十分有感触,内心竟忍不住给他一个赞。
泡妞不上床,不如骑猪去撞墙。一起蠢死算了。
做官是为民,还是为己,这问出去恐怕没那个当官的敢承认是后者,但有几个不是做着后者该做的事?或者,两者皆顾!
“大老爷,您……没事吧!”县丞在听到吴秉这番话后,虽然也是感触万分,然而他能冷静的想到,倘若这话传出去,吴秉还能活吗?
吴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的确是压抑了太久了,即使往日大醉也要强迫着自己,不能吐露半句心声!而今不知为何,吴秉内心的怒气再也无法压制,一股脑的全喷了出来。但不可否认,他感觉真的很爽!
“谁想把本官之言传出去就传出去吧,本官不会阻止,但希望你们考虑好,整死本官后你们能得到什么?”吴秉说到这,转身看着一个个低着头的县兵们,笑道:“可倘若本官得此战功扶摇而上,尔等他日必得本官照顾,不敢说个个前程似锦,但至少能享富贵!”
没人敢应答,因为他们内心都在挣扎!
县丞看着众人闭口不言,眼珠子一转,便叹道:“大老爷曾经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或许你们不知道,但你们可以回家问问你们长辈,若非有大老爷在,长城县早就乱了,或许你们连出生在这个世间的机会都没有,而今,大老爷不过是听闻有人报案,说钟家村被邪教蛊惑在此为乱,特率兵来剿,但尔等却因为这邪教之徒几句话,对大老爷产生了怀疑,我可真怕尔等回家会被爹娘用棍棒赶出家门啊!”
众人一听县丞这番话,都是一脸惭愧!
的确,鬼刀疤是什么人?大老爷又是什么人?这听谁的,还用得着想吗?
“大老爷威武!”
“为大老爷铲除邪教!”
“钟家村被邪教利用,想谋害大老爷,大家不要听信啊!”
在声声助威中,吴秉一脸坦然的看向董策,似乎在说:“论蛊惑人心,可不是你们邪教的专长啊!”
“厉害!”董策真心佩服一句。
“你也有脸说!”吴秉冷哼一声,悲痛道:“为了陷害我你们杀了如此多人,真乃十恶不赦大奸贼啊,若非本官名声在外,真要被你等这下三滥的手段击破了。”
吴秉说到这,大手一挥,喝道:“给我拿下!”
一众县兵听完,顿时个个如狼似虎,冲杀而来。
董策苦笑一声,手往后一背,在收回来时竟多出一匹黑色布料,他将布料一甩便遮住他整个人,只是不到三个呼吸,县兵都还没冲到近前呢,这块布便自动落了下来,但同时,董策整个人也凭空消失了!
还在前仆后继,嗷嗷叫的县兵们,见到这一幕都如时间静止般,全定格在了这一刻!
“怎么可能!”县丞眨眨眼睛,甩甩脑袋又是定睛一看,可看到的只是一堆尸山!
那刚才还明明站在尸山前的鬼刀疤,只是用布一遮,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可能!”吴秉也是震惊不已,他目光立即四下一扫,可在篝火光芒的映照下,除了七零八落的遍地死尸,就再无一个活人了。
“难道他鬼刀疤还真是鬼不成!我不相信,绝无可能。”吴秉说到这,立即又喝道:“给我搜,每一具尸体都不能放过!”
便在吴秉说出这句话后,突然,前方一个县兵指着村口叫道:“那里有人影,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跑进去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追!“随着吴秉的怒斥,县兵立即向钟家村里冲去。
“不对啊,我怎么看到右边有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呆了呆,而后,随着又一声惊呼,弄得众人都是满脸疑惑。
“不好,后面有人跑了!”
“什么?何时被他绕到后方的?”
“都慌什么!”吴秉却是极为冷静,道:“方才他不是还有两名属下,或许远不止这数,但不论什么人,只要是活的,抓住就给我当场斩杀,现在开始听我号令,分兵追击!”
在吴秉的指挥下,县兵立即分散追击逃走的人影,更有一批开始四处寻觅活人踪迹,不一会儿,他身边的就仅剩二三十名衙役了!
县丞看了一眼前面的尸山,吞了口唾沫,对吴秉低声道:“只要活口一灭,这场剿灭逆贼之战,大老爷可谓是大获全胜啊!”
“呵呵!”吴秉冷笑一声,道:“自然是大获全胜,不过……必须见点血,否则未免也太假了,这样,你等会儿安排一些人,自割手脚,然后补给他们每人五贯,当然,战后重赏是另一码事!”
“下官明白!”县丞嘿嘿笑道。
“唉,用不着这么麻烦,这里到处是现成的,还是把钱直接赏给我们吧!”突然的一声冷笑,惊得吴秉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如果他们没听错,这声音明显就是刚才的鬼刀疤啊!
他不是跑了吗?可若是那些逃跑的人不是他,那他现在在哪?
“鬼啊!”也不知那名衙役惨叫一声,顿时,众人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是一具又一具在尸堆上慢慢爬起,与此同时,他们所在的四周一些尸体也动了。
“诈尸啦?”
眼前的一切,令众人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惊惧的尖嚎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叫不出声了,因为随着尸堆的尸体越起越多,吴秉等人这才看到,那尸堆中间竟只是一个空架子,里面全身木榻竹竿搭建,而此刻,之前消失的鬼刀疤是面带微笑,从站满了人的架子内缓步走出。
“你们,你们……”吴秉指着董策等人是又急又怒啊。
“不好啦,都回来,快回来保护大老……”县丞算先醒悟,惊恐的连声大叫,但这番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道寒光眨眼间没入了他的胸膛。
“啊!”县丞惨叫一声,看着胸口上那根箭矢,他悲痛欲绝的倒退两步,便一头仰倒在地。
站在架子顶上,钟孝师拿着弓箭冷声道:“若非你这狗贼乱吠,我岂会脏了自己的手!”
看到县丞在自己眼前被一箭射杀,吴秉瞬间是吓得肝胆俱裂,一个闪身便缩到两名衙役身后,然后转身便于逃遁。
但是,他这一转身,才发现这后方也出现了一些人。
这些人多数都是被白布缠裹,明显受了伤,但人人手持利器,面露凶相。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本官去路?”吴秉惊慌道。
不是吴秉在废话,实在是他想不明白这群人哪来的?后方三四十人已经证明钟家村的人都在那里,可眼前四五十人是哪来的?你若说邪教,可他们个个带伤是什么回事?
“你这狗官还有脸问,明明是你让鬼刀疤叫我们和村民拼死,然后立什么狗屁战功,现在却真当不知道似的啊,你认为小爷我还信得过你吗!”为首一个地痞站出来冷声道。
吴秉糊涂了,他指着后方道:“你们可不是我害的,鬼刀疤不是在那吗,你说他指使你们,你们就应该先把他抓起来问个明白,这与我真没关系。”
吴秉这些话都是实话啊,但是这时候他的话谁会信?
地痞们也不全是傻子啊,来钟家村之前,只是认为闹闹事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谁能料到会和村民往死里斗啊?
这场架打得如此凶残,更打得莫名其妙,他们虽说对钟家村有恨,但事情也是他们自己惹的,这无怨,可是他们为谁打?又为什么打?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倘若不能弄个明白,谁有脸去面对死去的兄弟家人?
痞子中也有情意,甚至有些人的情意亲如兄弟,并且也会感恩,董策让钟家村人救他们,不敢说事情持平了,但这帐必须以后算,如今,还是先弄明白他们的血为谁流吧,否则谁肯罢休?谁又能心安理得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