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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今淮安)有新、老两城。东晋祖逖所筑为老城,城四面各长约五百丈。北宋在老城以北的三百丈处增筑新城,四面各长三百米。楚州两城西接运河,北阻黄海、淮河,首尾呼应,有固若金汤之誉。(注:现代淮安古城有三城,中间连接新、老两城的“联城”是明代为防倭所筑。)
也正因为楚州易守难攻,才能在北宋灭亡的时侯,在此阻住金兵南下的势头。从此楚州、泗州便成了南宋朝对抗金国的前沿,特别是楚州,几乎年年都有战事。长期的宋金战争使得楚州人民毙逃殆尽,十不遗一,幸好韩世忠从淮阳带来了,几万志愿跟随来百姓,这些百姓在韩世忠和梁红玉的统一安置下,在楚州落了户,楚州这才炊烟渐稠。正是——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随着北方游牧民族蒙古的兴起,金国在北方与蒙古艰苦作战,对南方的宋国便无暇顾及。再加上宋、金两国达成和议,并开放了边境,而金国作战又需要大批的军粮,所以淮河上往来船只骤增,河南田地也渐渐增多,楚州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时期。
这日一早,淮河便驶进了一艘海船,淮河上的渔民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因为淮何北连黄海,常有破损的海船入淮河修葺。这艘正是我和史开山所乘的沙船,自从沙船的一个隔舱进水后,航速便慢了许多,史开山当心车船再度追来,再加上他和楚州驻军统制很熟,所以便决定先到楚州再作打算。
别过老船家后,一行400余人浩浩荡荡地开往新城。翠莲声称有事,史开山便派一小队军士径直送她回临安去了。临行时,翠莲还隐晦地交待我,过些日子一定要去“倚翠楼”找她。只羡慕得史开山眼珠子都差点要掉下来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新城,我心中感慨。淮安三城我并不陌生,一代伟人周总理的故乡,21世纪时我曾与女友到过这里,也曾去看过这里的古城墙,不过破坏得十分严重,最长的城墙也只有500米。如今却能看到完整的两座城,但却已是物是人非,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来到了城门,守城门的士兵正聚在一边闲聊,对进出的百姓也不闻不问。见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过来,才有两个过来问话。城墙上站岗的便是把长枪丢在一边,斜靠在箭垛上观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个家伙,坐在箭垛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摇荡着那双光着的臭脚。
靠,就这样素质也能叫作军队吗?我沉默了,怪不得区区十几万的骑兵就能打得宋朝不断地求和,这样的军队就算再多都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张宏取出通碟文书,一行人便顺利地进了新城。却有机灵的守城士兵知道我们这群人来头不小,早骑着快马前去通报了。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城内不断地传来小贩的吆喝声,新城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口稀小,石子铺成的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两旁的木房大多是新盖的,隔几间便有一间店铺,墙角总座着几个与这些十分不协调乞丐。时不时地,还有一小队让我大皱眉头的“自由队形”的巡逻兵。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大门面前,却已有一中年文士带着家将出府相迎。
“朝阳(史开山的字)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呵呵,澄明兄,好久不见。”史开山看来与此人颇熟,想必此人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楚州统制吧,果然,史开山笑道:“子恒兄,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便是新城忠节军统制沈澈,字澄明。”
“在下郑言,字子恒。”我对着沈澈抱了抱拳,说道,子恒是我之前随便给自己取的一个字,没办法了,现在就流行这个。
“久仰久仰。”沈澈忙抱拳还礼道:“两位兄台里面请。在下备了些薄酒为两位兄台接风洗尘。”
久仰才怪呢,我心中暗想,我到这时代还不到一个月,你如果久仰我的名字,那一定是见到鬼了。
进门眼前豁然开朗,几条小石子铺成的小路纵横交错,路旁的百花齐放,招来蜂蝶乱舞。中间一条小路直通一个百丈长宽的人工湖泊。湖泊里假山陵立,各种不知名的鱼在水里追逐嬉戏,好不惬意。湖上更是长廊交错,小亭陵立,多而不杂。湖的另一边便是几幢三四层的尖角楼阁,旁边点缀着一些不知名大树,宛如进入了仙境一般。
太夸张了吧。这简直就是一座公园嘛,这样大而漂亮的房子真是让我羡慕死了,我如果有这样的地方住上几年,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想起在21世纪时我那一百多平方的房子,我心中不禁有些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我晕乎乎地随着众人来到大厅里座下,不多时便有家丁端上美酒、小菜,接着屏风后便袅袅走出一队舞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美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才叫生活嘛,看来老天待我还不薄,前几天倒是错怪它了。但是,如果能天天过这样的日子的话
看到我纸醉金迷的样子,史开山等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不料此时却传来了一声冷哼,这声冷哼虽然并不大声,但在这悠扬的乐声中却显得极不协调,所以大多数人都听得很清楚,顿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位方面大耳的武将身上。只有我还依然沉浸在美女们的舞姿中,偷偷估量着某个美女的三围
“澄明兄,这位将军面生得很啊。”史开山话中带剌地说道。
不等沈澈介绍,那武将已急风烈火般地起身拱手道:“末将余玠,字义夫,现任驻老城崇捷崇锐军统制。”余玠声音颇大,顿时便将本就不怎么大声的乐声全压了下去。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模模糊糊间只听到余玠两个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猛然想起后宋抗元名将余玠,相传他年轻时好功名,喜欢吹牛,因为打架杀死一个卖茶的老头,为了避罪而逃到赵葵手下当兵,受到赵葵赏识。后来镇守四川,大力发展保垒战,有生之年元军都攻不下四川,难道面前这个人就是余玠?想到这里,不禁对那武将多看了几眼。
一看之下,我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原来宋朝的文官和武官是分开坐的,文官在左,武官在右。而我竟然被安排到文官这边,我不禁对此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都怪我忘了介绍了,义夫是赵葵赵置使幕下的一员猛将,长年镇守楚州,是以朝阳兄感到面生也不足为怪。”沈澈忙解释道。
果然是他,听完沈澈的介绍,我终于肯定了眼前这个人便是余玠。
“哦,原来是赵置使幕下的余将军,怪不得有这身胆气啊。”史开山不置可否地道。
“不敢,论胆气,末将哪比得上史大人啊。”听出了史开山的弦外之音,余玠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哼!”史开山自小便是在马屁声中长大的,如何受得了这份抢白。只见他面色一放,冷哼一声,怒视着余玠,霎时厅内便充满了火药味。
“稍停,稍停。朝阳兄,余将军,我知道你们都是英雄人物,但你们也用不着如此互相称颂吧,外人见了,还道我们大宋都有互夸的毛病呢!”沈澈大笑道。
众人都被沈澈的话逗得一乐,厅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我心中暗惊,这个沈澈实在不简单,清描谈写的一句话便化解了一场矛盾。有如此高明的政治手腕也难怪会座上统制这个位置,不过这么出色的人,为什么在历史上却默默无闻呢?我心中微感奇怪。
史开山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地笑道:“澄明兄见笑了,我史开山可不敢称什么英雄,不过有一人却当之无愧。”
“哦,却是哪位英雄?我倒想认识认识。”
“正是我给澄明兄介绍过的子恒兄。”史开山指着我笑道:“说来惭愧,此次朝阳奉旨赴高丽卖马,不知为何却走漏了风声,途中遭神箭门追杀,险些全军覆没。若不是子恒兄连施妙计,恐怕今天我已经不能坐在这里和澄明兄喝酒说笑了。”
“神箭门!”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神箭门犯下的案子,朝廷的人知道得最清楚了,所以在座的众人也都知道神箭门的历害,听到我能施计逃过神箭门的追杀,连余玠也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沈澈好奇地说道:“据我所知,神箭门可从未失过手啊,朝阳兄当是第一位逃出生天之人。朝阳兄可愿细细道来,让在座众人一饱耳福。”
“澄明兄就是不让我说,我还不肯呢!。”史开山笑道:“这其中的过程还真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还请听我慢慢道来。”看着众人投来期待的眼神,史开山不禁有些飘飘然。
于是乎,史开山便口沫横飞地说起我如何引倭船斗车船,如何铺海藻引沙船过岩石,神箭门的箭法是如何的神奇,射得船上的人是如何的血肉横飞,车船又是如何的撞上岩石而损失惨重。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并充分发挥了他丰富的想象力,将我表现得神勇无比。只听得众人惊叹连连,**迭起。
我不禁摇头苦笑,这史开山别的不行,讲故事倒也确实动听,听完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像是个超人一样。而且其中沙船过岩石的那一段,那时史开山早就躲到船楼里了,现在说起来却好像亲眼看见一样,不,是比亲眼看见的还精彩。
史开山讲完后还觉得不过瘾,随手便拿出一只雕翎箭来给众人传阅。我倒,这家伙竟然把神箭门的雕翎箭随身带着夸耀。
当箭传到余玠手上时,余玠顺手将它递给身后的一位家将,那家将审视片刻,便小声对余玠说道:“确是神箭门常用的雕翎箭。”
哈,感情这余玠并不怎么相信史开山说的话,或许他还会认为史开山只是在为了逃避没有完成任务的责任,才编出这样一个故事的,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像我这样的人能够打败神箭门。
“哈哈”余玠一声长笑起身道:“众所周知,神箭门自出现以来便未尝一败,朝廷对它也是毫无办法,此次却在郑公子妙计下损兵折将,余某佩服。只是余某心中有一事想请教郑公子,不知郑公子可肯屈尊教导。”
来了,我心中暗道,毕竟史开山说的都是一些空话,一枝雕翎箭也证明不了什么,余玠这是想试试我有没有真本事了。如果作诗写词我是不行,但行军打仗,哼,我可是比你多了几千年的经验来着,又怎会怕你。于是我微微一笑道:“请教不敢,但有疑问,郑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就请教郑公子:若要攻打楚州二城,将如何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