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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崖上淡紫的光芒黯淡下来,周围的景物恢复成了之前的病房,神启站定,扶稳了尤菲:“现在就过去吧。”
他的语气温润,仿佛提出去见一个朋友。
尤菲不着痕迹的撇开脸。
腕上的伤痕已经变得很淡,然而身后的两个人伤得更重,不止是身体,还有尊严,她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让艾伯特和柏修宁为她宣誓效忠?
神启似乎感受不到她的挣扎,回到杏里的病房前,他松开了尤菲的手:“照顾好自己,我进去了。”
“……嗯。”从现在开始,她的命就不属于她自己了。
神启在杏里的病房内设置了结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连尤菲也不行。她坐在等候椅上,思绪混乱,朦胧中竟然看到了顾姐姐的身影。
顾姐姐是除了爸爸和杏里外对她最好的人,是她的笑容拯救了几乎崩溃的自己。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都会过去的……尤菲依然是个好孩子呢……”
生平第一次被夸好孩子,是在那种情况下的病房,顾姐姐的体贴温柔让她体会到了母亲般的爱意。
所以,即使尤菲知道顾姐姐对爸爸的心意,她也是偷偷藏在心里。时至今日,她仍是不后悔隐瞒这件事。
顾姐姐和司南叔叔的尸体是由爸爸掩埋的,爸爸一走就没人知道他们的所在了,但是……
想起顾老师只有顾姐姐一个女儿,他那么疼爱顾姐姐,又为她的终生大事担忧不已,如果知道顾姐姐已经不在人世,甚至连尸体都不能找到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被迫签订了血契的艾伯特缓过气之后,并没有失落很久,他身为血族,最是明白得失道理,想救杏里,那样的牺牲他可以接受。
不就是为尤菲效忠么?他能做到。
经过接触,他知道尤菲绝对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她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眼。虽然就这么成为自己的主人说出去不好听,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算摒弃和神启之间的关系,她也是自己曾经恩师的女儿,只要当成是另一种形式的报答,心理上就能好受多了。
柏修宁的任务却比艾伯特更为繁重。他不仅要成为尤菲的忠仆,也要把柏氏的主导权从柏栩手中抢回来。
他以柏氏的归属向神启求助,现在神启同意施救,那么他从柏栩手中夺回柏氏也是必然。
虽然柏修宁是以痴迷者身份出现在杏里身边的,但是对于杏里的事情他从不含糊,他能明显感觉到,提到柏氏的时候,神启有难得的动容。
显然,柏氏归属的条件打动了神启。
柏修宁不知道神通广大的神启为什么需要柏氏,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柏修宁都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以柏氏之名,救她一命。
他说到做到。
柏修图自从被法兰西斯遣送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原以为狄安娜把他变成了血族,没想到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自己,所以才会对自己和季伦联手救出尤雪的事情不闻不问。
哈哈……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自作多情。
不过季伦也好不到哪里去!
狄安娜死后,尤菲可是第一时间就把婚戒退还给他解除了婚约,其中虽不乏神启霸占的原因,但归根究底,他们也不能再走到一起了。
世事真是难以预料,不久之前,他还以为尤菲会是自己的女朋友,即使有情敌,也不过是季伦那样的浪/荡/子,转眼间,尤菲竟然成为了血宿的女人——
法兰西斯不愿赐他初拥,是不是也因为他对尤菲的爱意呢?
柏修图在床上翻了个身。
回来后的整整五天他都是喝水度日,因为吃下任何食物都会呕出来,他被狄安娜伤透了心,厌世情绪严重影响了食欲。柏栩虽然公务繁忙,却也没有放着唯一的儿子不管,吃不下食物,他只能叫医生来,每天定时打营养针。
饶是如此,柏修宁见到的也是一个形销骨立的堂弟。
他们曾是无话不谈的堂兄弟,可是经此一难,两人之间还是有了罅隙。
柏修图效忠狄安娜的行为与柏修宁的正义背道而驰,他想不到阿图竟会投靠血族,明明说好一起进入血猎协会的……
而且,父亲暴死和叔叔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不愿承认这样的肮脏,可父亲出了事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叔叔,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原来他的家族也没什么不一样,就连肮脏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柏修宁站在床边看着深陷在被子里的堂弟,屋子因为几日没有接触阳光,带了一种沉闷的怪味,他皱着眉头唤道:“阿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被子里的人形轮廓动了动,柏修图缓缓翻身,露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堂哥……怎么?”
“我知道你在难过什么,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不同以往的柔和,柏修宁在说这些话时带了凌厉的锐气。
柏修图道:“没用的……斗不过。”
是的,人类只有区区百年的性命,怎样才能胜过那群与天同寿的怪物呢?
他们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而且不止是我们,他的存在还威胁到了不少人,我想,那些人会很乐意帮助我们的。”
柏修图兴趣缺缺道:“即使合作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且……不可能的。”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却是唯一能够护尤菲周全的,打不得,杀不得,所以他才会如此煎熬。
“你会同意的。”说着,柏修宁解开了几颗衬衣口子,微黄的肌肤暴露在有些凉意的空气中,昏暗的灯光下,胸口刚刚刚印上去的咒纹像是滴血般鲜红。
柏修图终于露出一丝疑惑表情:“……血契?”
跟着狄安娜有段时候,在伽勒的帮助下,他也修习了一些魔法,只不过习得的法术都随着狄安娜那滴血的失效而消失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掀开被子站起来。一周没有走动,他的双腿使不上力气,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柏修图从床上摔下来,却死死的拉着柏修宁的裤脚:“是他……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