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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电话每天都是催债的电话进来,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我的工作的时候。当我不断的解释我的行为的时候,当我卑微的祈求他们给我时间的时候,当我说只是我投资失利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从未有过的卑微和难堪。但就算如此,我的风言风语还是在朋友中流转了开来,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但说得最多的就是我在网络赌博,我是个赌鬼,我借钱赌博,我把所有借后来的钱都输光了,我要跑路了,我再没有能力归还他们的钱了。
但我真的是百口莫辩,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争辩,怎么解释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慢慢的变得更沉默了,但我还是回了趟家,希望我的家人能帮帮我……
我选择了休假,回到了梧州跟我的孩子呆了两天。再坐上了开往家乡的大巴车……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在我哥哥的车上回到了乡村的家里:妈,我回来了。
我的妈妈正在整理着农具,应该也是刚从田地里劳作回来的。那黝黑的皮肤,花白的头发无不透出一天劳作后的劳累。我的心也紧紧的撕扯了一下,那一刻的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悲凉。都说孩儿小看父母,父母老看儿女,可我今天来到这步田地,终是我辱没了门庭,亏欠了父母。我的心像刀割般难受,站在了家的门前我竟是没有了勇气往里走……
“小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呢?”妈妈惊愕的问着我道。
“妈,我回来看看你和我爸,同时也是有事要回来找我哥我第和我爸商量一下。”我对着我的妈妈说道。
“你爸还没有回来呢!你爸卖菜去了,你还是先进家吧,等你爸回来再说。”妈妈看着我轻声的说道。
到了此时的我还是在相信着我的父母和家人都是爱我的,我相信不管我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受了多少的伤,这里,这个我出生的小山村一定是我的避风港,我的父母和家人一定是我最后的后盾,可我却在这里遭受了几乎是毁灭的打击。也是从这里我开始变得冷漠,心如死灰,曾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都是我那仅存的理智和责任把我拉了回来,也才有了今天的回忆录。
“小晴,疫情这么严重,怎么这时候回家呢?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的父亲回到了家里看到我惊讶的问着我道。
或许我的人生就是失败的,由于从小就很独立,我没有依靠过家里,也更谈不上经常的回家粘着家里。我很少回家,特别是我的婚姻出现问题后我一个人抚养孩子,我就更迫于生计更少回家了,平时也只是跟父母通话稍微的聊会,或者给他们转点钱或者是给他们邮寄保健品也就完事了。所以,我的家人看到我出现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很惊讶的,我对这种表情也都是习以为常了。
“爸,我这次回来的确是有事情的,而且我也是想你们可以帮帮我,所以我是回来寻求帮助的。”我跟我爸爸谈起了我投资失利的事情,也谈起了我现在的欠债的事情,我也谈起了我现在的状况,我不得不回来寻求帮助的原因。
沉默,无尽的沉默……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我爸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我爸是什么想法,我们两就这样的坐在了对立面沉默着,一直到我妈的声音响起。
“小晴,吃饭了,有什么先吃了饭再说。”我听到我妈在门外喊道。
我抬起头看了看我爸,他的脸上全是阴沉,我也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但我却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先吃饭吧。
我站起了身子,轻声的挪动着身下的椅子,生怕那怕是一点轻微的声响也影响了我家父亲的心情,我很不想承认,我是惧怕我的父亲的,可事实就是我是惧怕我的父亲的。
“小晴,现在疫情这么的严重,你在广州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们都在乡村,你不用担心也更不需要专门的回来一趟的。”妈妈帮我夹着菜说道。
“她是回来有事,她要没有事会回来吗?你自己生的你还不了解吗?”我爸爸插着话说道。
是啊!其实我爸说的没有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外星物种,我跟家里的人的感情都不深,不管是父母还是兄弟姐妹,我跟他们的感情都不会深厚。对于这种种我不知道是我的性格使然还是我本就是冷漠之人。我也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但我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女人,我也搞不清楚了,可我就是知道,我自己变了,我失去了快乐,失去了我的天真,我就像是一支被催熟的玫瑰,虽然还保留着形状但内在的结构都发生了改变……
对于我爸的说辞我也没有反驳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或许我在我家人的眼中也不是那么的优秀甚至连及格都做不到吧。
“妈,我的确是有事才回来的,而且我现在的事情也不小,我是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了,才回来寻求帮助,要是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话我都不会回来麻烦你和我爸。”我对着我妈妈说道。
“那你是觉得你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们就有办法帮你解决吗?你已经成年了,也不再是孩子了,你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就没有为你的孩子,你的家人去考虑呢?小晴,我最不喜欢你的性格就是好高慕远,你自己的生活都很好了,也都能过得去了,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你不去折腾了,你的这辈子都过着富足的生活,就因为你的不知足,你的折腾,所有你才有了今天……”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一个女孩子,你非要那么的好强干什么呢?日子能过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了,你还非要折腾,你有那折腾的功夫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吗?你看看你那家还算是家吗?你在广州工作把孩子一个人丢在梧州读书,我和你妈也在南宁,离得都不是一般的远。想让你回家来陪我和你妈,你的孩子也需要妈,想你陪你的孩子,我和你妈也需要女儿,我们也很两难,难道要把你劈两半吗?就像你刚才跟我说的一样,你觉得这样下去有意义吗?本就过着富足的生活,你还非要把自己弄得负债累累,你是觉得你不作活不下去啊?”我爸爸把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倒了出来。
“小晴,不是爸爸说你,人要知足,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有今天的成就已经比很多的人都好了,你怎么就不会知足呢?你离婚了,就你和孩子两个人,你还折腾个什么劲呢?难道你还想给你的孩子很多吗?她是个女孩,以后也是需要嫁人的,嫁出去就好了,你何必要折腾自己呢?”我爸爸接着说道。
我还是沉默,还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我的父母表达我的观点,我去做这一切也不紧紧是因为我的孩子,虽然我可以说大部分还是因为我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走我的路,我希望她可以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婚嫁随意。但我也不否认,我还是有很大部分是想我的父母晚年可以幸福,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我的观点很简单,我只负责生我的和我生的就好,其他的都随意。
“小晴,正好当着你妈的面,我也就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了,爸爸也知道你现在很难,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有哥哥,弟弟,也有妹妹。我和你妈都是做父母的,也不紧紧是做你的父母,我们也还是你的哥哥弟弟妹妹的父母,我们都不能只在你的身上付出,你的兄弟姐妹呢?他们又会怎么想呢?再加上你的哥哥和弟弟都已经结婚了,你有了嫂子和弟媳,你也要为她们着想,你一个外嫁女,我们做父母的就这样的帮着你,她们的心里又会怎么想呢?爸爸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会想到的。”我爸爸继续的说着。
这时的我已经知道了我爸爸的决定了,但虽如此,我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因为我欠的是银行的钱也还有是朋友的钱。而且,我也只是跟父母借,并没有说不还,以我的工作能力和薪资,我想我还是可以三年内还清所有的债务的。而我现在要的只是一个时间差而已。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为难,但我也只是要这个时间差,我想以我的能力我还不至于还不起你们。我也知道我让你们操碎了心,但我也只想家里能更好,我的孩子,我父母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我也知道我的性格就是折腾的性格,但人生不都是在折腾吗?能证明我们活着的方式不就是折腾吗?而我现在除了有父母和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又还怕什么折腾呢?”我在饭桌上对我的父母说道。
我知道我要说服我的爸爸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从小就看着我的父亲的处事方式,我知道我的父亲有多固执,我的性格也多源自于此。就看着今天的自己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难说服了。
“小晴,你也不用说了,爸爸这里帮不了你,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爸回绝我道。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如果我说我还不明白,就不知道是该我傻还是这个世界太天真了。
我也只有沉默,无限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