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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熟人带路,办事就很轻松,更不用说,大印干脆就在熟人手里。
这两天激战下来,潘安达官路突然亨通,先是顶了柳亚红的缺,危难关头上任黑虎岭分舵城防部夜班处的副执事, 同时因为柳子青重伤,相当于他全面主持了夜班处的工作。
紧接着在随后的战斗中,因为表现出色,立了军功,因此干脆被扶正,只是柳子青的位置他不能占, 于是就被调去了作训处,当了现在这个作训处处长, 编制级别,也顺理成章提上了执事级。眼下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执事。
而要是柳子青这回没受伤,柳子青恐怕直接就提分舵副舵主了。
因为听说在14号那天晚上,死在猎魔世界杯主赛场内的副舵主还挺多的,至少两位数。看起来惨兮兮的样子,但底下的年轻人们其实都挺开心。
大家内心深处全都挺感激上级领导及时腾出这个位置来,他们才有幸在最好的年华顶上这个缺。但是当然了,这种话肯定不能拿出来乱说,表面上该装还是要装一下。今天下午开始,社稷城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在办追悼会。追悼会上哭得最惨的,往往都是这样的获利者……
“好了!”
潘安达一个大印,盖在罗北空新填好的表格上,然后把资料往上一报,退出体制长达三年的罗北空,就正式回归了体制的怀抱。成为了黑虎岭分舵城防部作训处下面的一个小兵,不过和赵九州一样,他在这里也没有明确的任务,只是名字挂在这里而已。
赵九州也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他内心深处, 对某些事其实想得比罗北空还复杂,生怕罗北空已经被白银盟有关部门通缉。但所幸没有,可见他果然想得有点多。
办完这边的事,罗北空还需要去戍卫堂办点后续的小手续。
赵九州没工夫和潘安达多聊,给罗北空拿到临时工身份,马上就又联系起了韩明明。韩明明接到赵九州的电话,颇为意外,直呼赵九州效率牛逼,这么快就进入了高级军士长的角色。
“那不废话啊,升官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坐在前往天龙总舵的马车上,赵九州对韩明明说道。
韩明明道:“那刚好,你们直接过来领一下装备,明天也省点时间。”
赵九州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飞马在戍卫堂总部门前停下,韩明明已然在大门外叼着烟等了有一会儿。接到两个人后,韩明明直接带他们去到办事地点, 一路行云流水,给罗北空上了列兵军衔。罗北空拿到崭新的白银军军装换上后, 看着大门口镜子里,自己肩上的军衔章,一时间感慨万千。
“唉,我三年前出来的时候,本来都已经是中尉了……”
“你自己傻逼嘛。”韩明明半点不同情,“魏关山的鬼话你也信?你要是这三年不走,这几天下来,现在起码也是个大尉了,谁逼你走了啊?还不是自己活该。”
罗北空被韩明明呛得差点抑郁症原地发作,赵九州看不过去,立马喝止:“混账!谁让你骂他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骂他,他心情不好就会影响工作效率,他工作效率出问题,我就会出问题!他要是做不了工作,我是不是还不如带条狗去战场啊?养条狗还要狗看家护院呢!他要是做不了工作,变得连条狗都不如……”
“够了。”罗北空打断了赵九州对韩明明的强烈谴责,“我听懂了。”
赵九州道:“你听懂没用啊!”
韩明明马上道:“赵宗师,可以了,我也听懂了。”
赵九州瞬间把激动的情绪一收:“哦。”
韩明明:“……”
罗北空:“……”
到底特么的谁才是狗……
为了活命只能苟且的罗北空,忍辱负重地选择了沉默。
没一会儿,韩明明带着两个人到了武器库房,和前几天出任务时一样,库房的人搬了一堆东西出来,让赵九州和罗北空根据自己的技能和战斗风格自己来挑。
赵九州已经对这些武器没什么需求,不过本着有总比没有好的精神,还是按自己的级别供给最上限,拿了整筐整筐的子弹和手雷,外加上各种地雷、火箭炮之类的玩意儿,把空间戒指填得满满当当才算完。
反观罗北空,拿的却尽是写补给品,补篮剂、止血剂、解毒剂,纱布、绷带,灵感力放大药剂,全套的备用作战服,从内到外。压缩食物,消毒和饮用两用的澹盐水,等等诸如此类,也往他那个深不见底的戒指里塞。
赵九州看得新奇,问道:“你不带弹药吗?”
“用不着那么多。”罗北空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澹澹解释道,“在乌孙敦那种地方,弹药是不会缺的,在你打光子弹之前,一定能遇上补给弹药的无人机。但是食物、药品和防具,这些东西,要是不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后果就会非常悲惨。
而且要是真的遭遇到怪物,如果把子弹打光了也突围不了,那就算给你再多十倍的弹药也没用,与其带那么多弹药占位置,还不如多带点更紧急需要的补给……”
“哦……”
赵九州听罗北空这么说,二话不说,又把空间戒指里的东西,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对站在一旁的武器库工作人员道:“按他这个,给我来一份超级大礼包。”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说道:“你们两个士兵,有点自觉行不行?你们这个级别,能拿多少东西,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自费。”罗北空土豪之气爆发,“多的算我买了。”
工作人员一愣。
赵九州立马抬手一指罗北空,“我也自费,多的算他请客。”
工作人员又一愣,望向罗北空。
罗北空点点头:“放心,我有钱。”
半小时后,下午三点多,当赵九州和有钱的罗北空走出戍卫堂公务部,罗北空的表情,略有点不振作。赵九州这狗日的,买了三套白银军军工厂出产的,技术含量最高的防具,灵抗力30点的那种,每套20万黄金币,直接花掉他十分之一的积蓄。
“你特么要三套是什么意思?”罗北空黑着脸问赵九州。
赵九州一本正经地不要脸回答:“穿一套,备用一套,备用的备用一套,用不了的话,还能拿回来送给我家安安当礼物,是不是很科学?”
罗北空嘴角抽抽。
赵九州问道:“你后悔跟我了吗?”
罗北空道:“我不能说谎话。”
“唉……”赵九州叹了口气,“年轻人,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眼界要放开啊,只要命还在,还怕钱赚不回来?要不是我已经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了安安,今天我怎么说也要把钱全都花完了再走,真的,你根本拦不住我……”
罗北空道:“用手机也能支付。”
“这怎么行!?”赵九州一脸正气,“老子说了钱归安安,钱就要归她管!我私底下再花钱,那我成什么了,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故意等了七八秒,才慢悠悠接通。
不想刚按下通话键,手机那头就传来一声怒吼:“赵九州!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王八蛋!”
“你特么谁啊?”赵九州这种货,只要条件允许,就绝不会吃半点亏,立马比对方还火大,怒吼回去,“操!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手机那头的文叔怒不可遏,“你说!你对柳一飞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赵九州跟着怒吼,“我就啵儿了她两口,我还没来得及做呢!”
“你特么还有脸说!”文叔咬牙切齿。
赵九州忽然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她特么的怎么了啊?”
“她怎么了?哼哼……”文叔冷冷笑了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的有病吗?到底特么的谁啊?”
赵九州心里惦着柳一飞,又重新回拨过去,结果那头嘟嘟一响,居然把他给拉黑了。
“我草啊……”赵九州抓狂了。
韩明明问道:“怎么了?”
赵九州很认真道:“我怀疑柳一飞想和我私奔。”
韩明明和罗北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摇摇头,不想说话。
……
“东家,她跑远了。”柳家大宅深处,祁豪站在柳云飞面前,满脸无奈,“她应该是带着白及,搭扑克盟的车走的,白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扑克盟的世界杯选手原野,原野退赛了。”
“抓回来。”柳云飞眼神阴沉。
柳一飞要是出了什么情况,柳家和徐家的联姻就要黄,不仅如此,就连想回来吃孙家的回头草,那也没可能了。这几天那些依附于柳家的家族,明显已经有所动作。当年柳家强势聚拢他们的时候,他们心里有多不甘愿,现在要摆脱柳家的心思,就有多强烈。
这么大的家,真是不能输啊。
输一步,步步输。
如果这一阵顶不住,柳家可就再也翻不过身了。
说不定,从此完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们家,还没有大到死而不僵的程度。
全世界想来分尸的豺狼虎豹,也实在太多太多……
“已经派人去追了。”祁豪道,“车子要经过乌孙敦禁行区的边缘,说不定,她是找老爷子了。”
“有可能,但愿真是去找老爷子吧……”柳云飞叹着气,心想一会儿得给远在西北督军的柳相龙打个电话,又问祁豪,“二爷那边,怎么样了?”
“有条不紊。黑水总舵,目前依然在柳家的掌控之下,二爷一家家谈过去了。潘家的孩子,刚刚升了执事,其他各家各户,该给的也都给了好处,暂时应该不至于闹事。”
“嗯……”柳云飞点点头,“咱们家的那几个矿,也都盯紧一点,那可是家底啊。你家老三,明年学术院出来,他要是想出来干,你看着给他安排个差事吧。”
“好。”祁豪很平静地点头,心里谈不上有多高兴,相反却看出了柳家大局的不稳。
失去权力的柳家,已经需要依靠收买人心来维持局面了。
可柳家,已经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个柳家了啊。
要是“回怨”还在,柳云飞也还是社稷会的掌门,那倒是一切都好说。
但眼下柳家已经两口落空,接下来很有可能,柳相龙从西北督军回来,也会被投出长老会,毕竟年纪已经摆在那儿,到时候光一个长老的虚衔,那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也难怪柳云飞会这么当机立断,想把柳一飞送到徐震的床上去。
趁现在柳家的账面实力还不算难看,往日的荣光也还没完全退去,徐柳两家的联姻才能成功,不然要是再拖一拖,徐家恐怕就看不上柳一飞了。
柳一飞就是把小腰给扭断了,徐震也不会多日她一下。
东南州那边,最不缺的,就是前凸后翘的漂亮姑娘。
没了柳家的光环,柳一飞也并不比徐家孤女院里的孤女们,有什么更特殊的地方。
“对了,那个罗北空也不见了,一直没找到,还要继续追杀他吗?”
“算了吧,让那些人回来好了,就说任务失败,尾款就别给了,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是。”
……
叮咚一声,盟下戍卫堂22号居住区,22幢2号楼2号入口12层电梯门打开。
罗北空径直走出去,赵九州站在电梯里问道:“你干嘛?”
“住便捷客房。”
罗北空回到这里,就像回到了老家,比赵九州这个新来的,要熟门熟路得多。
赵九州一耸肩,无所谓道:“明天中午你在楼下等我。”
“知道。”罗北空背对着赵九州挥挥手。
电梯门缓缓关上。
过了几秒钟,电梯再次打开,赵九州从电梯里出来,右拐回到家门前。
打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好像又被收拾了一番。
床单已经洗过了,被晾在阳台上。
外面的风一吹,屋子里扬起一股很好闻的气味。
“你回来啦?”
安安从卧室里走出来,拿着一块白布,在赵九州身上拍了拍。
山鸡啾啾叫着,也在赵九州身边飞来飞去。
她挽了个发髻,素面朝天的,可还是很好看。
赵九州看着她宜家宜室的样子,感觉说来就来,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了,脱了就好。”
抱起安安,就进了卧室。
卧室门一关,把山鸡挡在了外面。
在山鸡啾啾的叫声中,卧室里头,安安也开始喘。
等赵九州两发完事,外面的天色,也不知不觉的黑了。
两个人躺在没有床单的床上,床垫又被弄得湿乎乎的。
安安浑身发红地缩在他的臂弯里,赵九州吐气道:“下次可以去楼下,便捷客房,你也省得洗床单。时间是很宝贵的,能花钱买时间的时候,一定要买,不能犹豫。”
“嗯……”安安捋了下贴在额头上的头发,细声答应。
赵九州忽然又侧过身,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道:“我本来想带你去西北,但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你知道吗,山鸡有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它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死不掉的错觉。”赵九州道,“现在我知道山鸡有治疗的技能,但是我不清楚它的治疗量上限是多少。如果带着它出门,我就很容易失去警惕。那还不如不带。你留在家里,有山鸡陪着你,我在外面执行任务,心里也安心一点。就算遇上什么困难,我也会想,一定要活着回来见你,心里有了牵挂,我做事才会更小心。”
“啊……”安安被赵九州说得好感动。
赵九州突然又道:“再来一次。”
“啊?啊!啊……”
这个晚上,赵九州和安安八点半才吃晚饭。
晚饭后安安洗碗、洗床垫、洗衣服,赵大爷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私人直播台新闻里各种社稷州吃紧、西北吃紧、白银盟吃紧的新闻,一边逗弄着山鸡。
“这些私人直播台,真尼玛傻逼……”
赵九州心里冷笑。
你搞直播就搞直播,干嘛老说些盟堂不爱听的话?
其实有一说一,盟堂需要你来批评吗?
完全不用。
老百姓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先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过舒服啊!
那么你想想看,到底是拍盟堂马屁能过得更好,还是骂盟堂才能过好?
唉,他们真蠢……
赵九州冷笑不止,心想要是老子来办直播台,肯定天天播白银盟又取得什么样的进步,天天管盟堂要补贴、要优待、要小红花,他们好意思不给?
看了一会儿,见东南直播台上已经正式上岗的坟地哥吴鹤鸣,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白银盟的猎魔师制度,他感觉好无聊地直接关掉了视屏。
转头看看安安,安安还坐在卫生间门口手洗床垫。
看着她的背影,赵九州舔舔嘴唇,冷不丁却整个人消失掉。
“啾!”山鸡吓得一声惊叫。
安安转过头来,发现赵九州不见了,不由奇怪地问山鸡:“爸爸呢?”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山鸡扑腾着翅膀乱叫。
安安居然很神奇地能听懂,“突然消失了?”
山鸡:“啾啾啾!”
刚啾啾完,下一秒,赵九州忽然冷不丁又出现在沙发上。
见安安一脸惊奇,他笑了笑,说道:“在试验技能。”
说着话,又消息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