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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北国点点头说,行,不过最好还是请示一下吧,然后拿起对讲机跟李三多和远在妮可号上的顾船长通报了这里的情况。
过了半晌,顾船长在对讲机里表示,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便吧,顾船长还说,既然咱们这是在解放奴隶,那么做好人就要做到底,如今现场四周都是海水,肯定不能把他们都赶下船,而且这样就地释放,这群人上岸后也会被苏禄国给抓回去的,所以干脆连带那条破船也一并送给这些奴隶算了,放他们划着船从海路逃离,还要告诉他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至于以后他们的命运如何,那就听老天爷的了,咱们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顾晋最后还说:
“我知道你们有把这些人收为己用的打算,但我认为不要着急,毕竟我们也不清楚这些奴隶的背景和来历,这里面有多少良民有多少罪犯也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要贸然收为己用。
而且这苏禄国就在眼前了,想要这个国家的人口,咱们有各种办法,所以咱们没必要急着收这些个来历不明的奴隶,总之一句话,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咱们来日方长,至于这些人,就算是我们与他们结一个善缘吧,连人带船放他们走!”
这就是顾船长在对讲机里对朱北国的回复,显然这一切都非常附和顾晋的一贯作风——小心谨慎。
朱北国一字不漏地传达了顾船长的命令,于是任柯魏☆宏他们几个捡了几把斧头和撬棍回到了底舱,也不说什么话,因为说了对方也听不懂,他们只是把这些斧头和撬棍等工具扔到这群奴隶中间。
紧接着,薛来相也来到这群人面前,伊伊呜呜地说了一通土语,魏☆宏任柯他们也听不懂。
然而,他们也看到了奴隶们突然展现在脸上的惊讶与喜色,知道薛来相已经把我方的意思传达到位了,于是哥几个就简单地对这群人挥了挥手,立刻转身离开了底舱。
几个人刚刚离开,底舱里就传来一阵阵金属敲击的声音,看来奴隶们开始用那些工具砸脚镣了……
半个小时后,全体人员回到了骄傲号上,伴随着一声汽笛声,骄傲号离开这艘排浆船。
此时海面上雾气的已经渐渐散去,霍洛港的全貌终于在大家的面前展现了出来。
朱北国拿起望远镜望向港口方向,此时他已经能清楚地观察到霍洛港的情况,此时此刻,这位历史学博士的心中正不断地发出惊叹。
码头上鳞次栉比的房舍,东西延伸达数里,由北向南簇拥着远方高大的城门楼,这些房舍通常是灰墙蓝顶,间或有红色的飞檐和粉墙,可以看出,从城门楼到码头的商铺,这里的建筑风格深受北方大陆那个古老东方大国的影响,石头建造的防波提绵延数百米,木制的码头上,几条栈桥延伸进海水数十米,那里停靠着各种大小不一的船只,虽然称不上杆桅林立,但也十分的密集,码头附近炊烟袅袅,雾蔼中能隐约看见攒动的人影。
这个港口果然跟历史记载中的一样,是这个时代南洋海域著名的繁华地之一。
尽管在这个时代,欧洲人已经来了,并在南洋各处都建立了贸易据点,但若论南洋海域各个港口的繁华程度排名,还是基本上遵循历史越悠久,繁华程度就越高这个基本规律的。
毕竟这些历史悠久的传统口岸有各种文化和经济的积淀,通常还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和经济中心,因此这些口岸不仅有传统的贸易航线,还有密集的人口。
根据历史资料,此时欧洲人的港口则因为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加上贸易品种相对单一,居民也是以外来人口为主,因此其繁华程度确实是不如这些王国的传统港口的。
像荷兰人的巴达维亚、安汶和古邦,西班牙人的达沃和宿务,还有葡萄牙人的帝力港等,这些港口的繁华程度确实都无法跟传统港口相比,毕竟这些传统港口历史悠久有些甚至有上千年的历史。
比如就这眼前的霍洛港来说,贸易历史就可追溯到近千年前——这是一个曾经与两晋南北朝和大唐有贸易历史的港口。
作为历史学博士的朱北国,总是比别人多一些历史的感慨,不过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些繁华很快将沦落为历史的尘埃,因为欧洲人来了。
欧洲人的到来,不仅带来了西洋的火器、钟表、玻璃等货物,还在客观上促进了南洋地区的贸易交流,特别是像荷兰人这样的商业势力,荷兰的商船队把东瀛的倭刀、漆器等各种手工艺品长途贩运卖到爪哇和印度,然后再把印花布、各种香料和珠宝带回远东和南洋,荷兰人的商船还把琉球和大员岛的红糖、鹿皮、海产品以及木材等货物卖到大陆和南洋诸岛,然后再把珊瑚、珍珠、金鸡纳霜和安南的稻米运到东瀛与三韩。
荷兰人想方设法地与大陆上的那个老大帝国做生意,把大陆丰富的土特产,包括铁器、瓷器、丝绸、茶叶、竹制手工品等等商品卖到南洋和印度的各个港口,还将南洋的木材、锡、铜、黄金、珊瑚、珍珠和药材再倒腾回北方……
总之,哪里有市场价差,哪里就有荷兰人的身影,荷兰人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四处在花间奔波,在远东的这片海域无孔不入地来回做着“倒爷”一样的生意。
因此,就这一点而言,荷兰人与早来南洋近百年的西班牙人完全不同,后者只是把马尼拉等诸港当成美洲白银的中转站,然后再顺带地通过来自大陆的华人海商收购东方大陆的特产带回欧洲。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讲,西班牙人只不过是美洲白银的搬运工而已,这些来自美洲银矿和从印加等诸帝国的手里掠夺过来的白银、黄金,有相当大的部分(据旧世界经济史学家考证,应该不低于三分之一)通过华人海商流入了大明、安南和澳门,虽然由此支撑起了大明南方和安南沿海港口的经济繁荣,但从更大范围来看,西班牙人对南洋的经济贡献远远低于荷兰人和随后跟进的英国人法国人。
显然,荷兰和随后跟着来的英法等国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南洋乃至东洋的贸易结构,欧洲人不仅带来了西洋的货物,还带来了他们的商业规则与文化,在旧世界的历史上,用不了多久,欧洲人的港口因为有面向全球的商机和相对拥有法律保障的贸易制度等优势,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就逐步淘汰了像霍洛这样的传统港口。
作为历史学博士的朱北国还知道,这些个变化对远东社会的影响非常深远,欧洲人的到来不仅让南洋地区土著王国的传统港口普遍性地衰败,甚至也让像嘉定和泉州这样的北方大港也最终陷入了衰退。
想到这些,此时的朱北国不禁感慨万千,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昔日的繁华,然而对于眼前这些港口城市而言,当前的繁华终将逝去,铅华落尽后,最终只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一道遥远而模糊的背影……
然而此时朱北国的心中又一转念:
“现在我们来了,能改变这个历史趋势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