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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苏禄王宫彻夜灯火,苏哈比丞相亲自到金银匠人处督察,最终确定这澳洲金银果然是成色优异。
既然如此,看来也只能再去谈一谈,争取能谈到两成优惠,没办法,谁让人家的金银就是纯度高呢……
丞相连夜招来哈鲁班与郑福两人,吩咐明日一大早就去交涉,首先要告诉澳洲人,这个四成确实压得太狠,苏禄国承诺许允一成八的优惠,并且给予零关税和免规例抽检等待遇。
丞相还命两人连夜制作清单价格明细,以确定澳洲大宗货品的验收、成色量价等交易细节......
第二日中午,在霍洛港码头栈桥上,苏禄国代表哈鲁班与澳洲联邦贸易代表朱北国终于口头达成了一项贸易协议,正式的文本协议也会在几天内签订。
这个协议规定:双方在前期达成的协议条款基础上,明确苏禄国将依照现行市场价的一成八提供澳洲各种货物。
百分之十八的优惠也是红楼的老巴和余何为他们认可的,两人最后接受了朱北国的意见。
后者认为,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双方各让一步有利于以后的生意往来,如今贸易谈判拖的时日有些长了,家里也等着这些劳动力,反正这趟跑下来收获颇丰,所以就这样见好就收了吧。
大伙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实十八趴的优惠也很不错了,毕竟对方承诺零关税和贸易零壁垒,没有任何税费抽成例银等,所以双方只要先达成了一个有效的贸易协议,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也来日方长,我们的战略目标是长期的,不要太过计较眼前的小得失。
当然了,根据这个协议,澳洲联邦的货物采买只能通过苏禄国指定的商行进行。
协议还规定,这些个条款适合今后所有到霍洛港交易的、悬挂澳洲联邦国旗的船只。
为了避免有不法之徒冒充澳洲联邦船只,霍洛港将对澳洲联邦贸易船实行注册登记,第一批注册登记的船只目前只有妮可号和骄傲号,待苏禄国归还薛来相船只后,薛家的船队也将被注册为澳洲联邦船只。
薛来相对此激动得想在栈桥上上引吭高歌,当然他最终忍住了。
薛来相十分清楚,自己的确是抱住了一个比大象腿还粗的金大腿,自己今后在南洋的生意将东山再起......
一六五七年七月十一日,苏禄王国与澳洲联邦终于在文本上正式达成了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贸易协议。
当天下午,双方正式交换了盖有大印的正式文本,该协议由苏禄语和汉语两种文字写成。
由于是秘密协议,因此并没有举行公开的签字仪式,签字盖章的场所也是在各自的办公地点。
尽管有这样的不便,但从码头栈桥到霍洛城的王宫,双方的整个往返签字盖章行动十分的顺畅无碍,而朱北国认为这样的安排反而值得庆幸。
主要原因是在盖印的时候,双方是分别把文件拿回去盖的,不然朱北国会感到十分的尴尬。
因为盖在协议绢布上的“澳洲联邦特命全权贸易代表之印”的那个大印是临时用一块香皂刻的!
刻印章需要书法基础这是常识,朱大博士的书法虽然在穿越后练过,但若放到这个时代还是没法看,然而在香皂上刻字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委托薛来相去做,因为传出去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也太儿戏。
于是朱北国只好自己亲自操刀,最后好歹是刻出了一个急就章。
还好,属于超市物资的那块香皂是块好香皂,品质细腻,刻字什么的很容易,尽管上面的字有些不入目。
但朱哥强行解释说,印章嘛,上面的字体无论有多奇葩都会被人们视为正常的。
对此大伙都很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万一谁不服气哔哔了出来,朱哥来一句你行你上啊!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比较起来,人家苏禄国的大印就气派多了,巨大的红色印章篆体毫书,上面的字也很漂亮,章印也大,显然用的是玉玺之类的石质印章。
对比一下自己这边的印章,体积小、字体难看没气派就不说了,盖章的时候还因为力道不对,差点把那块香皂给整裂,澳洲人的印章不仅个头小,好像字体也的确不咋地,总之从效果上讲,简直没眼看......
反正从苏禄国掌印太监的那个略显鄙夷的眼色上判断,盖在苏禄国玉玺旁边的那个澳洲联邦小红印章确实有些跌份。
文本交换完毕后一个小时,妮可号的甲板货杆就开始从船舱里把那些超市物资一网袋一网袋地吊装到停靠在身边的骄傲号甲板上,然后骄傲号再返回靠到上码头的栈桥,那里有百余名苏禄国士兵,扛着扁担、挑着箩筐,抬着木头箱子,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双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上午足足折腾到夕阳西下,才把大大小小三千多件超市物资依次交割完毕。
最后后交割的是大宗商品:十一吨绵白糖和近八百公斤的玻璃瓶装的红薯酒——经过讨价还价,苏禄国总共支付了二十五万九千两平准白银,买下了船队这回带出来的所有货物。
至此,加上前期赔偿的二十万两白银,这趟出海,总共收入白银四十五万九千两。
当然,其中的十万两是说好给薛来相的启动资金。
关于薛来相的情况,红楼那边十分感兴趣,早几天就发来电报建议说,应该与之建立密切的贸易联系,让他成为我们在南洋、特别是在南中国海域的贸易代理人。
对此意见当然没有人反对,而且也很现实,如今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双方的结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其实作为薛来相本人来说,早在登上妮可号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死跟澳洲人了。
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对方强大无比,随后油然而生的,是他觉得自己深受大恩,无以为报。
几天后,他与自家大舅子黄之彦深谈,并接受了他的意见:认顾晋做干爹,自己做顾晋的义子,侍奉终身。
据说最先起这个念头的是黄之彦,这位被代小山医生用过期青霉素注射液和过期消炎药救回一命的薛家大舅子,最先接触到的是船上的段、代两位医生,从他们身上,黄之彦了解到关于澳洲人的很多情况。
特别是与段乐越的交流,因为他在妮可号上。
医生一有空就到舱房里给他检查身体,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段医生好像对大明和大清的事情很感兴趣,特别是关于普通老百姓过日子的事情,那更是问得事无巨细。
黄之彦也一一如实回答,他当然不知道,段大夫身兼使命,其实这是由顾船长安排的,来自朱北国具体委托的情报任务。
其中不少问题都是段乐越替朱北国出面问的,所以,段大夫每天黄之彦跟聊完了,都要写成简报交给顾船长,而且这些简报最终都会交到朱北国那里存档。
另外一个秘而不宣的事情是,同样类型的这些问题朱北国也会去问薛来相和他的伙计们,看看两人的回答有无矛盾之处,如果有,则要找出矛盾的根源。
显然,这样做的目的有些不简单,除了能获得第一手情报以外,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功能——检验这两个人的人品高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