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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这男人的身份时,林默心头就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而当了解清楚这个樵夫因为手电筒而发生的际遇时,更是如遭雷击,浑身一颤,神魂都被蒙上一层尘埃。
这并非比喻,而是实打实的感受,因为以化神境界的修为,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大因果了。
“高明,佛陀果然高明,我只想着白素贞那边的因果纠葛,却未想到我自己身上!”林默一边恍然,一边苦笑:“这还真是把我逼到无法选择的境地了!”
所谓大因果,顾名思义,乃是能对修行者产生很大影响的重要因果。这种影响并不只限与人生际遇,还包括修行之路。举个例子来说明,就是许仙和白素贞之间的因果。许仙的前世当初救了还是一条白蛇的白素贞,这种攸关性命的大因果就必须报答,否则的话,哪怕是白素贞清修一千八百年,修行到了返虚境界,根基法门都是毫无破绽,却也渡劫飞升:因为这个大因果还没有解决!
当然,大因果并非只限于这种救命之恩,也不是非要到了返虚境界才能回报。事实上,这时候才进行因果回报反而会比较吃亏,因为大因果越早解决越好,拖得越晚,反而越麻烦。比方说,如果在许仙救了白素贞之后,白素贞马上就修行有成前来报答,那么或许只是护他三年安全,顺便给予一些钱财许他一些富贵什么的,而等到过了几百年。许仙轮回几世,那么就可能变成护他一声安危,许他一世富贵,而再往后拖,代价就更大,以至于到了现在,白素贞已经只有和那些戏文里的女角色一样,非得‘以身相报’才行!
同样的道理,在林默这里也是一样的!
林默当初送出手电筒,乃是纯粹的出于好意。但因缘际会之下。却成了致使樵夫丧命之因。从思想情理上说起来,这事情和似乎他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但实际上,在天地那里。却不是这样算的——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
修行者与凡人产生联系。因而导致一些事情的发生。其因果大部分都会划归到修行者的身上。何况林默送出的手电筒乃是凡尘俗世根本见不到的仙家宝物——甭管它究竟是不是法宝,反正在俗世凡人看来,这就是——于是这一应因果。几乎九成都到了林默头上。
这也是修行者为什么极少在尘世中多待的原因之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天地都会将因果算在修行者身上!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林默不是没有命数吗?又怎么会沾惹因果呢?
说这话的人,就是误解了命数和因果的概念了。所谓命数,是一个生灵未来发展方向的展现。比方说二十岁成家,三十岁经商暴富,四十岁妻离子散,四十五岁死亡,这就是命数,是生灵的生命轨迹。就算是游方道士们常说的‘你命中大富大贵’、或者‘你天生龙气相随,将来必为开国之君’之类的话,也是命数。
毫无疑问,每个神话故事之中,命数都是安排好的。唔,说安排有些不对,应该是在天地运转之下而有所位置的。即便是与林默所知的有些不同,其大概情况也是相似的。正因为如此,林默作为外来世界的闯入者,才没有命数的!
但因果就不一样了。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凡人,甚至是诸天神祗,一举一动之间,只要产生了变化,那么就必然会有因果。而在天地运转之下,这一份份的因果又彼此交叉在一齐,衍生出种种事态变化,推动世界运转——所以往大了说,说因果乃是天地运转的要素之一而不为过!
而这样的要素,岂会是因为没有命数就不会诞生不会运作的?在它面前,林默这个外来者也一样头疼不已!
“致人死亡的大因果,呵呵,我若是现在不了结了,那日后的修行路上,可就多出一个大麻烦了!”
林默想的清楚,当初白素贞被许仙救了,隔了几世之后就必须以身相报,如果自己现在将樵夫置之不理,那么日后也保不齐该付出什么才能了结这段因果呢!
而且这还是说的少了,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重视:这因果不解决,谁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阻碍修行?白素贞是到了返虚境界飞升之前才发现自己不了结因果就不能飞升,可林默这里要是樵夫一死就无法继续修行了,那岂不是冤死了?他难道还要在白蛇传世界停留十数年,只等这樵夫轮回转世再入人间,然后再去找到转世之身回报了结吗?这怎么可能!
“厉害,当真厉害,虽然只是问题况摆到我眼前,认我选择接下来的结果。但实际上,我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啊!”
林默一边苦笑摇头,一边对那西天佛陀心悦诚服。
他知道,这事情看起来十分正常,乃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歹人见宝起意的事件,但发生的时间偏偏这么巧,又直冲自己而来——他才不信西天佛陀没有出力!
“传言修为到了伸出,那种大神通者就能够以无上神通插手天地运转之中,就算是因果报应,也能进行些许影响……想必西天佛陀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吧!”
将事情想明白之后,眼看七窍流血的樵夫已经双眼泛白几乎没有了气息,林默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行动:“罢罢,这因果就现在了结了吧!
心中做出决定,他当即毫不迟疑的开始了行动,双目一凝,神光绽放,他就已经透过其残破肉身看到了藏于其中即将离体的樵夫魂魄。右手臂扬起,五指成爪虚虚一抓,这马上就要自行离体的魂魄就被他抓了出来。
‘先保证魂魄无恙,再来治疗肉身。”
从乾坤囊中掏出三粒丹药塞入其口中,再施展出治愈法术,紧接着再左掌至于其胸前,神念透体,引领法力游遍肉身,将那碎裂的胸腔与头盖骨全部融掉重新塑形……片刻功夫之后,樵夫的肉身虽然已然布满血迹,但其实质却已经恢复正常,毫无异状,也就是看起来凄惨些而已。
到了这一步,肉身已经恢复正常,林默就将其魂魄重新打入了肉身之中,眼看着其魂魄昏昏沉沉的和肉身融合在一起,陷入昏迷之中,终于舒了口气。
“他没事了。只要睡醒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对凡人使用法术是很费劲的一件事,首先凡人本身**凡胎,法术的效果会遭到削弱。如果是普通的甘霖咒什么的还好说,但如果法术高端一些,那就比较麻烦了。比方说西游记中就曾提过,唐三藏前去西天求取真经岁路途遥远,却也只是对凡人来说。何不让孙悟空背上唐三藏,直接一个筋斗云送到西天呢?原因就是唐三藏**凡胎,孙悟空背着他行走还好,但若是施展筋斗云,那就如同背上泰山一般,跳起来的一瞬间就要掉回地面上了!
这还只是其一,还有第二个问题:凡人的承受力。
凡人肉身不比修行者,已经经过炼气炼神阶段的不断打磨强健非常,相比之下,如果说修行者的肉身是百炼钢,凡人的肉身则是瓷器,稍稍不慎,就可能将瓷器打烂——这不仅仅是指外界攻击而言,对内也是如此。
林默方才先将樵夫的魂魄摄出,就是这个原因:他生怕自己的法力入体之后还没来得及治疗这残破的肉身呢,就先将其给撑炸掉,连带着魂魄也一起受创。真要如此,那他就是救人不成反害人了!事实上就算如此,他在用法力再造骨骼时也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又加重了伤势。
不过还好,总算林默对法力的掌控能力不差,最后成功的完成了治疗。现在樵夫之所以昏迷,完全是因为魂魄离体所造成的不适应。只要自然而然的睡醒了,那么就一切无恙了。
在场的人们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当即瞠目结舌,待反应过来之后就二话不说的跪在地上,叩首不断:“神仙啊!神仙老爷啊!神仙显灵啊!”
被众人叩拜着的林默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准确的说,他是没有回应这个的时间了:在樵夫魂魄归于肉身的那个瞬间,一道黝黑火苗突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漂浮在空中闪动着。火舌的每一个跳跃,都带出磅礴震撼的威严气息,令人身心震颤,动弹不得。
毫无疑问,地府察觉到了他的行为,即将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