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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山位于京都郊侧,因素来能发现珍禽猛兽故而围起供皇室狩猎之用,自太祖登基以来此处便是皇家猎场,年年春日开春皆是来此狩猎。圣上的龙辇未到,久安山上的行宫便已准备妥当时时备着迎接圣驾。当那行队停下时,秦疏酒便晓得她们已到了。
行宫的宫人们早已侯在那处,列队叩拜迎接圣驾亲临,龙辇落停,璃清从龙辇走出宫人齐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呼,叩拜,圣上天威如临,臣民万是伏膝拜已。下了龙辇处着,看着那叩拜于行宫前迎接圣驾的宫人们,璃清说道。
“起了吧。”
“谢圣上隆恩。”
陛下亲命,宫人自然起了身,只是那起身之后身子还是自然的略驼伏着,尽显臣服之意。下了龙辇入了行宫,身后妃嫔也跟着入了内,而禁军们则分散开来,逐一扎点确保春猎得以安全进行。
行宫乃是供圣上亲临得以休息之处,虽路程甚远路上也是颠簸得很,不过到了这久安山的猎场后璃清却无休息之意,当下褪去龙袍换上一身戎装,牵上御驾宝马便上了猎场,而那丽德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是速速更了衣随后随着璃清骑马前去。猎场便在那行宫正前,行宫依山而建进而可攻退而可守,此处也算是天然的安然屏障。左侧逢崖右侧则是绵绵无尽的山林,到也是自然而成的天然屏障。在这样的行宫之下,三千禁军的确足以,只要在那几处关键之地安插了足够的禁军,便可确保春猎期间圣驾的安危。
也未有休息之意,到了行宫便换了戎装策马前去,倒是将她们这些不懂马术的妃嫔留在了宫内。许落心这一路真真是累坏了,这陛下上猎场也没听她嘟囔上一句说要跟着,倒是急求休息,而那赖昭仪虽不似她那般的辛劳,却也还算无碍,只是面色难看了几分,在叩送了璃清跟丽德妃离了行宫便入了宫。
赖昭仪的位份高于许才人,只要她人还在这儿就算许才人身子再如何的不适也是不得休的,所以她进了行宫之后只能一路撑着,等着那赖昭仪进了宫后,她方才舒了口气,正要自己的宫人搀扶着自己入宫好好休息时,却叫秦疏酒给挡了去路。难得瞧见许才人这般的难受,若是不再耽搁几分叫她更加的不舒坦,实在是对不住这难寻的机会,当下秦疏酒也是佯装没瞧见她此时的不适,拦了她的去路行了礼,秦疏酒说道。
“此次随陛下出行春猎场,嫔妾有好些事不清,还望姐姐得以不吝啬教导才是。”
身子不是脾气本就不大好,又叫这讨厌的人挡了自己的道,就算她这话说得再如何的谦卑许才人那儿也是不痛快的,当下便看着她,许落心说道:“让开,我可没空同你说那些话。”
“姐姐怎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莫非是嫔妾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不快了?”仍是佯装没有瞧出许落心惨白的面色,秦疏酒继续问着。秦疏酒可是甚少这般的粘人,今日却是跟那狗皮膏药似的,一个劲的拦了自己的路说着那些烦人的话。身子不适人的火气自当是大的,秦疏酒如此的不识趣也怨不得许落心将这一路上的火气都发到她身上,几乎是瞪看着,许落心说道:“我让你让开,没听到吗?”
“姐姐怎就动了肝火了?嫔妾只是寻思着难得陪着陛下来一次春猎场,昭仪身子不适进了宫休息,德妃娘娘又随陛下前去猎场,无人教导嫔妾方才想劳烦姐姐教导一二,怎姐姐就……”
有些迷茫却也几分委屈,秦疏酒可是不知她在动什么气,便是那许才人自己按耐不住怒火,瞧着她更是心烦,最后干脆命了殿内的禁军将秦疏酒押到一旁。秦疏酒乃是后妃,许才人的这一番命令可是有几分越级几分为难底下当差的人,琢磨着许落心的这一通火也是叫自己给当了众逼出不少,秦疏酒也就不再继续烧着她的火气,而是识趣的寻了个差不多的时候应景让开了路,免得禁军真的受不得那许才人的威慑来拿自己。
身子实在不舒坦,许落心也没有那样多的心思跟秦疏酒耗着,看着她乖乖的让开了道后,许落心这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由着搀扶着进去休息。许才人可算是走了,禁军们也是各归其位,秦疏酒这才行走离了这处。边上跟着的南枝从方才开始便是一个劲的偷着乐,那窃笑的模样叫秦疏酒好一番留心,当下便问道。
“笑什么,这般开心。”
“姐姐方才也是故意戏弄那许才人吧。”南枝笑着说道,而她这话倒也没让秦疏酒否决,瞧着她看着,秦疏酒问道:“瞧着有那样明显?”
“旁人看着到也不见得明显,只不过南枝也是伺候小姐的,自当是一眼就看清了。”
“你这丫头,眼睛也算是尖的,不过也是,我便是故意戏弄她的,到也是好心帮她将那肚子里的火气发出来。这样对她啊,才有好处呢。”轻幽幽的说着,明明心里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可是秦疏酒的面上说得到像是真为了许才人好似的,到叫那南枝忍不住笑了,搀扶着秦疏酒便是说道。
“姐姐你也真是好心,只是这一份好心恐怕咱们那位陛下回来,也是能晓得吧。”
“当然。”
行宫可不比太明宫,在那宫内大多数的人都晓得许才人乃是许太尉的千金,可是个不得得罪的主,不过行宫这儿可就不一定了。在加上行宫的宫人们可不见得如同宫内的宫人们那般的有规矩,谁知道那嚼出来的舌根会是什么样的?怕是一会璃清回来后,可就能听到些有趣的事了,事情自当是有趣的,不过究竟具体如何的有趣,便不是秦疏酒需要理会的。
在这行宫里头行着,秦疏酒倒是许久没像今日这般放松舒坦了,许落心那边自当是小小的戏弄了一番,不过这戏弄的人毕竟不是最要紧的主,真正要紧的主,秦疏酒还未同她有过接触。行时不忘琢磨心里头的事,秦疏酒突然问道:“南枝,你觉得赖昭仪人如何?”
“赖昭仪吗?”蹙着眉想着,说真的这位九嫔之首的赖昭仪,南枝还真没多大的印象,只是觉得赖昭仪位份虽是在四妃之下不过对于贤妃到算不得恭敬,加之平日甚少碰见叩安所以不慎清楚旁的。再加上丽德妃本身就是个张扬夺目的主,今儿更是没认真的留意。赖昭仪虽是不慎留心,不过这个人她倒是早早便知晓了,略微的寻思之后南枝说道:“说不上来,却也不简单。”
“她当然不简单。”应了这样一句,秦疏酒便不再说了,而是顿了片刻方才说道:“那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主,她的心思,她那疑心跟心思,可多着呢。”
呆在行宫里头实在无趣,赖昭仪跟许才人都去小憩了,就她一个人在行宫里头处着免不得无趣得紧,最后也是闲来无事秦疏酒便上了猎场去寻璃清。由着禁军将士亲自护送,人还未进了猎场便远远瞧见两匹骏马在马场上肆意追逐。那两匹骏马一匹通体乌黑体态健硕,另外一匹则浑身雪白体型俊逸。这样两匹罕见的骏马此时正在马场上追逐着,行速如风远远瞧着都叫秦疏酒心惊,白马的速度虽然也是快的,可终归还是比那黑马慢上半截,这样一圈赛下之后白马又输了。
骑在白马背上的丽德妃显然非常的不甘,咬了牙一副不甘的模样,勒着马绳来回渡着,丽德妃说道:“陛下,方才不算,我们再来一局。”
“再来,爱妃,就算再来十局你也是赢不了朕的。”
“陛下就这样自信,绝不会输?”
“当然?”笑看着丽德妃,在与丽德妃的赛马上璃清可从未输过,以前不会输,现在也同样不会。虽说璃清现在坐于那龙位之上,不过他也是曾经骑过马拿过剑的,即便丽德妃乃是那骠骑将军的爱女,终归还是差他一截。
每每都是如此,丽德妃这儿也是不甘得紧,见璃清说什么都不肯再来一局她干脆自己策了马跑远了,倒是叫璃清有着几分的无奈,正看着德妃马上的英姿璃清突听到有人说道。
“丽德妃不愧是马上骁将骠骑将军的女儿,果然英姿飒爽气宇非凡。”
在璃清从丽德妃赛完一场之后,秦疏酒便已经过来了,只不过她没有出声所以璃清他们也没有留心,现在突然开了口倒叫璃清有些诧异。勒紧马绳骑在马背上渡着,瞧看着秦疏酒,璃清说道:“何时来的。”
“嫔妾见过陛下。”欠身行了礼后,秦疏酒这才答道:“刚来的,远远便瞧见陛下同德妃娘娘赛马,因为担心坏了陛下跟娘娘的雅兴故而不成开口,还望陛下恕罪。”
“恕罪?你倒是说说看自己何罪之有?”
“搅了陛下跟娘娘的雅兴?”笑看说着,眼中到有几分调笑的意味,那一分逗趣的笑却也给秦疏酒带来了几分俏皮,叫璃清不禁勾了唇。又是一勒马绳在秦疏酒周遭渡了一圈,璃清伸了手正打算示意秦疏酒上马,这手方才刚刚伸出去便听见马蹄声由远而近,快马之下‘哒哒’的声音也快便到了耳旁,速度极快都已近在咫尺还未停下之意,就在那马蹄不过数步便要踏碰到他们时,只听一声轻喝的“吁”声,马就在临近处停了下来,高高扬起的马蹄随后稳稳落下,丽德妃急行回来。
丽德妃归回之时,璃清方才伸出的手也无意般的收回,而秦疏酒也状似没有看到,恭敬的欠了身礼道:“嫔妾参见德妃娘娘,望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嗯。”颔首点了头算是应了,丽德妃倒也没有在理会而是看着璃清说道:“陛下真不打算再来一局?”
“若是爱妃不惧输,朕也是可奉陪到底。”
输,丽德妃当然不是个惧怕失败的任,只不过每每的失败对于这心高气傲的人而言,着实是受不得。今日也是一共赛了多场,可是至今她是一场都没有胜过,现在叫璃清这般一说又瞧见有人来了,当下兴致也就被搅和了,便也就失了几分性子。
弯了腰拍了拍坐下的白马,丽德妃说道:“罢了,今日便算了,改明儿陛下再陪臣妾赛几场,臣妾便不信赢不了。”
“只要是爱妃起了兴,朕随时奉陪。”
难得的春猎,暂且也就抛开朝中之事,璃清也是乐得陪着丽德妃尽尽兴的。有了璃清的这一番话便也够了,当下丽德妃也就不再多言而是转而瞧看着秦疏酒问道:“你何时来的。”
“回德妃娘娘的话,刚到。”
“刚到,便只有你一人来?”说这话时候却也朝着周遭看了看,在确定无瞧见其他人后,丽德妃这心里头已是明了。不过德妃娘娘的询问秦疏酒又岂敢不照实回答,当下便恭敬的回道:“赖昭仪同许才人两位姐姐皆说倦了,回行宫歇息,便只有嫔妾一人前来。”
“她两都累了,你这身子倒也不错,一路的颠簸都不打紧还能上马场来?倒是真不错呢。”话带了一丝古怪的冷哼感,丽德妃这一番话就叫人听不清是何意了,心中略微盘算了下,随后秦疏酒说道:“嫔妾自幼非养在家中,出门在外难免不如家中随意,久而久之这身子骨较于寻常官家的女子也就强多了。”
“这样说来倒也是。”此话却叫丽德妃应了,点了头丽德妃说道:“出门在外的确不似家中舒坦,人若是不舒坦惯了身子自然也就没那样的娇贵。相较于那些个整日只知道坐抬行载的人比起来,也是好上许多。”
璃清就在这边上,不过这丽德妃说话却不似常人会细细的掂量,反而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此的话一出秦疏酒便下意的瞄了眼璃清,确认他面上的笑仍是未减之后秦疏酒便也佯装听不出话里头细微不敬,还是噙着笑,认真的听着丽德妃的话,不点头应着也不回应便只是噙了笑。
如此的说叨也是心中想了许久的事,一贯直言自讳的丽德妃自然也不觉得有何妥当,不过说完之后未听到任何的回应反而瞧见秦疏酒只是挂着笑听着,她这眸色便不自然的沉了下来。坐在马上看着,片刻之后才说道:“你可会骑马?”
“回娘娘,嫔妾不会。”
“不会?学学便会了,来这马场怎能不上马。来人啊,将那边的那一匹马给窈宝林牵过来。”远远指着便是一匹烈性之马,还未驯服的马凶性十足,此时暴躁极了。这样烈性的马匹怎能牵给妃嫔坐骑?只是这丽德妃的吩咐自当要做的,当下那马场的宫人便匆匆的去牵了一匹马,马儿高头烈性即便是学过马的人都不见得能轻易上得去更何况是秦疏酒这等从未碰过马的?当那匹马牵行并且在秦疏酒边上喷鼻刨地时,秦疏酒便知德妃娘娘此意非善。
这一匹马自己是上不得的,只是丽德妃的意思又如何能推脱,就在秦疏酒心中琢磨着合适的法子时,璃清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从马上下来随后行至那匹烈马边上,抬了头原欲轻抚,谁知那匹马的性子还是未驯妥,竟然喷着鼻息惊了圣驾。
这圣驾岂是一头畜、生可惊的,当下那牵了马的宫人便揪着马跪下便连番请罪,好在璃清也没有动怒只是看着那一匹马笑着随后说道:“这匹马的性子还是烈的,看这幅模样还未驯妥当,实不知何人能让其乖驯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