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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的重头,便在这个猎字,次日方晨起便收到了旨意,众妃嫔整装随驾亲临猎场。即便不能上马狩猎,却也应伴君左右。丽德妃擅骑射,这骏马长弓自当是免不得的,至于其他的妃嫔也是一干轻装随驾,在那边上候看着。
春回大地鸟兽也都归回了,这久安山近来传有猛兽出没,今日璃清倒是下了旨,此行随驾的将士不若何人狩得那猛兽,皆加官进爵亲恩赏赐,有了璃清的这一份旨意,这春猎的林场中更是暗藏了较劲之心。
丽德妃乃是骁将之后,自当是巾帼不让须眉,一把长弓数箭连发倒也拿下不少猎物,而其他的得了令的将士们也是不甘先后,专心寻觅那传闻之中藏于久安山内的猛兽。丽德妃驾马在林中奔驰,璃清到是惬意,虽也是一身戎装可是璃清却无上马狩猎之意,只是骑在那马上看着丽德妃的骁射。只见那丽德妃搭建拉弓,箭头直指那藏于林草之中的野兔,虽然这兔子藏得极其隐秘,奈何还是逃不过丽德妃的眼。不动声色停下马匹随后坐于那马上拉弓上箭,对了准头而后松开自己的手,只见那满弦的弓登时反绷,上搭的弓箭立射而出,草中的野兔甚至都来不得蹦逃便叫丽德妃一箭了结。
丽德妃的箭刚刚贯穿那野兔的身躯,丽德妃便驱马行至他处,看也不再看一眼,而那丽德妃的宫人则匆匆赶了上去,将丽德妃的战利品收回。同那些将士比起来,丽德妃也算是收获颇丰,可因狩猎到的皆是着细小的玩意儿,倒是叫这位心野大的娘娘不甘了。一趟寻下来未发现那传闻中的猛兽,显然这丽德妃也是感到不耐,当下也就懒得在寻而是驾着马回了圣驾旁侧。
吁了马停在了璃清身边,丽德妃将手中的弓箭交予迎上来的宫人,看着丽德妃将那弓箭放下,璃清便问道:“怎了?不打算继续?”丽德妃抿了唇回道:“不打算了。”
“为何?”看了她看上去好似没什么趣劲,璃清便问道:“今年的战果瞧上去比去年还要丰盛不少,怎么就没了兴致?”璃清这话音刚落下,丽德妃便回道:“瞧来瞧去不过都是些小猎小物实在无趣得紧,陛下,你确定这久安山上有猛兽?”在听了璃清提及这久安山藏了猛兽之后,丽德妃便对那猛兽有了兴致,也是打算在今年擒下那只传闻中的猛兽。谁知这一趟寻下来不是野鹿就是野兔,竟是无聊得紧,可叫这骁战的丽德妃无聊紧了。
丽德妃的心思如何,璃清自当是清的,倒也是叫她的这一番无趣给逗的,当下便摇了头说道:“那猛兽自当是有的,只不过难寻罢了,不过那猛兽可是朕允诺给众将士的赏赐,朕看爱妃也就不要在打那猛兽的主意了。若不然那猛兽也叫爱妃擒了,这叫将士们领何赏赐?”
此乃璃清给予将士们的一份恩赏,按理来说丽德妃这后宫的妃嫔是不该同将士们一道的,只不过这心性好勇的德妃娘娘却不觉得此番有何不妥,反倒在听了璃清的话后蹙着眉说道:“他们要的是赏赐,臣妾要的是那只猛兽,这二者本就不相干系。再说了,这些个在沙场上征战过的将士,若是连一只猛兽也叫臣妾抢了,拿不到陛下的赏赐也是活该,能怨得了谁。”
个人凭借个人的本事,谁也不占谁的便宜,这丽德妃说起话来倒是气霸得很,可叫璃清都不知如何回话,只能在那处不住笑着摇头。这二人说话到也叫边上的妃嫔听得好笑,当下那赖昭仪便说道。
“德妃娘娘乃是女中豪杰,想必这些凡物早就入不得娘娘的眼了。”说完瞧了一眼那堆放于一处的战果,赖昭仪复又说道:“娘娘今日之意怕是都在那猛兽之上,众将士们这一次也是遇上个难缠的劲敌了,不过话也说回来,今年开春至现在陛下好像还未拉过弓?可是无意?”
从春猎起到现在,璃清便一直坐于这马背之上,也不曾看他动过只是瞧看着丽德妃一人在林中奔驰,璃清也是那善骑射之人,此时这般静处倒叫赖昭仪有些摸不透了,当下不禁好奇询问。而那赖昭仪的话音刚刚落下许落心便忙着在一旁接口说道:“在那后宫之中时常听姐姐们说陛下不论是马术还是箭术皆是一等一的,今日难得开春狩猎,陛下何不一展箭术让臣妾开开眼?”
这样奉承的话叫璃清心情愉悦,当下便看着她说道:“你果真要看?”
“自当是要看的,若是没有瞧过陛下的英姿,臣妾会抱憾的。”许落心不会骑马,便只能随那秦疏酒一块坐在车辇里,此时为了彰显自己的迫切期盼,她甚至都下了车辇行至璃清边侧。
如此的性急圣前卖宠,倒叫南枝有些瞧不下了,当下便在秦疏酒耳边轻声说道:“瞧了马那双脚都打了颤也敢巴巴的迎上去,为了得陛下的圣心这许才人还真是壮了胆呢。”
“这后宫里哪一个女人为了得到圣心不是时时刻刻壮了胆的,这还只是一匹马,若是陛下口中的那头猛兽出来了,只要能叫咱陛下欣喜,怕是她也会壮了胆子上前的。”笑着接应了一句,秦疏酒一面靠在那车辇上一面轻声应着,此番说着倒也是话笑面不笑。她倒是能做到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何处不妥之处,倒是南枝听了她这话忍不住掩了笑,随后说道。
“得了吧,就许才人那个胆子,若是那猛兽真的出没她哪还有那个胆子可以壮,指不定直接晕厥了过去吓晕在那儿一了百了了。”对于许才人,南枝可是不喜欢得很,所以这话当然也是不中听的,这丫头如此说着皇帝的后妃,秦疏酒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当下便瞧了她一眼说道。
“那可是咱们陛下的许才人,当今许太尉的千金,你敢这样调笑于她?仔细她听到了罚你。”瞥了一眼可是提醒了南枝,不过提醒过后秦疏酒却也不禁因眼前的这一幕叹道:“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是咱这位圣明的陛下,看来也是免不了这俗呢。”一面这般叹着秦疏酒一面笑看,而她视线落及之处此时璃清已伸了手将那许落心带上了马,让许落心坐于自己身前,璃清从余公公的手上接过长弓与羽箭。
牵了许落心的手让其握住长弓,随后示意她将羽箭搭在弓弦上,一面握住许落心的手另一面则捏住弓弦带着许落心拉满了弓。满弓待射羽箭直指云霄,林中不知有禽鸟飞过,当有一只禽鸟从林中飞出时,璃清的弓弦也放开了,直射而出的羽箭堪堪贯穿那飞出的禽鸟,将那禽鸟射落地面。
璃清的箭术素有耳闻,箭无虚发,没想到在那样一位不识箭术的人的干扰之下竟然还能稳射禽鸟,如此的眼力以及准度实在叫人叹颜。这箭一出那禽鸟便是射下,在场随后一阵喝彩,而那最为欣喜的便是许才人,头一遭的骑射便有了好的开端,她当然是欢心的,尤其是这骑射还是靠在璃清的怀中,自然是更加的欢喜了。借势整个人靠入璃清怀中,微微抬了头娇羞的瞧上一眼,此番模样也是可人得很。
娇羞一笑许落心随后说道:“陛下的箭术果真名不虚传,今日臣妾也算是开了眼了。臣妾可是明白为何那猛兽到现在还不露面了。”
“为何?”
“当然是因为陛下在此啊,龙威浩荡有了陛下在此再凶猛的猛兽也没那胆子胡来,在加之陛下这一身高强的箭术,若是那猛兽真的冒死现身,对于陛下而言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臣妾若是那只猛兽,也不敢前来。”
要说许才人今日这娇笑之话到总觉得像是何人会说的说辞,可不管是何人会说的,只要能哄得了陛下开心,那都是好话。此番话一出璃清那心里头自然是喜的,当下便笑着说道:“朕这一身骑射也是许久不曾练过了,现在也是生疏呢。”
“生疏还能这般的好?看来陛下的盛名远不止臣妾在外听到的那些呢。”又是一番的惊叹,许落心的话中满是对于圣上的敬佩之意,璃清想要宠着谁待谁上心,那都是不打紧的,只不过他可不能长时间都同一人谈笑风生,也是瞧了许落心在那璃清的怀中赖了许久,秦疏酒琢磨着也差不多了,便从那车辇中下来。
下辇之时刻意的站不稳,那一声惊呼可叫那儿谈笑正起的人瞧了过来,这一瞧正好看到南枝搀扶着秦疏酒,璃清便策了马行了过来随后问道:“出了何事?”
由着南枝搀扶站妥之后,秦疏酒这才回道:“禀陛下,并无事,只是下车辇的时候踩了石子不慎崴了一下罢了。”
“崴了一下?”一听秦疏酒的脚崴了,璃清那话中也是多了几分担忧,当下便下了马上了前随后问道:“可有伤到?”
摇了头秦疏酒回道:“并无大碍,南枝赶巧扶住所以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方才失了态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无事便好,至于这罪,只要你当心些朕就宽恕于你。”这话可就同情话有些类似了,叫秦疏酒好一番的羞涩,不过羞涩之后她倒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道:“难得陛下现在起了兴致,而那德妃娘娘兴致正浓,嫔妾这儿倒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若是有好提议但说无妨。”璃清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么秦疏酒也就说了,看向丽德妃恭敬的欠过身后秦疏酒这才说道:“陛下的骑射已如天人,而德妃娘娘也是女中豪杰,昨儿嫔妾瞧见陛下同娘娘赛过马,今日何不趁这等难寻的机会在同娘娘比试骑射一较高下,也好让嫔妾们看看眼界。”
这马术之上丽德妃是败给了璃清,不过骑射之上也就不见得了,秦疏酒这一番提议当下便赢了丽德妃的应和,策了马行了过来,丽德妃说道:“陛下可赏脸?”
人都已经准备待续还望璃清是否赏脸,这丽德妃也是能故装的,瞧了丽德妃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以及秦疏酒略带期待的眼,若是璃清这个时候拒绝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当下便也应道:“这年年春猎之上都是要同爱妃一较高下,今日自当也是不能免的。”
“既然陛下应了,那么可不能途中在用什么变故收了。”得了璃清的准话后丽德妃便说了如此一句,随后也不等璃清亲自下令她便回了头冲着宫人们命道。
“来人啊,给陛下备上一匹新马,弓箭给备上。”
“遵命。”
这丽德妃的命令自当是要听的,瞧着陛下也没有其他的吩咐,宫人们当下便急急的应了。唤了备下了新的骏马,那么璃清方才骑坐的那一匹自当是留给许落心,许落心可不是个会骑乘的主,现下一看璃清换了马许落心那心里头也是慌了,当下便出声唤道:“陛下。”
原是想要唤了璃清,谁知这“陛下”二字才刚刚唤出便瞧见丽德妃身边的叶公公来到了她的马匹边上。看着那仍坐在马背上好似有些惊恐的许才人,叶玮说道:“陛下同娘娘难得都起了兴致,许才人就莫要搅了陛下与娘娘的兴致。”说完这话立于那儿,随后扫看了一眼许落心身边的贴身宫人,叶玮说道:“你们这些不懂事的还愣着做什么,不懂得上前去搀下你家才人?”
叫叶玮这样一说,许落心身边侍奉的宫人这才上了前,小心的搀扶了许落心便要扶着她下了马。璃清拉了上马时也未见到她如此的惊恐害怕,谁知现在下马倒是慌得很,一脚踩在那马登上,许落心一面责备着宫人一面胆颤下马,这一脚落了地另一脚还在马蹬时,也不知怎么的那一匹马竟然受了惊,惊吓后的马自当是狂躁起来,突然的狂躁连带着扯带到许落心,叫其重重摔于地上。
马是很快的叫人给拉住了,不过许落心的这一摔也是实了。方才在璃清怀里那般的妩媚,现在倒是摔得几分难看,叫随行将士跟宫人都瞧在了眼里,虽然是克制的,不过也是觉得好笑便是。
这一次的意外可跟秦疏酒没有任何的干系,全拜那丽德妃所赐,在丽德妃跟前也敢赖着璃清,不换来丽德妃的教训才怪。所以瞧见之后秦疏酒也是忍不住抿了唇发笑的,却是这一笑叫许落心记下了。
原是在璃清的怀中,有璃清护着她也不担心自己会伤着,谁知这一切却叫秦疏酒给搅没了,因为秦疏酒的多嘴害得璃清弃了自己同丽德妃比赛骑射也害得自己落了这般丢人之地,这样的仇怨许落心怎能不记在秦疏酒身上,尤其是瞧见了她在那儿窃窃掩笑,许落心这心里头的火就更大了。
咬了牙看着,许落心怨恨的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