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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爱与恨
金斗斗看着头戴凤冠的绝美女子，有些不太理解，道：“为什么只是女主人？我觉得她这气质，足以配得上这座长夜王宫。”
李往矣回道：“因为这尊雕像做得太过精致，充满……爱意。”
“而且这座地宫的风格，豪放粗犷，也像是出自男子之手。”
“更重要的是，你看那里——”
金斗斗循着李往矣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雕像正前方的石壁上，有一个浑厚的掌印，尽管过去了无尽岁月，那掌印之中，仍留有一丝丝的道韵。
那道韵，明显是男性大神通者遗留。
“这掌印道韵，好像在守护着这座地宫，守护着凤冠女子。”金斗斗仔细感应之后，认同了李往矣的判断。
李往矣点头道：“应该错不了，这凤冠女子很有可能是长夜王宫主人的爱侣，也就是说，她是长夜王后。”
“可惜我并未曾在哪卷书籍上，看到有关这长夜城和长夜王后的记载，这地宫之中，也没有留下一个文字，告诉我们这座夜下大城，发生过什么。”
李往矣接过后，也投入一缕神念，须臾之后，他浩然之气轻吐，白天仙玉玉简立即散发出濛濛光辉，化作了一副不断流转的画面。
玉简表面，篆刻着玄奥的图案，与地宫石门上的图案并不相同，风格却是一脉相承。
还有人跑去君王闭关大阵之外，想要请求无上君王提前出关，以镇压妖邪，还长夜城以安宁。
但临时建立的上城防御，仍无法挡住源源不断的来袭妖邪，就当全城民众陷入绝望的时候。
这情景实在是太像了。
看来这其中，还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李往矣道：“也许在那些躁动民众，化作无头魅影的过程中，五大王宫统领也遭遇了一些诡异之事，以至于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长夜王后已死，那些躁动民众变作了诡异的无头魅影，而五大统领，却仍保留了神智，只是境界降落，留在了下城之中。
国度、爱妻，皆因这些人而毁，身为无上君王，他将如何处之？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神主娘娘的名字，与这长夜城，包括那位老酒瓮前辈，提到的三座大城，有些相似？”
李往矣回道：“神主娘娘崛起于三千年前，而老酒瓮提到的暮夜、黄昏、白昼三座城，也建立在数千年前，这两者之间，可能还真存在什么关系。”
不过有一点李往矣却基本能够确定，道：“你在下城的时候，可有遇到一位身着黑纹飞鱼袍的强大刀客？他是下城的守护者，我怀疑他就是那被俘的五位王宫统领之一。”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之前斩杀的那些无头魅影，除去没有头颅外，其实与那些躁动的民众很像？”
李往矣循声看去，只见头戴凤冠的女子雕像手里，正捧着一块如羊脂玉般的白色玉简，道：“那玉简好像是传说中，只有天外之地才有的白天仙玉，它并没有与雕像融为一体，确实可以拿下来。”
正当长夜君王与王后夫唱妇随，琴瑟和谐，欲带领长夜国扫荡妖邪巢穴，向皇朝迈进的时候，一个流言突然在整个国度流传开来。
“不过，他的面容、身形，都有一定的改变，只是气质相符。”
如今妖邪二主亲率万千妖邪围城，该如何抵挡？
妖邪之主旁边，站着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
李往矣又将自己遇到的，西北烽火洲天骄封正禄，被下城民众抓住，差点被烧死的事情，告诉金斗斗。
“是长夜君王做的吗？”
这个暂时无法定论，毕竟到刚才的截止画面，长夜君王还在闭关之中，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李往矣也不再凭空推想，需要有更多的线索，才能解开这座夜下大城，埋葬着的秘密。
那妖邪大军之中，有一座王辇，王辇之上，坐着一个无比高大而恐怖的邪魔，正是传闻中的妖邪之主。
最终在一个晌午时分，不知道谁鼓动，谁带头，眼睛发红的民众打着“清君侧、救君王、诛妖后”的旗号，冲向了王宫。
金斗斗道：“我遇到了另外一位类似的守护者，不过他并不是身着黑纹飞鱼袍，而是身着黑色蟒袍。”
李往矣摇头道：“应该不是。神主娘娘应该知道这座长夜城发生过什么，因为如果连神主娘娘都不知道，那咱们肯定也解不开。”
迄今为止，也不知道这座长夜城，到底与失落岁月有何干系。
躁动的人群，一片慌乱，有人跪在地上忏悔，乞求王后魂魄归来，带领他们抵挡妖邪。
王后的魂魄，没有归来。
而五位王宫统领，倒是肩负起了自己的职责，暂时忘却了仇恨，站到了城墙上，组织大家抵御妖邪。
向来果决飒爽的红披风少女，听得他这么说，便没有犹疑，鞠躬向长夜王后的雕像拜了三下，便纵身而起，取下了白天仙玉玉简。
因王后美丽、贤惠，又仁慈，同样受到了全国民众的爱戴。
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了漫长的漆黑之夜。
金斗斗点头：“确实是他们，看来在长夜王后死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所以才会导致他们变成那样。”
不过他没忘一点，进入秘境之前，风神大人曾告诉大家，这天魔秘境，处于一段失落岁月之中。
由此长夜城，有了上下两城。
李往矣唏嘘道：“应该这就是缘由了，还真没想到长夜城的天，是这么黑下来的。”
看到这里，李往矣和金斗斗都很好奇，长夜君王会如何做。
金斗斗想了想说道：“神主娘娘让我们在这长夜城中争锋对决，是不是想让我们揭开这长夜城埋葬的隐秘？”
长夜国自建立起，安乐平和，长夜君王神通广大，既让恐怖妖邪不敢窥视，又将自身所学传与全国百姓，想要打造一个人人如龙的地上天国。
金斗斗突然开口道：“她手里拿着的那块玉简，好像能够拿下来。”
君王在闭关，而唯一可以带领长夜国，抗击妖邪的王后，却被烧死了，连王宫禁卫，也只剩下五位统领。
没怎么读过书，基本上不认字的她，向来不擅长思考，而是习惯用拳头和大刀说话。
只是，无有君王与王后坐镇，整个长夜国又有谁能抵挡住妖邪二主？
很快长夜城便被攻破了，五位王宫统领只好带领大家，在半山腰上，再临时隔出一座城，再次建立阵地。
全城鸦雀无声，只有无数人以头抢地，不断磕碰的声音。
金斗斗赞同这个推测，以他们当前的境界，一般是不会认错人的。
……
约莫一盏茶后，包括妖邪之主在内，所有围城妖邪皆被歼灭，唯有妖邪次主——那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因妖邪之主陨落前的庇护，逃得半条命，不知所踪。
躁动的民众、厮杀的动静、王后的悲鸣，都没能穿过长夜君王的闭关大阵，最终在烈烈大日之下，长夜王后于火中殡天。
“我的爱妻。”
长夜君王从闭关大阵中走出，十分惊诧，没想到自己强盛而安乐的国度，会一夕之间，被妖邪大军攻入王城。
“神主娘娘也不可能真将咱们，送入一个陌生而充满危险的秘境，就算她想，赫连横山和唐钓鳌两位大洲最强十人，也不会同意。”
红披风少女一头浆糊，晃了晃头，不想再去思考了。
最后所有王后亲兵战死，五大统领力尽被俘，而王后则被民众抓住，绑在了王宫前的广场上，要以火刑烧死。
到后来，除了戍卫王宫的五大统领，与王后亲兵，连所有王城禁卫，也都加入了民众之中，王后与五大统领不能敌。
随后她便将玉简，递给了李往矣。
有人立即跑去释放被俘，准备下一次天亮再处死的五位王宫统领，让他们带领大家保卫长夜城。
李往矣笑道：“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我暂时也猜不出来。”
曾经，在人间某处，有一个名叫长夜的国度。
“我一心建立的安乐国度，一夕之间，竟然都已离我而去。”
金斗斗赞同。
而当最后一缕火焰消散，烈日当空的长夜城，瞬间变得一片昏黄，如那道火焰，永远留在了天空之中。
看着那些曾经无比熟悉，而如今变得陌生的跪成一地的民众，长夜君王淡漠开口：“我曾经拼死守护，想要带着一起走向皇朝，晋升仙朝的人，原来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再之后，长夜君王返回了上城。
长夜城，开始变得名副其实。
当时，长夜君王正为了与妖邪之主决战，而闭关修炼最强神通，不可出关，于是王后只好出面，安抚臣民。
红披风少女思索道：“暮色，长夜，暮夜、黄昏、白昼，确实挺像的，难道神主娘娘，与这长夜城，也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长夜上下两城，夜间漫长，而白昼昏黄又短暂的原因？”金斗斗看完这一段光影画面，忍不住喟叹道。
不知道谁带头，无数人聚集到长夜城外，想要拜见君王，以辨清浊、正邪。
李往矣微笑道：“你先发现的，你去拿吧，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或许都在这玉简里。”
某次远游，长夜君王带回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并封其为王后。
长夜国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黎民，自然是对他崇拜有加，感恩戴德，视其为无上君父。
那女子与王后同等美丽，却并不相像。
全城的民众，跪地乞罪，无一人敢争辩。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妖邪之身，王后甚至自剖心扉，将自己大道本源，展现给所有人看，但因其来历特殊，非人类之身，哪怕其本源证明与妖邪无关，仍是无法让躁动的民众认可。
正当两人讨论的时候，那玉简散发出来的光影画面，突然又变了。
红披风少女迷惑了：“既然如此，那神主娘娘为何还要选择这长夜城，作为争锋之地？”
长夜君王出身卑微，却胸藏大志，告别师门独身下山后，带领着一群同样卑贱的民众，从万千妖邪手中，夺得了一片领土，建立长夜国。
君王出关了。
他猜测这件事，并非全部因那邪气少年而起，也与当年烧死王后一事，有一定的关联。
而当知道王后已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比漆黑的夜色还要黑。
“王后是妖邪次主，君王已被魅惑，当清君侧，诛妖主１
这个流言，一夜之间便传遍整个长夜国，连古道边的野草，与城中三岁稚童都知道。
看到这一幕，躁动的人群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了，知道大家冤枉了王后，王后并非妖邪次主。
金斗斗将一缕神念投入其中，很快便道：“玉简里确实留下不少信息。”
“他当时想将遇到的所有三洲天骄，赶出长夜城，被佛子三悟挡住了，听你这么一说，他好像也是五位王宫统领中的一位。”
两人没有等太久，只见画面之中，长夜君王冷冷地扫了所有匍匐着的人一眼，而后一步踏出，越过了城墙，来到了妖邪大军面前。
而周遭的妖邪，以次主之礼待之。
“然而，按照相关记载，神主娘娘崛起之前，暮夜城早已覆灭才是，黄昏、白昼也早已隐世，从时间上看，又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一刻，有人懊悔，有人害怕，有人惊恐。
金斗斗歪头看向他。
整座长夜城，依旧是漆黑长夜，烧死王后之后的全城民众，依旧躁动混乱，只是在长夜城外，却突然涌现了密密麻麻的妖邪大军，将整个长夜城包围了。
但这并不能溶解长夜君王脸上的冷意。
他大手一招，一道美丽而虚幻的女子，于空中凝聚，带着满身的火焰，朝他走来。
正是之前民众跪地乞求，却求不回来的王后的魂魄。
“夫君……”
“我的妻，你觉得我该拿他们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