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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之时。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没有通报就开门，只有一种情况。
就是有更高级别的领导过来。
常浩南跟着所有人一并起身，顺便朝门口看了一眼。
认不出来……
身上还穿着军礼服，显然是刚刚结束完一次正式会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
“其它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或者有疑问的么？”
众人都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相互对视了几眼。
“张老，您来了。”
“是。”
而当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聚集在他身上的十来道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变成了难以置信。
但对于为什么要专门出动一架战略轰炸机去炸盟友……
一众大佬的眼里全是“我们都懂”的意思。
张老古井不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常浩南：
“不过，开发完成之后，我们发现这种设备需要用到GPS的军用接收模块进行转译，因此根本无法进行量产，最终只完成了两台样机便转入技术储备。”
“而且，这件事情，连同之前在欧元汇率方面上的矛盾一起，很大概率会引发欧洲，尤其是欧洲大陆国家民众普遍的对美逆反心理，我们后续面临的国际态势，也可能因此而进一步改善。”
不过，他的解释，在别人的脑补面前，显然有些苍白无力。
饶是后者已经见惯了大场面，但是被眼前这加起来差不多二十颗金星一起盯着，确实是头一遭。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大概一半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常浩南。
然而设计算法的时候还是差不多一年之前，要是能算到这么细那就真成神仙了……
一名海军领导见到无人应答，遂率先开口道：
“而在盟军行动的过程中，就是第一次投入实际应用……”
站的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他毕竟也不是军人，所以意思到了就成。
问话的同时，张老打开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
“后来，考虑到这种设备没有任何进攻性，属于低敏感度的自卫装备，在科工委丁主任的提议下，上级批准将这两台样机投入到高危地区，以保护我国在当地的重要设施。”
“这位……应该就是常浩南同志？”
包括主管空军的刘尧顺，也只知道B2被击落应该是跟之前送过去的雷达，以及高炮射表有关。
“但是我刚刚心算了一下，这几枚GBU31没有安装增程滑翔套件，如果投掷高度不够高的话，那么……应该是没办法偏离预设坐标到那么远之外，所以就砸到了位于中间的法肯斯酒店头上……”
尽管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保密级别也都够。
但是，保密级别够只意味着“可以”知道。
“所以……”
“有什么想法？”
因此，感到困惑是正常的。
待常浩南重新坐好之后，张老再次开口道：
“咱们最开始定计划的时候，好像没有这部分内容啊……”
毕竟，哪怕是此前最好的预期，也没想过真能把盟军行动给整停了，只是抱着挽回上辈子遗憾的心态而已……
“都坐吧。”
显然不是大领导。
曾在南疆打出过赫赫威名，算是我军有名的战将。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算是发动盟军行动的国家自作自受，那些媒体聚集在法肯斯酒店，并不是为了客观公正地报道事实，最终导致这场灾难的，也是B2丢下来的炸弹，所以，无论是我个人还是上级组织，都不会认为伱有什么道义上的责任……”
他的问题，显然代表了不少人的心声——
每天新产生的涉密信息多如牛毛，对于业务范围不相关的领导来说，不可能事事都得到通知。
张老的气质本来是不怒自威，但此时却非常努力地做出了一个和蔼的表情：
这句话一出口，另外二十来颗金星也紧跟着把目光投向了常浩南。
因此，他稍稍定了定神之后，才开口解释道：
“本来，如果是使用预设的算法一，那么就会把GPS制导武器定向诱导到更远一点的那片河滩空地上，如果是预设算法二，则会诱导到再远一点，河对岸的公园里。”
而且有军衔。
“浩南同志，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要补充的倒是没有了。”
“小常，这是你之前就计算到的么？”
但是。
而是没拿他刚才的解释当真呐……
听到这话，常浩南最开始是有点感动的。
于是，还是傅友全开口总结道：
“同志们的看法，是觉得盟军行动应该会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毕竟，没有了欧陆国家的支持，仅仅靠美军自己，想要继续推动下去的难度很大，至少在目前只有一个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在附近的情况下，不可能。”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旁边幕布上投影出来的地图：
其实，刚才大家都还处在震撼之中，并没有来得及交换各自的意见。
一样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这里的有一位同志倒是比我更有资格回答。”
常浩南再次起身。
张老也没继续劝，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的会议不会保留原始记录，在座的也都是久经考验的同志，不会往外乱说，所以小常你放心，这件事情就按照意外来记载，相关档案我会亲自签字，封存至少50年！”
张老径直来到会议桌首位坐好，接着把军帽摘下来，规规整整地放在左前方的桌面上。
“我刚才也一直想问来着。”
不过，傅友全对对方的称呼却让常浩南马上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实际上，如果他此前就知道有这么一间住满了西方媒体的酒店，那大概率真的会专门修改算法，把炸弹往这里勾引。
不过才感动到一半，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
这好像不完全是在安慰……
傅友全点头：
“您来之前，我们刚还在谈起这个事情。”
各自坐定之后，他才看到会议室里多出来了一个有点陌生的年轻面孔。
“报告首长，我是常浩南！”
张老边听边记，竟完全能跟得上傅友全说话的速度：
“首长，您的意思我懂，但我对组织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次真是意外……”
丁高恒也紧接着说道：
“前些年，我和其余几名技术人员一起，设计了一套可以定向干扰卫星定位系统工作的电子战设备，本意是为城市、指挥机构、部队集结地等重要固定目标提供保护，使其免遭巡航导弹或卫星制导炸弹攻击。”
尤其是刚才提问的那名海军领导，先是不解，然后是茫然，接着又是震惊，最后变成目瞪口呆。
张老抬起手向下压了压：
“内部会议，用不着这么拘谨……”
他说到这里还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表现的有点过于夸张。
“刚刚情报二局那边的消息，各位应该都看到了吧？”
“照理来说，这些目标的位置都是完全公开的，JDAM炸弹只需要输入坐标就可以进行精确打击，要说只有一两枚出问题也就算了，现在六枚一起命中，总不可能全都输错了坐标，但是……也不可能是美国人故意给自己拆台吧？”
“所以这一切……都是咱们……事先计划好的？”
显然，虽然嘴上认可了常浩南的说法，但心里还是不信。
“只是张老……这次酒店遭到袭击，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沉默，有时候就已经代表了意见。
不过旋即意识到自己在照片上见过。
所以当时只是在地图上找了最近的一片空地，以求尽可能减少连带损伤。
在这种场合下，常浩南自然是言简意赅，略过了所有具体的技术细节。
“常浩南同志，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的工作吧？”
于是偷摸看了看周遭几位同僚，发现好像有几位跟他一样，这才放心地开口继续道：
常浩南赶紧摇头：
“各位领导，这纯粹是个意外……”
这绝对不是常浩南的道德有多么高尚。
“我……”
常浩南最终决定，暂时放弃挣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