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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是潜意识的体现,我明白自己已有了答案,便迫切地想要求证。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周未鸣名片上的电话。“关于那天吴落为什么向我道谢,我有一个推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开门见山地跟他说,“而且我怀疑她就是模仿者,也是你们研究的超智人,对不对?”
电话那边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后缓缓地说道:“咱们见面说吧。我记得你们学校南门有个咖啡厅,今天晚上8点,我去那找你。”
他的反应让我颇感意外,面对几乎是陌生人的邀约,我有些犹豫,但最后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答应了下来。
傍晚的咖啡厅没有多少人,周未鸣坐在角落里,样子憔悴了许多。他虽是单眼皮,但目光清澈。趁在白皙的脸上,有股稚气。可这次下巴处散落着胡茬,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像是比上次老了好几岁。“麻烦你特意跑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冲他寒暄。
“没什么,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干。”他眼神落在手中把玩的咖啡勺上,店里正播放着贝多芬的《月光曲》第一乐章,忧伤的曲调更衬出他的落寞。
“诶?我以为你们会很忙呢。”现在全世界都在盼望着对“模仿者”的研究成果,没想到负责研究的人却这么闲。
“已经不在我们的研究范畴了。费主任——就是上次一起找你取证的女同事,已经把我调离了搜查组。我现在就是每天做做实验,咳,也是些不重要的实验。轻松得很。”他像喝酒似的仰头倒了口咖啡,“对了,说说你的推论吧。”
我有些纳闷,既然他已不负责这部分的研究,还来找我干嘛?不过我还是说了我做的梦,以及我推测的可能。“所以我怀疑那天的吴落是你们研究的超智人,她是来找我做测试的,对吗?”
周未鸣抿嘴笑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向你保密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你说的基本没错,只是有一些小出入。那天你确实遇到了超智人,只不过它不是你面前的吴落,而是你自己。”他歪了歪头,“这样说也不太严谨。准确地说,是它们在你的身体里。”
这淡淡的几句话,让我瞬间脊背发凉。我感到自己的心像匹受惊的马,按耐不住地想跳脱出来。“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我极力克制自己颤声问道。
“先别害怕。你的手机能上网吧?给你看一段视频。”他依然那么淡定。
“当然能。什么视频?”
“网上的一段关于模仿者的视频。你搜关键词‘红帽大叔、模仿者、互殴’就能找到。”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注意要仔细看。”
按照他的话搜索后,我才发现这是一段最近很火的热门视频,我曾经也看过。视频主角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中年大叔。他们都戴着红色鸭舌帽,身材魁梧,在一个公交站台前被路人围拢着。和其他“模仿者”视频不同的是,这两名大叔看到自己被模仿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向对方大打出手。一名大叔的脸上被对方划出一道血痕,另一名大叔的袖子也被扯出一道口子。围观者纷纷上前拦阻,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
或许是大叔的暴力举动迎合了网友的想法,使他们对“模仿者”的愤懑在虚拟世界里得到宣泄。因此这段视频在一众的“模仿者”视频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热门。
“这段视频有什么问题吗?”我又看了一遍后,疑惑地看向他。
“你再看我手机里的这一段。”周未鸣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我面前。我低头看向屏幕,手机里播放的还是这段视频,只是画质略粗糙,像是翻拍的。但没过几秒,我便发现了蹊跷。虽然视频的地点还在那个公交站台,围观的群众也还是那帮人,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但主角不再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变成了只有一个戴红帽的大叔!
只见他独自挥舞着双手,神情激动,像个疯子一样,嘴里不停咒骂着,冲自己脸上、身上拼命挥拳。左手在自己右脸上抓出一道血痕,右手又将左臂拉扯开,把自己左边的袖子扯破。围观群众纷纷上前阻止,极力按住红帽大叔的胳膊。但他们的劝说和之前的视频如出一辙,依然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一样:“都别打了,警察马上就来了。”“别激动,两个人好好说”……
“不可能!”我惊呼道。我的响动引起了店员的侧目,于是我压低音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店里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克罗地亚狂想曲》,激昂的曲调正迎合着我加速的心跳,我意识到自己的脸已涨得通红,手心不断地冒汗。
“这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也是这段视频颠覆了我们对超智人的认知。”周未鸣收起手机,“让我从头跟你讲起。”他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