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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孟一时间觉得十分稀奇。
武枭一直都是防备她的,所以这几个月,陆孟尽可能地避嫌,不引起他的误会,好让他能在家里彻底放松下来。
毕竟家这个地方,就不应该是让人紧绷戒备的地方。
陆孟想要让乌麟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感受到和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轻松快乐。
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哪有现代世界的安逸和平让人着迷?
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越来越和谐,武枭甚至会在白天的时候敞开房门,这是允许她交流沟通的意思。
陆孟觉得这样很好,但也轻易不打扰。
至于武枭成绩好……陆孟早就知道啊,补习班是她找的,她当然会和老师了解武枭的成绩能不能跟上。
而且武枭的成绩好,陆孟真的一点也不奇怪,乌麟轩是一个真的赛过学富五车大儒的皇帝,他一生都没有放弃过汲取新的知识。
常常在闲散的时候临窗执卷,一边看书,一边还能和陆孟聊天,一心两用呢。
不像是陆孟,整天琢磨着膳食房还能不能弄出新花样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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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乌麟轩学习不好,陆孟才会觉得稀奇。
但是此时此刻在昏暗光线之中凑近她的大小姐,很明显对陆孟这段时间刻意的“忽视”不满意了。
陆孟有些想笑,这其实也好理解,乌麟轩不就是这样,你不能对他一心一意没有自己,那样他只会把你当成个玩意利用到死。
但你也不能表现得对他不屑一顾,这样他旺盛的征服欲就会被勾起来,试图引起你的注意。
活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就正如现在。
陆孟和他近距离对视片刻,手在自己身后沙发缝隙里面摸。
武枭又凑近一点,问:“不是还打算让我还你钱吗?要是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那我以后怎么还你钱?”
陆孟没说话,她靠在沙发扶手上,手背在身后伸到了沙发缝隙里面去了。
武枭看着陆孟,视线下滑到陆孟嘴唇上,黑暗之中某种粘稠的气氛在蔓延,是武枭故意营造出来的。
可陆孟知道,纵使他现在像一只孔雀一样开屏了,也根本就不是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
而是大小姐不能容忍忽视,他要抖他那几根漂亮的羽毛,非让陆孟眼花缭乱五迷三道不可。
但陆孟要是现在扑上去,等待她的估计是被沙发垫子砸晕。
陆孟太了解他了,所以看着近在咫尺,对她现在这个年纪来说,又嫩又帅的俊脸,内心毫无波动。
她在沙发垫子里面摸到了遥控器。
抽出来,在武枭又凑近一些,距离陆孟的脸不到—掌的时候,她突然按了下遥控器。
客厅里面的灯光瞬间大亮。
黑暗之中滋生的那些暧昧的情潮,瞬间像是见光死的吸血蝙蝠一样,被滋滋啦啦烤糊了。
武枭眯了下眼睛,抬手挡了下光,然后拧起了眉。
电视里面放着的恐怖片因为开灯变得毫无氛围,陆孟伸手推了推眼镜,一根手指抵在武枭脑门上,把他推回他先前坐的位置。
然后她放下了盘膝,坐直,侧头。
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对武枭说:“把你的卷子拿来我看看。”
陆孟说:“你的成绩我和你们补课班的老师聊过很多次,你的弱项是英语,等我明天给你买个本,你回家之后上网去听网课吧。”
武枭适应了光线之后,微微皱眉看着陆孟,发现陆孟是真的要看他的卷子,武枭无语道:“没拿回来,都考完了,也没什么用了。”
两个人沉默,陆孟看了他一会,他吃瘪唇紧紧抿着。
陆孟心里特别想笑,但是她面上丝毫没有显露。
她一本正经,也是真心实意道:“还有半年时间,你必须好好冲刺,你本来因为家庭的原因上学就比别人晚了一两年,现在又耽误了一次高考,等你真的上大学,都二十岁了。”
陆孟说:“你要是再考不好,就实在是……”
陆孟刺激武枭说,“丢人现眼了。”
“反正你这段时间放宽心,好好复习,好好补短,需要什么学习资料就跟我说,或者你自己拿钱去买。”
“补课班教得也未必全面,有几个网站里面网课都不错,等明天买了平板,你回家没事儿就听听。”
陆孟说得太认真了,武枭忍不住表情跟她一起严肃起来,坐得笔直。
陆孟说:“一个好的大学,是你今后事业发展和轻松生活的敲门砖。你千万不能在这个复习的关键时刻,去想一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东西。”
武枭表情难以形容,他甚至莫名生出了一种羞愧的感觉。
他今天不过是抱着让陆孟对他继续保持热情,他好心安理得谋划享受一切的心思。
武枭当然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正因为他知道,他才会这样。他现在住在陆孟这里,她如果哪一天对自己丧失了热情,就很麻烦。
但是陆孟拿出家长做派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武枭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觉得自己“不务正业”。
他一时间有些憋闷,耳根都憋红了。
她要是真图自己色相,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武枭不瞎,现在的他可和之前病床上那副样子天差地别,哪个更有吸引力不言而喻。
但那个时候她经常看着他,有时光明正大,有时偷偷地,还用那种炙热的眼神盯着他出神。
但那种眼神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他们之前每天的交集仅剩吃饭,他补课回来晚了,她甚至不会等他一起吃。
武枭有种一切在失控边缘的慌张,但那种程度的引诱是他能做出最过火的事情,其他的他真的做不来了。
因此陆孟说的要他安心复习,并没能安下武枭的心。
他心里甚至有些恼火,难不成他要真的弄她才能让她恢复正常,然后继续给他提供便利和金钱?
乌麟轩从灵魂上来说,就不是个君子。
玩权谋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脏,他的狠毒和卑鄙,陆孟早早就领教过了。
因此他侧头看着陆孟,眼神变得幽深的时候,陆孟立刻就转了话锋。
陆孟太了解他这“孤注一掷”要干坏事儿的眼神了。
于是陆孟刚才还一副教导主任的样子,见乌麟轩勾引不成要恼羞成怒,立刻摘了眼镜,抱住了他的手臂。像一块儿糖糕一样,黏糊糊贴上他手臂,依赖意味十足,还抓住了他布满伤疤的手,摩挲他手背变形的血管。
这个伤,真的和乌麟轩曾经救她的伤一模一样。
陆孟用脸蹭了蹭武枭的手臂,说:“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但是你还是以学习为主。”
“我怕你开荤了之后无心学习耽误成绩,”陆孟说,“不过你这次成绩这么好,不如我奖励你个亲亲吧?”
陆孟故意表现得轻浮,起身捧住了武枭的脸,凑近他的唇。
果然武枭眼中迅速闪过晦涩,按住了陆孟肩膀。
两个人隔着蓝光眼镜对视,武枭眼里那点算计陆孟看得清楚。
陆孟为了安抚他,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其实不开荤,我们也可以让彼此快乐。”
陆孟拉着他的手,说:“我很喜欢你的手,你明白吗?”
陆孟用那种“大家都懂”的眼神看着武枭。
武枭果然瞬间奓毛,掐着陆孟的腰把她从自己腿上提起来,然后放在沙发上——接着他手在沙发椅背上面一撑,直接长腿一跨,从沙发上面“飞”了过去。
然后有些落荒而逃地跑回了屋子,“砰”地关上门。
把门砸得震天响。
陆孟坐在那儿,被武枭的大长腿从脑袋上飞过去,眨了眨眼,笑了。
“腿恢复得还挺快。”到底是年轻啊。
武枭很轻松被陆孟“安抚”住了。
他这回不怀疑陆孟对他没热情了,但是他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
因为刚才陆孟拉着他的手,放在了……
武枭洗了半天手,洗到双手发红滚烫。
他将双手搭在洗手池上,然后弯下腰,将头抵在手臂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还滴着水,一点点落在瓷白色的洗手池里面,手背上青筋遍布,透着暧昧的潮红。仿佛在昭示着他的主人在忍受着不为人知的难耐。
武枭弯腰这么趴在洗手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最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他看着镜子里面红着眼尾的自己,恼羞成怒想把镜子砸碎。
但是拳头砸在镜子上之前,他又停住了。
他伸手把自己额角的小青筋一根一根按下去,然后洗了把脸,再从洗手间出去之后,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至少是表面恢复了。
武枭现在不担心陆孟对他丧失热情,但是他开始担心陆孟真的要他做什么。
他无法接受把自己的手贡献出去,他只要想想,就觉得指节发热,痉挛,浑身也热得受不了。
然后他抱着这种混乱的思绪睡着,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十分荒唐的梦,梦里他穿着一身长袍,在一只挂着灯的小船上,和一个女子耳鬓厮磨。
清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武枭正看到那女子在华彩四溢水灯摇晃的船舱之中,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正是陆孟的脸!
她吐气如兰,声如翠鸟,问他:“公子,你卖身吗?”
武枭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热汗几乎把他躺的那一片都洇得潮乎乎的,然后他揉了一把脸。
准备要下地,结果一动……武枭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被子里湿濡的感知,让他差点当场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