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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俊杰下葬的公墓坐落于偏僻山坳,
除了一个偶尔来查看情况的管理员老头,平时根本就没有人。
苗俊杰父母问了管理员老头,
老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说他从没打过这个电话。
苗俊杰父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何人,竟搞这种恶作剧。
两人诅咒了一通做这事的缺德玩意儿,也没多想,就回了家。
林海让人查了那个通知苗俊杰父母去墓地的电话,
发现这是一个偏僻地段的公用电话,没法查证当时究竟是谁打的电话。
听完林海提供的这个信息,我忍不住摇头:
“做这事的人挺聪明啊!
通过一个谎言把苗俊杰父母骗取墓地。
他(她)当时肯定跟在他们后头,就这么弄清楚了苗俊杰的埋葬地点,
还让人无法揪住他(她)的狐狸尾巴。”
“至少现在知道,操控苗俊杰魂魄的是个大活人,不是人猫,或者其他邪祟。”顾舟道。
是啊,这手法一看就是人干的。
而且,还是个懂得反侦查手段的聪明家伙。
只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他(她)发现许定的母亲是被苗俊杰杀害的,
于是正义感爆棚,
操控苗俊杰的魂魄,把许定引到他母亲藏尸地附近,想让后者发现尸体所在。
若只是如此,那此人为何还要把许定那组学生骗去迷失岭?
那天在凉水亭林子里,我们见到了苗俊杰魂魄的残留。
从他强迫症般机械似地重复着让游客去迷失岭的话,
不难判断,他是被人下了指令,被动执行,并非其本意。
由此可见,将许定那组学生骗去迷失岭,也是操控苗俊杰魂魄之人想要达到的效果。
这可与其之前貌似正义感爆棚,想帮许定找到母亲尸体的行为,大相径庭。
唉,完全搞不懂!
我是一头雾水。
这时,唐国振联系了我。
他已经把我要的下雨天在盘龙山区失踪人员名单及相关信息扫描了一份,通过电子邮箱发给了我。
我谢过他后,马上在笔记本电脑上把资料下载下来。
唐国振筛选出来的失踪者共有四个。
三男一女,
失踪时间跨度很大,
最早一个的失踪于十五年前,最晚的一个失踪于两年前。
四个人在盘龙景区不同方位失去踪迹,并非全都集中迷失岭。
失踪时的情况也各不相同,
有的是与朋友一起进山游玩,走散后消失无踪。
有的是单独行动,失去踪迹。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失踪时,山区都下着大雨。
“单看这些资料,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不禁有些失望。
“这个叫杨佳的女人,就住在这镇上。”
顾舟用手指点着其中一份失踪者材料,
“她失踪时间是最晚的,不如去她家里看看。”
杨佳失踪时间是两年前的秋天。
是这四个人中失踪时间最晚的。
杨佳今年二十八岁,短婚离异,没有孩子。
出事时,她与新交往的男友一起进山游玩。
两人入山后,为了某些事情起了争执。
男友一气之下抛下她,独自离开。
没多久,天气突变,大雨倾盆而下,雾气弥漫,气温骤降。
男友一个人下了山,想想有点后悔,就在出口等待。
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杨佳出现。
于是,他又原路返回去找她,可连人影子都没看到,不得已,报了警。
警察和救援人员自然也没能找到她。
杨佳就此成了失踪人口。
这个紧挨着景区的小镇不算大,
我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按照资料上记载的地址找到了杨佳的家。
只不过,现在住在这套房子里的并非杨佳的家人,而是租客。
原来,杨佳一直杳无音信,她家里人把空着的房子租了出去,赚点租金。
至于她家里人,现在住哪,那个租客也不知道。
跑了趟空,我们正郁闷着,
就见杨佳家所在的楼房下面空地上,坐着几个老头老太,正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村口情报站”吗?
我顿时眼睛一亮,拽着顾舟一起上前。
顾舟不善言辞,就由我来和这群大爷大妈周旋。
没让我失望,这几位都是长住在这条街上,
而且热衷于“情报搜集”工作,
把整条街上街坊邻居的情况都摸得透透的。
一听我们是来打听杨佳的,
老人们就兴奋异常,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几乎把杨佳从头到脚给我们八卦了一遍。
他们提供的大部分消息都是吃喝拉撒、家长里短,没多大意义。
唯独有一条八卦,却让我们颇为在意。
老人们告诉我们,
杨佳出事,搞不好是山神显灵,让她遭了报应!
“山神?”我听了有些意外,
“这山里有山神?”
上次,在新月岛刚遇到过一个夜叉鬼自封的“海神”,
现在这里又冒出个山神。
老人们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讲:
“有大山的地方当然有山神,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不敬畏鬼神,这可要不得!”
“是啊,杨佳就是不信这些,做了恶,最后怎么着,出事了吧?
“盘龙山区里的山神可是很灵光的,已经不是头一次降罪坏人了!”
“杨佳做了什么事,才让她遭了山神报应?”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顾舟也沉不住气了,出声追问。
和我一样,他肯定也意识到,这个线索不简单。
或许隐藏着揭露事情真相的关键要素!
“这个说来话长……”
“哎,等等,你们到底是谁啊?打听这些做什么?”
“你们该不会是记者吧?
要是把我们的话登上报纸,老杨两口子到时候不得撕了我们?”
谁知,紧要关头,刚才还口若悬河、兴奋无比的老人们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不过我很快就编了个理由,
告诉他们,我俩是曙光救援队的,
我们在本地的驻点上有一面墙,专门罗列了多年来消失于盘龙山区的人员。
现在,驻点负责人派我们两个,
走访这些失踪者家属,
进一步搜集他们的个人信息,
到时候做一面更大的纪念墙。
这个理由其实细究起来,实在站不住脚。
好在老人们并没有深究,
一听我们不是记者,再确认我们不会把他们这些提供消息者的名字写在那面新的纪念墙信息里时,
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