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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能想象那枚玉坠是什么东西,也对他的异能天赋有个大胆的猜测。原本这两种概率都很小,如果这两样东西碰巧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木元景很少有如此凝重而谨慎地思索问题的时候,木坤忐忑不安地问:“家主是看出些什么来了?”
“金寂。”
木元景说出了一个木坤完全没想到的名字,但是瞬间木坤就如遭雷击一般:“您是说异能天赋?金寂那可是……”他猛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木元景冷冷一笑:“异能协会仿造出的第二个‘青子衿’。不得不承认,协会做得很成功。金寂性格暴虐,比青子衿有过之无不及,在永沉牢底如入无人之境,整个异能协会现在对它束手无策。不知道等他们见到了正牌,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会是……夺取异能天赋?”木坤舌头发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足以想见青子衿给整个异能界留下的阴影有多大。夺取异能天赋,能让一个异能者毕生的异能修行在一瞬间付诸东流。木坤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难怪当时朱兆先说过,天影是个连‘域’都没领悟的异能者,这样一句前后矛盾的话。现在看来,是天影之前夺取了要杀他那个人的水系异能天赋,那个人自身并没有领悟‘域’,而是天影在与朱兆先打斗的过程中,自行领悟了‘域’!”木坤震愕了半晌,也是有些无法言喻,什么时候,“元素域”这在异能修行上最高的一道门槛,变得这样简单容易了?“……真是个异能天才。”他半晌才发终于出了一声感慨。
“说是天才太早了些,那只是个契机。别忘了,天影当时的精神力等级。那样的精神力等级,想没有任何感悟都不可能。”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就这么进了异能协会,”木坤斩钉截铁地说,“更不能让其他三家占了先机。”
木元景颔首,犹自有些出神。
“我看大小姐对他们青眼有加,不如让大小姐出面?”
“不要再提她了,”木元景皱起眉头叹气,显得心烦意乱:“这种情况,没有动起手来就不错了,想再修复感情不太可能了,都怪你当初给我出的馊主意。”
大长老讷讷着不敢吭声,又想着将功补过忙不迭地给木元景出主意:“依我看,这两个人中做主的还是那个方若天,不如先去探探他的底。”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木元景似乎是精神力损失太大了,有些疲惫,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别再给我办砸了。”
“家主放心,我这就去办。”
木坤离开后,木元景从贴身内袋里掏出了一个薄本子,他的手一点点从薄本柔软的纸质封皮上移开,露出上面的字——《生源神木》,摩挲了半晌:“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晓萍,你别怪我。当年你从我这抄走了副本,带去了大陆,巧的是今天来了两个大陆的年轻人,刚好知道解禁之法,救下了长君。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天影,也是你们组织里的优秀特工吗?”他叹了口气,“你能把禁技给他看,说明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长青园的府园内部构造繁复,廊道交错纵横,从一个院子穿到另一个院子,中间转过的弯都会让人眼花缭乱。
邱予二人跟着木长君回到宾客园,完全不知道木元景和木坤已经对他有过一番深度剖析。他只是奇怪从离开会客厅开始,方若天就对他不理不睬,似乎一路都在生气。直到在和木长君道别,回到住的地方,在各自门前分开时,冷不丁方若天在他身后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邱予疑惑地回过头,方若天抛过来一样东西,他下意识接住——是他永不离身的项坠。刚才在会客厅只顾着察看木元景,竟然忘了拿回来,邱予暗暗自责:“多亏你了,谢谢!”
“你好像是有一点误会了。”就听方若天近乎冰冷地说道:“大陆三十亿人口,一年只有五百个名额被允许进入异能协会,大陆异能学术的水平和发展状况在这些人身上体现,展示给异能协会看,你凭什么认为你有成为这五百人之一的价值?现在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忙,但是也请不要再做傻事,给我拖后腿。”
方若天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谈笑风生,邱予近乎于茫然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手冰凉僵硬得几乎感觉不到手心里玉坠的温度。
方若天语气略微缓和了下:“我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人总是要向前看。如果你还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我真要怀疑我的眼光了。”
说完,就听方若天“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邱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房间,躺到床上的。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这样的麻烦了吗?
人要向前看,他的前方又有什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看不到方向,看不到路,也看不到人。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洁白如新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方,长时间的盯视让他的眼睛酸涩难耐,但是他仍然一眨不眨,任眼泪横流。有时候,他觉得他早就已经死在了永安岛家门被屠尽的那一夜,他宁愿自己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什么大陆,什么异能协会,全都不属于他。他的血早就已经流干了,只是还在出气而已。
现在,就算是看着房顶塌下来,他都不会再动一动了。
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灵魂仿佛都已经出窍了,在上空俯视着肉体,俯视着宾客园的楼房,俯视着交错纵横的府园回廊。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尽了整座长青园的全貌。从上方俯瞰长青园极为漂亮,如同一枚规则的花纹图案,是什么样的图案他说不上来,当他试图看清时,一阵视线模糊,视野晃动,长青园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的身体越来越沉,仿佛在不断地坠落,坠落……
方若天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到冷静下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了?邱予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别人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要用他这样身经百事的思维惯式去标榜他,实在是有些苛刻了。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寻思着是不是去对门找邱予开诚布公地谈一下。邱予本来就有点抑郁,别再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把压制住的消沉情绪再激发出来。而后他一骨碌坐起来,披上外套,边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边打开门。
结果,抬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银黑两色参差不齐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身上穿着木家便装。这身装扮不是很正式,不会让客人感到疏离,也不是很居家,让人感觉到随便。这人举着手正要敲门,就被方若天撞个正着。
方若天认得他,在晚宴上才刚刚见过,木家大长老木坤。
方若天眼里立即浮上一层笑意:“木长老是不是找错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