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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十万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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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叫花子怎么会跑去那里捡垃圾啊?”皇妃不由好奇的问道。

    “是破烂儿,不是垃圾。”小麻花道,“皇妃你不知道,洋鬼子经常会扔下一些铁皮盒子,还有琉璃瓶子,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街上专门有人收这个,还挺抢手的呢。”

    皇妃哼的一笑。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就是些罐头,饮料的包装罢了。

    “这么说来,洋鬼子们一时半刻的还不会离开。”皇妃思索着说道,“但他们肯定是在做离开的准备了。雇车是要把搜刮来的东西搬到船上。”皇妃看着应皇子道,“这些天,铺子里还有府里都要多多加派人手,尤其是值夜的人。恐怕最近会不大太平。”

    “为什么?”撒子问。

    “洋鬼子最喜欢来自古老东方的各种珍奇古玩。他们之所以在这里盘桓了这么长时间,定然是想借着二皇子上位来大肆搜刮。如今虽然计划失败,但他们投入了这么大的时间成本,又怎么会死心。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在临走之前大捞一笔。不管用什么办法,朝歌都不会太平日子。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皇妃道。

    “那我明日要赶紧告诉义父一声。”应皇子道。

    “是的。”皇妃道,“尤其是你们这种名声在外的,更得格外小心。”

    也是皇妃提醒的及时,应皇子第二天就让撒子和大麻花各带一队人马,分别守在东府和义王府。就在当晚,约摸三更时分,撒子在东府内外又巡视了一圈,想要回偏院略眯个盹儿。走到正门门口时,忽然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身上汗毛倒竖。觉得不对,忙把人都叫了回来,守在内院二门外。可细细一听,外面却全无一点动静。他在绿林打滚多年,养成了跟野兽一样的警觉。自信直觉不会有错。可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正想让人出去看看,忽听一声吼,院墙上爬上许多的人来,撒子忙带人冲上去乱打,可架不住对方人多,还是让人进了院子。撒子急了,唯恐他们冲进内院,便掏出兵器,死命的一阵乱砍。顿时血肉横飞。俗话说,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些强人原本都是些乌合之众,仗着人多,想来趁火打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们也没想到会遇上埋伏。见对方有准备,撒子又骁勇,便都挤作一团直往后退。此时一个为首的人大叫道:“这里面的金银珠宝比皇宫里都要多!随便拿上一件,就够你们下半辈子用的!想要发财的,都给我往里冲!别给老子当孬种!”

    他这样一喊,有几个胆大的就冲上前来,剩下的人见状也一窝蜂的上来。撒子忙护在二门口,也叫道:“给我把门守住了!不能让强人进去祸害我们的家小!待杀退强人,皇子定然会论功行赏!”

    那时候的家丁,也大都是子弟兵。父母在府里做活,把儿子闺女也带进府里,男的做家丁,女的做丫头。待到成年,再许配本府的丫头小子,如此一辈一辈往下传。因此,这些个家丁不是老婆在里面,就是姐姐妹妹或者妈妈在二门里面,东西府两边。听得撒子这话,想想强人们一贯的奸淫掳掠,顿时气冲斗牛,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拼死相搏,一气把强人逼到墙角。强人见抵敌不过,就要上墙逃跑。撒子眼尖,见为首的那个也要逃,便冲上去,想要生擒。谁知那人见撒子过来,一缩身子,就从他手下逃脱了。撒子急忙上手一抓,却把那人蒙脸巾扯了下来。那人一惊,本能的一回头,跟撒子正好打了一个照面。此时虽是四更天,但星光明亮,加之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撒子把此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一见露了相了,再顾不得别的,纵身一跃翻墙而去。

    却说内院之中早已听到了动静,应皇子急着要出去看,可二门外面也上着锁。又担心西府的老夫人,便执剑在两府之间不住穿梭,直到天亮。二门开时,才看见外面一片狼藉,好在府中之人并无伤亡。

    “若非皇妃提醒在先,真不敢想象今日会是何等局面!”撒子此时回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

    “全亏有你。”应皇子拍拍撒子的肩膀道,“只是不知义父那边如何。”

    “有大麻花在,定然无事。”撒子道。

    “强人可是洋人?”应皇子问。

    “并非洋人。”撒子摇头,“听着是本地口音。”

    “那便也不是山北刁民了?”应皇子道。

    “这个……”撒子也不能确定,只是说道,“但为首之人必定是朝歌中人。”

    “哦?”应皇子忙看撒子,“从何而知?”

    “山北刁民餐风露宿,大多面皮粗粝黝黑,可昨日那为首之人却是白净富态,看着倒像是一个掌柜老爷。此乃其一。”撒子边说边捋着胡须,回想着说道,“且,不管是山北刁民还是绿林匪帮,都有各自通行的行话。不会直白说出发财二字。”

    撒子说着,思路逐渐清晰,抬头看着应皇子道:“故而这帮人极有可能都是出自本地,只是临时集结,故而稍遇反抗便溃不成军。”

    “如此说来,皇妃所言没错?”应皇子有些激动的说道。“该是通知商会,以免大家受害。”

    “商会那么多人,皇子该通知哪个?”撒子道,“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便是信了,都做提防。可洋鬼子处处受挫,又怎会干休?若是见大户人家不好下手,便把毒手伸向百姓,他们手无寸铁,岂不是更加受害?”

    可应皇子既然知道了这回事,又怎能装聋作哑,让洋鬼子肆意为害?回去便跟皇妃说要去面告圣上。皇妃赞成撒子的意见,说道:“你无真凭实据,万一被洋鬼子反咬一口,你该怎么办?别忘了你还有公务在身,万一惊动了洋鬼子,让他们逃之夭夭,你又怎么向圣上交差?”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应皇子怒道,“我若不知情便罢了,既已知道,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听之任之?”

    “我们可以这样。”皇妃见应皇子盛怒之下,听不进劝告,便转而说道,“你明天去了商会,就说家里遭了贼了,让大家也要防备着些。他们要是听,就是他们的造化,但要是不听真遭了抢,你也是尽了力了,——你说这样好不好?既提醒了大家,又不至于牵涉到洋鬼子,从而打草惊蛇。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嘛。”

    应皇子无奈,只得依着皇妃所说,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商会,跟黄会长说起家中遭抢:“……所幸府里一向防守严密,故而贼人未能得逞。还请黄会长告诫诸位同仁,让大家早作防备,以免受害。”

    “啊?可看清是何方贼人?”黄会长惊问道。

    “……”应皇子稍作沉吟道,“贼人俱都蒙面,未看清面容。”

    “定是山北刁民!”黄会长恨道。“每到冬春之时,必来相扰。唉!朝廷真该出兵剿匪,最好能将山北夷为平地,以绝此患!”

    应皇子见黄会长将他所说归为山北刁民一般的小打小闹,心里着急,可又不能细说,只得又再三嘱托一番,便离开了商会。

    此后两天,一片太平,街面上没有听到任何商户或者人家被抢的传闻。皇妃和应皇子正自狐疑,可随后几天便频频爆出强人入户抢劫,抢的还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一时之间,朝歌又是家家闭户,人人自危。因为被抢的都是非富即贵,于是民间又传,说这是一伙劫富济贫的好汉。可连着好几天,劫是劫了好些富户,可却没见济一家贫。这一天更是闹出了人命。原来这一伙强人竟抢到了刑部王大人的别院。别院地处城郊,平日本无人居住,只有些家仆看守。那一日也是巧了,王大人的独子因外出游玩不及回城,便夜宿于此。夜里被强人惊醒,出去抵御时,竟被强人活活刺死。如此一来,震动朝野。刑部的人如过江之鲫,撒开了四下访查强人踪迹。还到东府问询被抢经过。事到如此,应皇子只得还照着给黄会长所说的又说了一遍。

    刑部这次真是着了狠了。你想,他们是干什么吃喝的?街面上被抢了那么多人家,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你却一个强人也抓不到。这也罢了。这回竟抢到自家老板头上,还搭上了老板的独子,你让他们这脸往哪里搁?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封锁了出城的道路,又挨家挨户搜查,恨不得挖地三尺,可却没有一点收获。没发现一个可疑之人。

    又是匪盗抢劫,又是官府盘查,搞得个朝歌城中谁也无心做事,只求能够自保。应皇子也关了铺子,只在家守着。就在这时,皇妃收到了绿冬的来信。皇妃满以为是绿冬跟三皇子问到了那个地方,可打开信笺一看,却是一首诗。她当时就泄气了,“哎呀!”了一声,就将信笺丢在一旁。

    “怎么?可是绿冬有什么事情?”应皇子问。

    “哪儿啊!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写什么诗!”皇妃最头疼的就是这些个诗词歌赋,她没有一丁点这方面的本事,看着就头疼。更何况此时心里着急,更是没有好气。

    应皇子捡起信笺来,上下看了一遍,见丫头们都在,就没有说话,也将信笺放在一边说道:“她也是好意问候。哎?绿冬近日可是来过?”

    “嗯。”皇妃点头道,“前几天她过来说是家里要给她说亲。”

    “哦?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应皇子问。

    皇妃看了看屋里的丫头们,只说自己不记得了。

    入夜,丫头们收拾完都下去了,应皇子才又拾起那封信来,问皇妃:“可是绿冬有事要告诉与你?”

    “你怎么知道?”皇妃一边涂着面膜一边问道。她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再懒惰下去了,还是要将日常护理进行到底。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不能等到老了丑了才着急补救。

    应皇子抖开了信笺念道:

    “张灯结彩又一春,

    家家户户放歌声

    圆圆满满祝福到

    甲乙丙丁齐欢腾

    十全十美十分好

    万事如意在今朝

    二人同心情比金

    豪气干如云九霄”

    应皇子念完笑着说道,“这哪里能称得上诗!国公府也是诗礼之家,绿冬怎会写出如此半白半文,前后不通的诗句来。”

    皇妃是瘸子听不得短话,顿时脸一沉说道:“她写不出来那谁写得出来?这难道不是她给送来的吗?!”

    “是呀。”应皇子道,“正因如此,我才问是否绿冬有事相告,不能明言。故而强凑出这几句来。”

    应皇子这么一说,皇妃才反应过来,忙把信笺拿过来,一句一句读着,可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也没听出个地名儿来,便又把信一丢,抱怨道:“这个绿冬!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忽又想起来,说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一首藏头诗?”

    “藏头诗?”应皇子正欲拿过信来,重新看过。却被皇妃一把抢了过去,念道:“张灯结彩又一村,——张

    家家户户放歌声,——家

    圆圆满满祝福到,——圆

    甲乙丙丁齐欢腾,——甲

    十全十美十分好,——十

    万事如意在今朝,——万

    二人同心情比金,——二

    豪气干如云九霄,——豪

    ……张,家,园,甲,十,万,二,豪,?这是个什么啊?这哪里像是个地名儿嘛!”

    “地名?”应皇子只当这又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什么游戏,皇妃念时,他就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看着,听皇妃这样说,便接口说道,“我只听说过有个张家园甲十二号,没听过还有十万二号。”

    “啊?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吗?”皇妃大喜过望,忙过来蹲在应皇子脚边问道。

    “不是你念的吗?”应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