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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境内,气氛压抑,旁人大气都不敢喘,但就有这么个特例,扈颜笙。
他今日踏足流火宫中,丝毫不避讳,一身月白色衣袍,玉带束发,面若冠玉,眼角微挑,整个人很悠闲。
直到一处宫殿,他信步走进去,微微颔首,“陛下”
殿中解乾宇揉了揉眉心,一旁床榻上的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处于昏睡状态。
得到解乾宇首肯,他才前去。
当日凌若汐气息微弱,大夫都说救不了,却不知那个希儿姑娘出现,事情有了转机。
是扈颜笙领着希儿去的,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扬言此女子可换命,如今他每随意出皇宫,为凌若夕诊治。
凌若汐性命无碍,气色恢复不错,只是迟迟不醒。不过今日便能了,扈颜笙装模作样,须臾间,床榻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睫毛轻颤。
醒过来的凌若汐视线盯着床边帷幔,直到胸口痛感袭来,疼得她呼吸困难。
扈颜笙解释道:“娘娘这是排斥反应,还需调养。”
为庆祝皇后娘娘凤体恢复,宫中大摆筵席。
只是热闹是属于旁人的,正主一直未露面,这昏迷便是半年。
凌若汐得知大姐在途中遇害,同解乾宇争吵,却不想失手重创她。
心中一阵抽疼,她捂着心口,近来总觉得心郁气短,呼吸不畅。
贴身侍女找到她时,她一人站在成楼上眺望远处,伺候的婢女拿着狐裘替她披上“眼下初春,天还是凉的,娘娘你身子刚好,莫要在这吹风”
“是啊”凌若汐在侍女搀扶下走下台阶。
经历过一次失而复得,解乾宇对凌若汐很是珍重,每日都会陪她,各种示好。
“陛下不用如此,当日是若汐过于冲动,罪该万死。”
当初她以为是解乾宇派人,拦路刺杀,只是没想到是花月内有人让大姐死。
毕竟宁淑君以两国和好为由,交出治疗瘟疫的药方,流火也信守承诺以十座城池赠予。如此功高震主,赢得人心的壮举,怎能不让幕后之人眼红。
只是她欠大姐的还不了,之后得知自己能活命,是以旁人性命为代价,她心中惶恐。
一个白玉般的陶瓷娃娃出现在眼前,这娃娃全身上下都破损的痕迹,却被粘连着,很容易碎裂,凌若汐看的呆了,“这是?”
“为你诊治的人送的”
凌若汐一字一顿念叨:“希儿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本来心情不错的人面色一冷,“提她做甚,一个细作而已。”
“臣妾想求个恩典”她该猜到了,自己的命是拿希儿换的。
看着修好的薪坟,凌若汐摩挲着手里破碎的娃娃,将她放进去。
初见时自己是不喜希儿的,以为她是狐媚一样的女子,可后来她也帮过自己,那天凌若汐被放出来,之后一只未见希儿,没想到解乾宇要将希儿当做试验品送给南槙族。
她正在捻着香,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对于破坏气氛的人,凌若汐很是不满,
“皇后娘娘”
大约是等不到凌若夕的答复,那人只得亲自来。
凌若汐没丝毫犹豫,拔刀相向,“你来做什么?”
扈颜笙退后避开指向他剑,笑容诚恳,“在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皇后娘娘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凌若汐冷哼,“凭你,也配。”
扈颜笙的目的便是解乾宇,是他找到魔刀,此番战事也是他挑起,本想那魔刀上所附着的魔物能夺舍成功,结果解乾宇身上的帝王气运,难以控制。
凌若汐便是最好的帮手,毕竟她也感受过被魔剑砍过,生命流逝,何等痛苦。
“皇后娘娘昏迷这半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吧”扈颜笙说,“如今的流火人人自危,稍不留心就会赢来杀身之祸。”
“他在外暴虐成性,滥杀无辜,手段残忍,娘娘就打算无动于衷。”
回到宫里,凌若汐便坐在寝殿,闭目养神。
突然她睁开眼,便见有人靠的很近。她正要起身,解乾宇拦住她,让她不必如此。
“做噩梦了”
“没有”凌若汐平静的回答。
“可是在怨我”是啊,当时不真怎的,拔刀刺向她,事后很是痛苦。
他这些天一直在自责,希望凌若汐原谅自己。
“陛下为什么重用南槙族?”还编出谎言,是因为南槙族为复仇才对他种下蛊,可实则是魔刀作用。
就算她要废了解乾宇武功,可魔刀带给他的力量,无与伦比,难怪当时毫不在意。
显然解乾宇生气了,一把捉住凌若汐脖颈处“孤一再妥协,避让,你还要如何?”
“明明当初约定好,一起开疆扩土,壮大流火,庇佑天下,可你却半途舍弃。”而自己一直由着她胡闹。
凌若汐毫不在意,双眼盯着发怒的人,“你杀戮过多,我的命是掠夺他人的,到头来早就是追逐利益的人,所以你我都该死”
最终他放手了,“成王败寇自古的道理,你一再阻挠,有何用,若是反过来,花月国岂会放过你我”
他又补充了句,“你的那位大姐早就被他们秘密处决,如今将这口锅扣在孤身上,借口为其寻仇。你觉得自己说的动他们退兵吗?”
凌若汐垂下眼帘,“说不动”,花月如今反击,很是凶猛,她是知晓。
当初想问题想简单了,流火占据优势,她尚可以劝说解乾宇。但是花月那边,一想到大姐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凌若汐很是心痛。
“臣妾想前往花月,无论生死总要试一试。”
“愚蠢”
凌若汐也是嘲弄自己“是啊,愚不可及”但是战争不结束,附有魔物的魔刀就会不断吸收战场上的血气,增进实力。
“不必了,他们乱了”
她一脸疑惑,“额”
“孤可不喜帮别人背黑锅”
花月就算再叫嚣,也没那个能耐,要不是有个打着为师父报仇的蠢蛋,在前面杀敌,鼓舞士气。后边哪有人敢蹦哒,解乾宇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今那个女子该是有所行动,前线的捷报早就传来,花月屡战屡败,不过是在几次作战中小胜了几场,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用不了多久,战事自会平息。”见她有所动摇,“不肯妥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