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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说万法缘生,无论是善缘还是孽缘皆是法,而法则是天地之间的至理。
而天地至理在道家则被称为道,所以缘分这个词最终也被道家所借用。
如今李毅在进到船舱之后便感觉他与这艘船上的人之间定然是有些孽缘。
当李毅一脚踹开船舱的舱门之后,里面的人立刻全部都退缩到了船舱的一角。
并且他们全部都抱着脑袋蹲在那里,因为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只要你不抵抗一般的情况下盗匪不会主动杀人。
毕竟如果谁会嫌弃赎金太多呢,即便是那些交不起赎金的家伙将之卖给牙行也能赚上一笔。
而盗匪之中的水匪更是会恪守这条江湖规矩。
这倒不是水匪相对于其他盗匪更加仁慈,完全是因为水匪的打劫环境与陆地上的那些同行不同。
陆地上的盗匪在打劫时如果将对方逼急了即便是打劫不成还可以快速撤退。
但是水匪则完全不相同,毕竟船就那么大一旦将船上的人都逼急了对方拼死与自己这方一搏,自己这方很可能会损失惨重。
所以穆风翔才会在第一时间就带着众人一起蹲在了角落摆出一副毫不抵抗的样子。
这其实也是因为刚才青统领他们已经被李毅等人给彻底干趴下了,否则此刻穆风翔一定会叫嚣着将眼前这些水匪全部都砍掉四肢丢尽陈水里喂鱼。
“好汉们有话好好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谈!”
当他看见李毅带着一群人走进船舱之后他立刻急声喊道。
“刚才还没注意没想到这艘船竟然如此豪华啊!看来这船主乃是条大鱼啊!”
还没等众人说话走进船舱的齐宁看了看船舱里极尽奢华的陈设不由学着盗匪的口吻说道。
“这位女大王,您看上什么尽管拿,我只求您高抬贵手莫要伤了我等的性命。”
穆风翔听到对方率先说话的竟然是个女子便以为这一伙水匪的头领乃是这女子。
于是他立刻高声哀求道。
见对方竟然如此说,李毅等人都不由哄堂大笑。
而上阳先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抱着头但是刚才不经意的一瞥之下好像在这群水匪之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与此同时躲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胖子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这胖子便是杨平,就在刚才李毅与青统领等人战斗的时候他悄悄地跑到了船尾,当时他感觉船尾过于空旷肯定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于是他又悄悄地打开了船舱的窗户钻了进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进船舱里后脚李毅等人就杀了进来。
这一下他与穆风翔等人一般都成了瓮中之鳖。
而他此刻正躲在人群的最里面并且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往裤裆里埋,他作为常年杨氏商行的掌柜常年在外跑因此对于盗匪的行事作风非常的了解。
一般情况下如果被自己打劫的人不听话盗匪们一般会拖出一个来杀鸡儆猴。
而这只被杀的鸡大概率是比较显眼的人。
所以一旦你与盗匪们目光对视那么盗匪们大概率会将你视作那只可以用来儆猴的鸡。
但是当李毅等人一起发出笑声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不由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笑声为何如此熟悉,为何我感觉这些笑声我好像都在哪里听过?”
杨平不由在心中暗自想道。
虽然很有可能被这些水匪们发现自己偷看他们,但是心中的好奇却驱使着杨平悄悄地抬起了脑袋。
就在他快速的一瞥之下杨平便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些盗匪自己竟然都认识。
“怎么是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身边再次响起了一声询问。
“怎么是你?”
而问出怎么是你的正是上阳先生。
“怎么是你?”
这一次询问的人变成了敬子正,而他的目光则是紧紧盯在了上阳先生的身上。
可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声音响起。
“怎么是你?”
这一次是众人发出的疑问,而这一次询问的对象则是变成了杨平。
此时现场的场面多少显得有些混乱。
穆风翔和金石等人全都抱着脑袋看着眼前这群人不停地问着“怎么是你?”
他们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清眼前之人之间的关系。
“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真的遇到了水匪了,原来是你们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杨平立刻站起身来,同时他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杨平莫要与我们套关系,我们是敌是友还说不准呢!”
见杨平大咧咧地准备上前安肃将手中的镗猛地朝前一伸然后厉声道。
看着那锐利的镗尖杨平不由心中一惊。
“安君,您这是干什么?我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杨平看到李毅等人都冷漠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误会?我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误会。”
安肃依旧冷冷地说道。
“没错,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杨平与那安州节度使乃是一伙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齐朝也不由上前厉声道。
“果然这些家伙还是知道了我与师伯之间的关系。”
此时杨平知道再掩饰也没用了。
“各位,杨某并非要故意欺骗你们,那安州节度使只是我的师叔而已。”
杨平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并且我事先也不知道我师叔和你们之间会产生矛盾啊!”
杨平继续解释道。
被他这么一说,安肃等人也感觉他好像说得有些道理。
想他杨平与自己这些人也算是一路同甘共苦,如果他真的要联合石方正来算计自己这些人那早就可以动手了,何至于能够让自己等人如此轻松就逃走了。
“即便你事先不知道,而如今我们与安州节度使有仇我等又如何能知道你现在会不会出卖我们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安州节度使呢?”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海尹抱着膀子靠在船舱的门口幽幽地开口道。
“我们一起同行数千里,这一路走来难道大家还不知道我家掌柜的人品吗?”
突然一个声音自船舱下面传来。
李毅定睛一看竟然也是自己的老熟人。
“朱大哥!”
“李公子,我虽然不能完全算作局外人,但是在此事上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朱更始抱拳朝着李毅拱手道。
“我跟随我家掌柜时间并不是很长,以前我一直跟随的乃是我家掌柜的兄长,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我家掌柜此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听完朱更始的话李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毅我也觉得杨掌柜应该不是那种用心险恶之人。”
齐宁看着满脸局促的杨平坚定地说道。
“你就是李毅?”
就在李毅还在思考自己是否能够信任杨平的时候一个人突兀的站起身来然后快步走到里的身前。
“快把那本秘籍交出来。”
还没等李毅反应过来那人便朝着李毅伸出手来。
众人都不由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又高又瘦的家伙。
“你是什么?什么秘籍?”
李毅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家伙。
“就是记载这机关术的秘籍啊!”
此时的金石激动地将手伸到李毅的面前。
之前他还一直担心自己到了升州怕是很难找到李毅,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完全走出安州便遇到了李毅。
“什么机关秘籍?真是莫名其妙!”
李毅一把就将他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给打了开去。
“你休要糊弄我,你们能造出滑翔翼定然是看过那本秘籍的,我师父说当年门中的那本秘籍被人偷走是不是你们干的?”
金石一脸倨傲地看着李毅丝毫没有注意如今自己现如今的身份。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李毅完全听不明白眼前这个瘦竹竿的意思,于是索性不想再理他。
“快还我师门秘籍来!”
金石一把抓住李毅的胳膊不依不饶道。
“把你的手拿开!”
安肃冰冷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他手中的镗已经被他握紧。
“安君莫要激动,他不知礼数你们不要见怪。”
眼看着安肃就要动手,杨平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立刻冲到了安肃的面前央求道。
“你认识这家伙?”
李毅稍一握拳便将金石的手给震了开来。
“李公子,这人名叫金石乃是我的同门师弟。”
杨平客气满脸堆笑地解释道。
“同门师弟?还姓金!这位莫不是与那安州州城的城主有什么关系吧?”
敬子正瞬间就想到了安州州城的城主金开。
只是眼前之人与那金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那金开又矮又胖完全就像是个冬瓜,而眼前这人又高又瘦完全就像是根莴苣。
“没错,金开乃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兄长。”
金石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听他如此说杨平不由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脸的无奈。
眼前这位师弟虽然在机关术上乃是个绝世天才,但是在为人处世上简直就是毫无经验的小白。
“哦!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之所以逃到这里就是拜你弟弟所赐吗?”
海尹颇有兴趣地问道。
“我知道啊,但是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弟弟与你们有仇是你们和我弟弟之间的事情这与我又有何干?”
金石耸了耸肩然后一脸淡然地说道。
“正是好魄力啊!算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安肃不由称赞了一声。
在他看来能够如此坦率之人必定是个性情中人,这种人大多都是值得相较的好汉。
而杨平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金石。
原本门中之人一直认为这金石乃是个只知研究机关术对其他毫无经验的怪人。
但是在杨平看来,刚才从金石的所说的那番话便可以看出这金石绝非等闲之辈。
并且他平时那副好不知人情世故的样子很可能都是表演出来的。
想到这里杨平不由心中大骇,如果真的是如自己猜测的这般,那么这金石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转念一想杨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着实有些可笑。
“姓李的小子快快将那机关秘籍拿出来,我只是看看并不要你的。”
金石依旧不依不饶地问李毅索要机关秘籍。
“我真的没有什么机关秘籍。”
李毅也看出这金石与常人有些不同,于是他直接说道。
“不可能,如果没有看过那本秘籍你又是如何做出滑翔翼的?”
对于李毅的说辞金石完全不相信。
“我师弟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什么机关术的秘籍,他之所以能够做出那滑翔翼全部都是我师父教的。”
敬子正见那金石还在喋喋不休的追要什么机关术秘籍,于是他立刻挡在李毅的面前解释道。
原本他看到上阳先生也在这船上想要与他打个招呼。
但是这金石却是一个劲的嚷嚷着,让他都没有机会与上阳先生叙旧。
“你师父?他在哪里?看来那机关术是在他那里了,我这就去找他将机关术给要回来。”
听到敬子正说李毅的机关术都是李毅的师父教的,金石立刻一把抓住了敬子正继续叨叨个不停。
这一下子李毅、敬子正和穆君合三人全部都用冷冽地目光看着金石。
一股肃杀之气在船舱之中快速蔓延开来,蹲在一脚的郯国众人不由都吓得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相互靠近了一些。
“你敢如此侮辱我师父,这是要挑衅我们了?”
面对金事污蔑自己的师父泰极子偷盗了墨家的机关术典籍李毅师兄弟三人全部不由义愤填膺。
要说自己的师父坑人他们还能相信,但是关于盗窃他师父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
“机会息怒,息怒啊!我师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是非常痴迷机关术的人,他见到你们能够造出在天空中飞行的机关物,于是他见猎心喜想要跟你们请教一下。”
杨平见李毅师兄弟三人已经露出了淡淡的杀机,他不由吓得感激跑过来打圆场。
同时他也不住地朝金石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此时他心里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金石并非是什么心思深沉之辈,他完全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傻子。
“我不希望再从他嘴里听到如此污蔑我师父的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下来如果他单杆再对我师父言语不敬我会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一直没有说话的穆君合此时目光森寒地看了一眼金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