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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夫人急忙吩咐婆子去请和古府相熟的闵大夫过来,自己匆匆穿了衣服,扶着竹青,带着众丫头婆子,赶到了松风院。
李小暖手脚冰凉,浑身滚烫着晕睡不醒,李老夫人急急的吩咐小丫头用汤婆子给李小暖暖着手脚,用凉水湿了帕子搭在李小暖额头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闵大夫被婆子催促着,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进了松风院,坐下来喘息了好一会儿,调整平复好呼吸,才伸手搭在李小暖露在外头的手腕上。
李老夫人端坐在床头,焦急的等着大夫的诊断。
闵大夫凝神诊了将近一刻钟,才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李老夫人,微笑着说道:
“老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小姐不过是受了些小风寒,虽说急,倒没什么大碍,我开个方子,发散发散,再歇上几天,也就好了。”
李老夫人松了口气,面容放松下来,让着闵大夫到外间开了药方,吩咐取了双倍诊金,送闵大夫回去了。
方子上都是家里日常有备的药材,婆子很快从药库配齐了药过来,李老夫人直看着李小暖喝了药,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才嘱咐魏嬷嬷和兰初好好侍候着,扶着竹青,往明远堂回去了。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辰末时分,李小暖才从晕睡中醒来时,周夫人、古云欢和古萧已经过来看过几趟了。
兰初见李小暖醒了,急忙遣了几个小丫头子,往各院送信报平安去。
巳末时分,李小暖又喝了遍汤药,身上的热稍稍退了下来,人也舒服多了,吩咐兰初扶着她起来些,半躺在床上。
古萧掀帘子进来,见李小暖身后垫了几个大垫子,正清醒着半躺在床上,惊喜起来,
“暖暖,你醒了?好些没有?我刚和老祖宗说,你总也不醒,要再请个大夫过来诊一诊才妥当,你醒了就好,把我吓坏了。”
古萧侧着身子坐到床沿上,关切的看着李小暖说道,李小暖微笑着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好了,你别担心,昨天受了凉,咳,咳。”
李小暖说着,咳了几声才接着说道:
“一点小风寒罢了,我再歇几天就好了。”
古萧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祖宗也这么说,我看你病着就心急的不行,暖暖你不知道,二姐姐早上来看你时,哭的什么似的,说你这病都怪她,她不该昨天拉着你去那么冷的水阁里喂鱼,更不该光顾着二表姐,把你给带丢了。”
李小暖笑了起来,咳了几声,低声说道:
“这哪能怪她的?!”
“老祖宗说,你这病怪是怪她,不过倒不是因了昨天的事,是因为她天天偷懒不管事,把你身子累垮了,这才病倒的,二姐姐今天吃了早饭就去前头翡翠厅理事去了,说往后不偷懒了。”
古萧边说边笑着,弯着眼睛看着李小暖说道:
“暖暖,往后你就没病也经常装装病,这样二姐姐就能勤快多了。”
李小暖心里暖暖酸酸的笑着,眼泪滴了下来,古萧呆了呆,李小暖忙笑着说道:
“没事,你今天要去拜望哪家?那些亲朋故旧的,到底拜会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下午再去趟靖江侯家,大表姐夫前些日子出门了,今天刚回来,晚上恪表哥邀我吃饭,说是要带我认识几个名门才子。”
古萧笑着说道,李小暖眼神微微沉了沉,想了想,抬头看着古萧,斟酌着问道:
“那个恪表哥,真的对你好?”
“当然!”
古萧立即肯定的答道,转头看着李小暖,疑惑起来,
“暖暖,你怎么这么问?恪表哥是我嫡亲的表哥,从小就对我极好,汝南王府也一直极照应咱们家,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能这么问呢?!”
“是我说错话了,我就是觉得表少爷对你这样好,真真是难得。”
李小暖忙笑着解释道,
“没什么,你别多想。”
古萧松了口气,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恪表哥不光对我好,对二姐姐、对你也好得很呢,前儿还问我,二姐姐喜欢吃什么,你最喜欢吃什么,说是要让点心房做了,天天送过来呢!暖暖你不知道,汝南王府的点心,在京城可是头一份的!二姐姐最喜欢吃他们家的红豆酥,暖暖你想吃什么?我和恪表哥说,让他们家点心房做出来给你吃。”
李小暖抬起头,郁闷异常的看着越说越兴奋起来的古萧,咬着嘴唇想了想,板着脸,看着古萧说道:
“你又犯糊涂了不是!二姐姐和我,都是深居内院,没出阁的姑娘家,连名字都不能让人知道的!你怎么能这样把二姐姐和我喜吃这个、爱穿那个,这样那样的到处乱说的?二姐姐和我这些闺房私密事,都你这样乱说出去,是成心要坏了二姐姐和我的名声吗?”
古萧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挠着头,困惑的看着李小暖说道:
“暖暖你怎么这么说?我就是和恪表哥说了,跟外人,连半个字也没提过,外头也没人跟我提过你和二姐姐,我没有乱说坏了你和二姐姐的名声。”
“哼,外人?恪表哥可是姓程,不姓古!他就是外人!这女孩子的闺房私事,连自家兄弟都不好多说的,你竟然和个外姓人喋喋不休!再说了!”
李小暖话说的多了,有些气急,咳嗽突然剧烈起来,古萧满脸紧张的站起身,从兰初手里接过杯子,递给李小暖,李小暖接过杯子,喝了口热水,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再说,你和他说,他再和别人说,一传十、十传百,没多长时间,这京城就得传遍了,二姐姐和我,岂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暖暖,不会吧?恪表哥知道轻重,不会和别人说的。”
古萧迟疑着,底气不足起来,李小暖盯着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问道:
“那你那个周大哥呢?那个景王!他知道的,景王是不是都知道?”
古萧呆住了,耸拉着肩膀,垂下了头,李小暖伸出手指头,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古萧的额头骂道:
“你这个笨蛋,再这么傻下去,二姐姐和我,早晚得被你给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你那嫡嫡亲亲的恪表哥,可跟你透过半句那姓周的是谁?这是京城,不是上里镇!往后,凡事你都得留个心眼,多听多看少说,就说话也只能说半句!听到没有?”
古萧被李小暖骂得缩了缩脖子,连连点着头,
“暖暖你别生气,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别生气,你还病着呢。”
李小暖一边咳着,一边喘着气,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了,程恪对古家,和对她,不能混在一起,汝南王妃和周夫人是嫡亲姐妹,昨天看那样子,这两姐妹感情也极好,那个混帐东西,是过于骄横自大,混帐拔扈了,可认真说起来,倒也不算下三滥,又有汝南王妃在,断不会因了自己,就对古萧不利、对古家不利,古萧和他一处,倒也无碍。
李小暖闭着眼睛往后靠到了垫子上,歇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满眼关切担忧的看着她的古萧,脸上露出笑容来,低声说道:
“我没事,歇两天就能好了,你别担心。”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古萧,你出去,别的也就算了,就只一样,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我,人家就是提了,你也不能接一个字,听到没有?不管跟谁,关于我,都不能说一个字、接一个字!”
古萧困惑着看着李小暖,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暖暖,京城没那么可怕的,你也小心的太过了。”
李小暖无奈的白了古萧一眼,想说话,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不说了,对于他,这京城,可能真没那么可怕,他毕竟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之子,连着汝南王府和镇宁侯府,就是在这京城,也算得上是名门贵子。
他和她,也是一样的贵贱不同。
李小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古萧轻轻站起来,弯着腰,怜惜的看着李小暖说道:
“暖暖,你累了,我先回去了,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若是晚了,我就不过来看你了,你也别等我。”
李小暖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古萧弯着眼睛笑着,直起身子,转身出去了。
戌正时分,德福楼宽阔的侧门外,程恪和周景然并肩站着,看着小厮半拖半抱着古萧上了车,十几个小厮、长随、护卫簇拥着车子,往古府方向行去。
眼看着一串灯笼转过街角,看不到了,程恪才阴着脸,和周景然上了一辆车子。
宽大异常的车厢里,周景然歪在大靠垫上,笑眯眯的看着面色阴沉着坐在旁边的程恪,感叹着说道:
“这丫头,每次都有让人刮目相看处,古萧是个傻孩子,还太小,往后可不能再这样灌醉他了。”
“嗯,今天也是急了,这咳嗽,最伤肺经,那些江湖庸医,只会害人,得让顾太医过去看看才行。”
程恪皱着眉头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