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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老夫人说笑话般将李小暖和古云欢准备开点心铺子的事,说给了周夫人,周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小暖叫了冬末进来,细细和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冬末兴奋起来,李小暖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原本我想着,给你定个月例,一个月十两银子,后来一想,定死了倒不合适,这一个月十两银子,说不定倒是委屈了你呢,这样吧,你们两口子,每年拿二成红利,旁的,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冬末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小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
“不用那么多,哪要那么多?!五分就行,我们两个,五分红利就行!那也比现在不知道多出多少去了!”
“你也别推辞,这红利可不好拿,生意要做得好,得极用心才行,真做砸了,可就一个大钱也没有了!”
“不要那么多,姑娘,没有这样的规矩,云水间的掌柜,一年也不过一成红利,我们两个,跟云水间的掌柜可比不得,就五分红利,足够了!”
冬末认真的说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冬末,半晌才叹着气点了点头,
“那就五分吧,你五分,阮大福五分,不能再少了,这铺子能开成什么样子,我心里也没个底,若好也就算了,若不好,倒连累了你们两个。”
“必定是好的!姑娘这么聪明,做什么能有个不好的?!”
冬末坚定的说道,李小暖失笑起来。
隔天,李老夫人仔细挑了个精干的老管事,郑重交待了,让他过来见了李小暖,李小暖叫了冬末夫妇过来,四个人一起,细细的商量了半天,才让冬末夫妇和老管事出去打听行情、寻找铺面去了。
对于这挣钱的事,李小暖精力十足。
老管事带着阮大福,挨个看着京城各处大大小小的点心铺子,每天一大早,人家开门前,就找好合适的地方,直蹲上一天,详细记着人家铺子的位置、大小、一天有多少人进出,哪几样点心卖的最好……诸如此类,直看到人家关了门才回来,晚上,老管事看着阮大福理好一天看到的东西,一一写在纸上,交给冬末,第二天带给李小暖。
李小暖悄悄交待了冬末,让朝云只借口说要在点心铺子边上搭着开茶楼,凑了过来,带着冬末,跑遍了京城大小经纪行,寻找着合适的铺子。
李小暖忙完了府里的琐事,就埋头在冬末送进来的纸片里,仔细整理罗列着,挖空心思的想着新鲜的点心样子,虽忙,却忙得兴致高昂。
中间,李小暖又跑了几趟郑府,和古云欢商量着,古云欢倒也干脆,只出银子,任事不管,但凡李小暖说的,都好!
八月里,郑季雨专程上门报了喜,古云欢怀孕了,周夫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关注点,兴奋着紧张起来,每天忙着炖这个汤,做那种点心,一天几趟的遣人送过去,李老夫人任她忙碌着,也不理会。
老管事看定了铺子,和李小暖细细禀报了,李小暖又和李老夫人商量了,李老夫人比李小暖更有兴致,干脆带着李小暖,坐了轿子,在铺子前后兜了两三圈,看的满意了,才定了下来。
朝云也定下了点心铺子对面的一间铺子,顶下来准备开茶楼。
李小暖去了趟郑府,告诉古云欢铺子的位置、大小、价钱,古云欢神情厌厌的,根本不愿意多听,只挥着手说道:
“小暖,我跟你说过了,你定下来就行了,不用跟我说,说了我也听不懂,你只告诉我,要拿多少银子出来就是了。”
李小暖无奈的看着完全放手、任事不管的古云欢,叹着气,接了银票子,斜睇着古云欢问道:
“我让阮大福试了不少新鲜样的点心,本来想见样送些来给你尝尝,可若单送给你,怕不好,要是都送些吧,又怕…….你也知道,万一让人学了去,开张的时候就不稀罕了,开张后我再让人见样送过来些,好不好?”
“可千万不要再送了,你看看,母亲一天几趟的让人送汤水点心过来,我天天恶心得不吃东西都想吐,那些东西,闻着味儿都难受!你可不能再送了!”
古云欢急忙摆着手说道,李小暖笑了起来,忙安慰道:
“也就这两三个月恶心,过后胃口就好了,这一阵子若不想吃,也别勉强自己,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万事无碍。”
古云欢神情厌厌的点头答应着,李小暖也不多坐,略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铺子顶下来,老管事每天看着人从里到外收拾着,冬末和朝云忙着挑选伙计,依着李小暖的想法,现做了衣服出来,准备着铺子里要用的种种琐碎东西,阮大福从府里挑了几个白案厨子出来,禀了李老夫人,准备带到铺子里去用,几个人天天呆在大厨房,照李小暖的描述做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让人送到烟树轩,李小暖尝了,极挑剔的让阮大福一遍遍的重新做过。
一直忙到九月初,李小暖找人卜算了吉日,禀了李老夫人,定了九月初八这一天开张。
李小暖吩咐了冬末和朝云,开张前两天,用心做些点心出来,放到停云堂去,送给那些小厮、长随们尝尝,若觉得好,请他们有机会跟各自的主子提上一句半句的。
九月初,程恪和周景然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在驿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进宫细细禀报了赈济和劝农的详情,缴了差使,各自赶回了府里。
程恪陪着汝南王和王妃吃了晚饭,就借着去景王府,带着几个小厮出了门,在景王府侧门下了马,吩咐南海进去禀了景王,自己换了辆车,洛川赶着车,熟门熟路的往古家后面的巷子里驶去。
两人摸到烟树轩,洛川左右厢房探看了动静,程恪悄悄移到了东厢窗户下,洛川背对着程恪,警惕的四下张望着,暗暗庆幸着,赶着月初,又是阴天,这四下黑漆漆的,到底方便得多。
程恪顺出随身带着的弯刀,划开窗上糊的绡纱,往屋里张望着。
李小暖已经沐浴洗漱了,头发松松的辫成两根,穿着身白绫衣裤,衣服只在袖口和裤角各自绣着几只彩蝶,举动间,彩蝶晃若栩栩如生般飞舞着,程恪微微有些眩目,她还是穿这样精致的衣服好看。
兰初摊了满床的料子,和李小暖一样样仔细挑选着,给古云欢肚子里的宝宝挑料子做衣服。
李小暖拉出块大红绡纱,托在手上比划着,笑着说道:
“用这大红绡纱做身小衣服,二姐姐算着该是明年五六月里生孩子,正好穿这样的绡纱衣服。”
兰初也扯了块粉绿绫出来,
“这一块料子颜色极正,又鲜亮,姑娘看看?”
李小暖点了点头,
“就这两块料子吧,也不用多做,小孩子长的快,一件衣服穿不了几回,就要小了,夫人已经准备了很多了,咱们只用心做两件特别精致的,是个心意就行。”
“可不是,夫人准备的那些衣服,就是一天换三遍,只怕也穿不过来!”
兰初一边笑着说着话,一边招手叫了玉扣和蝉翼过来,只留了大红绡纱和粉绿绫两块料子,其余的都收了下去。
李小暖比划着两块料子,笑着吩咐道:
“我做这件大红的,你做粉绿那件,都不要绣花,针角越细越好,用心慢慢做,小孩子最娇嫩。”
兰初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难得姑娘肯动动针线。”
“嗯,”
李小暖重重点着头,
“我最喜欢小孩子,极小的时候,那手啊、那脚啊,特别是那脚指头,小的象米粒珠,还动来动去的,要多好玩有多好玩!大一点吧,就会跟你咿咿呀呀的说话,你逗他笑,他也会逗你笑,你敢惹他,就哭给你看!再大了吧,会走路了,唉,兰初!”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直起身子,说得兴奋起来,
“你看,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是小跑着的,还是斜着身子跑,你看他要倒了要倒了,偏偏他就是倒不下去,好玩的不行!再大了,就要淘气……”
兰初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姑娘这话说的,好象……好象……”
“好象带过孩子一样?”
李小暖笑盈盈的接过了话头,兰初连连点着头,
“可不是!”
李小暖轻轻晃着脑袋,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我可没带过孩子,以后一定要多带几个孩子!要是男孩子,就随他淘气去,要是姑娘,就养得漂漂亮亮,娇娇滴滴的!”
程恪在外头听得几乎笑出声来,忙捂着嘴弯下腰,肩膀耸动着笑了一阵子,才直起身子,继续往屋里窥视着。
兰初笑了一阵子,将两块料子收到旁边的针线筐里,笑着说道:
“姑娘还是早点歇下吧,明天一天还有得忙呢,那几样点心,我吃了极好,姑娘还要挑剔!也不知道明天阮大哥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几样是不大好做,火候稍差一点,味道就不对,这京城点心铺子这么多,咱们若不做到极处,凭什么在这京城立足挣人家银子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