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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神像的谕令,鸣女的动作丝滑了不少。
但对于神像的要求,她也无能为力。
鸣女的血鬼术能够将对方拉入无限城或者赶出无限城,但却无法控制对方在无限城中的行踪。
只有在传送进来的时候指定位置。
像涂伯乐和神像一开始被拉进无限城那样。
而在无限城中,她的能力更多侧重于操控,对城内建筑物的操控,像魔方一样扭转。
还有监视、侦查与刺探。
可以从本体上分出许多老鼠般大小,眼球型的小型分身,分身们看到的东西,鸣女也能同步看到。
这也让她能随时把握住无限城内的战况。
扮演的,是重要控场角色,不过这意味着,她是无惨手下次需要保护的一个,最需要的是无惨本人…
神像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小心思,大大方方地,解除了凝白月光对鸣女的掌控。
琵琶的丝弦轻轻拨动。
下一个瞬间,一道夹杂着无数圆月刃的巨大剑气横出。
正是黑死牟被传送了过来。
一抬手,就是毫无保留的月龙轮尾。
巨大的剑气瞬间横扫开来。
直直从神像身上划过。
神像像是投影一样,穿着白袍的半身像水波一样微晃一下。
“镜像?”
黑死牟低语了一句,双手紧握着像树杈一样的虚哭神去。
自从也涂伯乐那一战之后,他就没再把虚哭神去专门分出两种阶段了。
之前几百年保持长刀的样子,只是因为从没有对手能够砍断它而已。
铮——
琵琶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道皎白的月光又要落到鸣女的头上。
不过这回,鸣女的反应要快些。
盘坐下的榻榻米一翻,让她整个身形倒转下去,接着,层层叠叠的木板围在她的周身遮住月光的照耀。
长长黑发倒垂下去,露出一只印着上弦,肆的单眼。
一只眼睛就占据了鸣女的半张脸。
文静的身形紧紧沾在榻榻米上,而那一只独目还滴溜溜的转着。
防备着凝白月光的下一次袭击。
黑死牟一个闪身就出现在鸣女身边,满是圆月刃的刃风呼啸而起,和凝白的月光碰撞在一起。
像是击中一滩水似的,顿时四分开来。
“先按大人的指示办。”
鸣女微微垂头。
无惨的命令已经在他们两人的脑海中响起过了。
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再度响起,周围的地形又是一顿变化,一个个方正的木质屋子使劲撞了进来,撞到波光粼粼的镜面空间之中。
在琵琶声之中,还夹杂着几声珍珠落玉盘的清响。
那是传送能力的使用。
黑死牟踩在一块纸糊的门板上面,六只青黄色的眼睛紧锁着一脸从容地站在正中的神像。
除了面对涂伯乐的时候,神像的面容都是千年不变的神情。
对他而言,所有的这些东西,无论是鬼还是人,都是同样的无意义,都不能阻挡他对永恒的追求。
比起这些残次品,涂伯乐才是最重要的钥匙。
能够让他要重返高天原的钥匙!
回归真正属于神的世界、永恒的世界!
血色的虚哭神去不知道神像的追求,只是忠实的履行自己的使命,或劈或砍。
凝白的月光再度环绕成圆盘状。
在神像轻点一下后,快速旋转起来,边缘陡然变得锋锐无比。
接着,又有月华从镜面的边缘照射进来,将鸣女每一下弹奏都纳入其中。
也包括那几下清响。
这几下清响在涂伯乐这边就格外的明显了。
他的上方,原本被雷霆洞穿的巨大空洞忽然错乱起来。
周遭的木质建筑物就像是魔方的格子一样盘旋翻转,要将这一个空洞彻底填充满。
“走了!”
涂伯乐立马反应过来,抓住还在童磨残存的脸上不断啪嗒啪嗒盖章的山形印。
灰色火焰迅速坍缩又爆起,携带着他冲天而起。
灰火无光,不算好看。
但童磨的七彩虹膜滤镜加持下,就显得很好看了,他的脸上,被戳了七八个朱红色的章。
章的颜色深浅不一,但四个古朴厚重的篆字还是能清楚看见的——泰山府君。
不知道为何,被戳上这个章的童磨没有像鬼暴露在阳光下那样化作灰烬,也不像被涂伯乐汲取了鬼之血后经受的衰老。
而是像个正常老死的人一样,七彩光流转的虹膜缓缓遮闭上,他少年的面容里,焕然有了老人的安详。
死得很安详。
在童磨闭上眼的同时。
正不断向上冲刺,想要冲出无限城的涂伯乐身形忽然一停。
在他的前方,桃红色短发,全身刻满深蓝色刺青的少年突然出现。
怀里还抱着一只印着白色栀子花的瓷瓶。
在他的后方,刚刚露出的几分晓月曦光的天空被茶色的榻榻米遮住,明黄色的烛光再次充斥了整座无限城。
“鸣女又腾出手了啊…”涂伯乐无奈地喃喃句。
刚刚的无限城太过安静了。
显然是那座瞩目的神像将仇恨拉住了。
现在,短促的琵琶声再度响起,自己的眼前又冒出来两名上弦了啊…
上弦之叁,猗窝座。
上弦之伍,玉壶。
给足了他涂某人面子,不过他还是要问上一句。
“无惨那家伙呢,没空来吗?”
语气带着一点戏谑,手里又抓住了山形印章。
“嗨呀?”
刚刚饱餐一顿的印章灵有点摸不清状况,它身上的玉色更浓、更沉重了。
沉重到接近灰色。
在涂伯乐手里稍微扬了扬。
“无惨大人,才不需要亲自动手呢!”
壶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头,浑身通白,黄色的眼球竖在额头上,映着上弦两字。
眼睛处着长了两张绿色嘴唇。
嘴巴处看不见唇齿,反而叼着一颗眼睛,上面印着“伍”的字样。
绿嘴唇吐着舌头,怒喝着。
用双声道抗议涂伯乐对无惨大人蔑视。
“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有些新花样给他展示展示呢。”
涂伯乐嘴角含笑,一只手凭空画出了深红色的符文。
玉壶在眨眼间就从猗窝座的手里跳出来,腾的一下,躲远去了。
开玩笑,童磨那张脸就在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