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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涂伯乐缓缓舒了口气，神游的意识缓缓回到自己的身上。
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酸痛从浑身上下传来。
身下躺着的这片白色沙漠上面没有一点温度。
见不到阳光，只有一轮新月高挂。
告知他这是另一个世界。
“法师大人，咱们到地狱了吗？”
堕姬悠悠转醒，呢喃道。
“不知道。”
涂伯乐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
干脆把山形印章摇了出来。
“嗨~呀~”
印章灵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十分舒缓。
“这里的空气真是太好了。”
无形空气中，有一种半虚幻的，有些晶莹的能量粒子浮现出来，朝着山形印章汇聚。
涂伯乐也试着长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空气之中，天然就拥有一种能量存在，在呼吸之中汇聚身体内。
让他有种复苏了的感觉。
如果说鬼之血的补充是一次骤雨，那涂伯乐现在就是置身于海洋之中了。
自己的身体和血鬼术都有一种在转化的感觉。
似乎是在适应这方世界的规则。
漫长渊底之路所消耗的能量也缓缓补充了起来。
像充电似的，刚刚踏入虚圈的涂伯乐，是随时都准备自动关机的电量。
深吸深吐的几口气，就是插了充电线，续上了。
电量终于从完全的损耗状态回到补充状态。
“嗨呀，这里是个好地方啊！”
“不错，老祖很喜欢。”
印章灵上下晃动了一下。
它本来也没指望能够一次就达到目的地，只是旅途嘛，能迈出几步就迈出几步了。
现在能来到这个地方，就很不错。
又飘到涂伯乐的跟前，“这里的能量充沛又温和，对你来说最合适了。”
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要变得更强一些啊，不然连走都走得这么辛苦，后面要跑要飞的时候可咋整？”
结果一下就被涂伯乐攥到了手上，目光不善，“老祖你当初可没说光走就会这么累啊。”
要这么说，他就多准备上个一年半载了。
不求成为十里坡剑神，起码剑圣得当上吧？
“咳..咳..”
“老祖也是为了你好嘛。”
“年轻人，要是不多历练历练，怎么会知道变强的重要性呢？”
“你还年轻，不要计较那么多得失，能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想当初，老祖孤身一玉，在渊底之中四处纵横，吃过的苦，恐怕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啊。”
印章灵老气横秋的，说的话却意外的让涂伯乐觉得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对了！是他刚毕业时，那个不给他买社保还要人死命加班的黑心领导！
涂伯乐的目光更加不善，两只手抓着印章，随时准备将它重新分解。
“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印章灵一下就慌了，老祖清醒过来还没多久呢，体内的能量每攒起一点，就被这小子消耗去一点，哪里有空余强化玉身呢？
好在涂伯乐也只是吓唬吓唬它，在和无惨的战斗，印章灵确实帮了不少忙。
“下次你再说一半藏一半的话，我就把你填到绸带上做个图案了。”
堕姬十分配合地将绸带像画卷一样展出来。
印章灵的目光在那口老井上扫过。
不行，自己可是高贵的法器，怎么能跟这老井一个下场。
慌忙道：“老祖这会真没骗你，这里的能量十分适合你修炼！”
嘶...啊...
吞咽声忽然一阵一阵传来，几个带着兽骨面具的怪物嗅着浓厚灵子的味道晃悠了过来。
怪物似乎拥有着人的四肢，但也只是，没有一点器官的模样，像是一个人套在一张颜色不尽相同的床布里的样子。
除了相同白布四肢外，怪物头上带着的兽骨面具则各不相同。
有的像是长角的鹿头骨，有的像是牛头骨，还有些带的鼠头骨...
更统一的一点是，他们的胸口处都有一个空洞。
空洞之中看不见血肉，只有一片漆黑。
似乎表明了，怪物的身体内部，也是这般漆黑。
走在前头的怪物脸上带着的苍白鸟骨仿佛完全和他的脸融合在了一起。
长长的鸟喙下，还有一板整齐的牙齿。
嘶吼着张开，口水如同野兽一样滴落。
连他的行为，也完全是浑浑噩噩的野兽状态，半拖着步伐，朝着吸引他的事物扑来。
“这是....虚？”
形态各异的兽骨，胸口的空洞，白色沙漠，还有漆黑的月夜。
这些足以让涂伯乐联想到，死神中，虚圈的景色。
“很有可能....”
他暗自点点头，如果这里是虚圈的话，那么印章灵从空气中汲取的那些虚幻光点大概率就是灵子了。
在死神的设定中，灵子是构成魂魄的主要物质，甚至于，尸魂界中的物质都是由灵子构成的。
而在虚圈的空气中，灵子浓度远超现实和尸魂界，这里的生物——虚，只要从空气吸入灵子就能够存活。
所谓虚圈，尸魂界，还有现世，就是死神中，世界的基础架构。
是三个相互共存，又保持着一定距离，被分割开来的世界。
虚圈，就象征着人刚刚的诞生，混沌无序，所有的虚都在依照本能进行着吞噬。
吞噬同类，吞噬灵子。
直到有一天，吞噬的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虚就开始觉醒自我意识，成为大虚。
显然，这群在涂伯乐面前龇牙的，就是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普通虚。
龇牙的模样实在丑陋的很。
堕姬的手一抬，粉红绸带就蓄势待发。
还是涂伯乐将她的手按下。
他有个想法要试验一下。
啪——
中指和大拇指擦过，一个响指之后，一朵灰色无光火焰在涂伯乐的指尖腾起。
这是灰烬之火。
严格来说，这才是他的第三个血鬼术。
第四个是月下独酌。
第二个血鬼术三头六臂已经选择了自我毁灭。
第一个血鬼术则是效率和便利性都大大提升了的鬼画符。
再加上杀死无惨后，得到了恐怖增幅的身体自愈能力。
可见无惨对保命的执念。
技能点全点恢复了。
而鬼之呼吸则是对血鬼术的一种运用手段。
回到眼前。
鸟头虚的双目一下从印章转移到了涂伯乐的手指，那朵跃腾的灰火上面。
本能地感觉到，这是好吃的东西。
驱使着他，一口咬了下去。
哗的一声。
灰火转眼就将接触到的鸟头虚烧成了灵子。
灵子在灰火的侵染下，转眼又变了个颜色，汇聚到涂伯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