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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克笑得很夸张。
一半的寿命，原先是针对人类那可怜的寿命设定的规则。
可现在，交易对象变成了鬼....不死的鬼，他的一半寿命是多少？
赚翻了那是。
涂伯乐有心发问，但看着琉克兴奋又警惕的眼神，还是暂时将自己的好奇心按下。
“所有人，抱头，蹲下！”
数声大呵传来。
或许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包围在仓库外围的警察们快速冲了进来。
两排手持防爆盾牌的警员从两边将人群包围住，以避免有漏网之鱼。
同时还有其他警员小队快速控制住通往二楼铁阶梯，枪口直指夜神月。
除了大门外，两扇后门处也有警察控制，他们仅仅是用枪托就将守门的黑袍人击败。
看起来，这场非法组织聚会已经完全被警视厅的人手所控制。
夜神月的额头、心脏处都有红色的光点瞄准。
接下来就是清点人头，逐个收押了。
“开枪！”
领头的警视长穿着宽大的风衣，仅仅是看了站在高台上夜神月一眼，就立马下令。
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谈判。
砰——砰——砰——
三个不同方位上，三颗瞄准了夜神月要害的子弹射出。
眨眼就在夜神月身上打出三个手指头大小，贯穿了他身体的血洞。
“河村幸平.....品川徳男....大木砂羽....”
高台上，沾满血液的面具下，死神点名般的声音悠悠。
“继续开枪！”
“没有谁是不死的！！”
警视长几乎是吼了出来，不仅是狙击手，连两侧的警察们都拿出了手枪，一颗颗子弹宣泄而出。
夜神月的身体一下成了烂肉一般，眨眼上百颗子弹洞穿了他的身体。
噗通——
他直直倒下，枪声稍缓。
诡异的寂静笼罩了整个仓库，黑袍人们仿佛朝圣一般，仰望着那个躺下的男人。
他脸上的面具被打碎了一半，嘴巴处血肉模糊。
可仅仅是顿了一会。
死神的声音再起，“盐田和弘....春日义怀...”
这个时候，距离第一个念出的名字已经隔了有四十秒。
警视长捂着胸口，痛苦地倒下，目光骇然。
他明明看到了对方血液流出，看到了对方脏器破裂，看到了对方骨头都碎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死！！
砰——砰——砰——
又一轮射击开始，只不过这一次，这些霓虹巡查们，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死亡笔记，可以决定名字写在上面之人的死法。
开枪杀人，然后再自杀，也是一种死法。
“这不应该...”
站在后方的一名特工目光迷茫，根据他们的情报，基拉杀人，是需要写下对方的名字，怎么可能只是念出来就可以了？
既往的情报一下就被颠覆了。
“我可是....神啊！”
二楼台阶边，一身血肉模糊，面具碎了一半，露出青年人的面容的夜神月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双手。
“追随神！！”
....
“这是神迹！！”
....
“打倒这些执迷不悟的异教徒！！”
黑袍人群沸腾了。
原本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态来的浅信徒们，在这等奇迹面前，几乎癫狂了。
他们如同最虔诚的狂信徒一样，疯狂地冲击着两边的防爆盾牌。
疯狂地攻击着周边的可怜巡查们。
而这些巡查的枪口，不仅无法对准这些暴徒，反而瞄准了自己的同伴。
在这种癫狂中，原先被注射血液的黑袍人们，恍然发现，自己也拥有了神迹。
捶打在防爆盾牌上淤青的伤口，几个眨眼就恢复的血色。
原本疲惫的伤病，也变得轻松无比。
神迹！！神迹啊！！
大脑完全进入亢奋状态的他们没有发现，原本数十名的被注射者，只剩下十来...鬼了。
就算看到了，恐怕也只会当做是他们的信仰不够虔诚吧....
一根根半虚幻的光线从他们身上延伸出来，连接到涂伯乐的身上。
他那虚幻的身影愈加凝实，黑色的死霸装清晰可见。
他是，鬼的源头。
凝实的程度，甚至不需要执掌死亡笔记就能看到他。
涂伯乐感觉到，只要自己再慷慨些，再赐下一些珍贵的鬼之血，将在场的人都转化为鬼，上百号的鬼，就可以让自己的身影彻底化为真实，真正意义上的降临。
是的，他可以做到。
涂伯乐不是有缺陷的无惨，事实上，他是吞噬了从黄泉之国归来的鬼，月夜见，吞噬了最初的鬼，无惨，是毫无缺陷的鬼王。
他的血所进行的鬼化，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
要这么做吗？
涂伯乐犹疑没有多久，夜神月注意到了他。
在短暂的错愕后，又跪了下来。
双拳却攥得死紧，血液一点点流下来，像是刚刚伤口处流下来，又像是从他攥得死紧的掌心流下来。
目光大胆又坚定，将一抹戾恨深深藏起，高呼道：“真神降临了，祂在注视着我们！”
全然不提自己刚刚一脸陶醉的称自己为神的事情。
别的不说，单就涂伯乐这漂浮在半空，身形半隐半现，淡漠的神情和极为俊秀的面容一下满足了底下人对神的想象。
似乎是为了配合夜神月的话，涂伯乐伸出了手。
粘稠的血液从他的手指尖上流出，在灰火的包裹下，逐渐从虚幻变为真实。
黑袍人们高举着双手，无比渴望获得神的恩赐。
连夜神月都站立了起来，从容地伸出了手。
神为什么会赐福，自然是自己的行动取悦了对方。
哪怕为此，他已经被学校开除，和自己的家人彻底反目，被全社会通缉。
他有怨恨吗？
当然有，夜神月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这个没法见天日的鬼之躯体，毁坏了他一切的审判计划，被迫从暗处转为明处。
自己才是审判众生的神，唯一的神！！
灰火散去，鬼王之血缓缓流淌，这是每一个鬼都无法抵御的诱惑，可在这位神面前，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呆呆看着这团血，流淌而下，又分散开来，流入了一具具已经丧失了生机或是正在丧失生机的警察身体之中。
涂伯乐面带冷笑。
最基本的道德，呵，那也是有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