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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被唬住了,他挑起一边眉毛,仔细的观察着路西法脸上的表情。
但该死的是这个混蛋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儿情绪波动。
视死如归?还是在装模作样?
康斯坦丁自认为从小就在观察人性的已经可以看穿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真实意图。
但他错了,他在这一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穿任何人,那不过只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傲慢与偏见。
他赢得的每一场胜利都不过是侥幸,还有不要脸的苟且偷生。
那真的算是胜利吗?
那些鲜血,那些死亡,那些被送进地狱的灵魂,还有内心中永远的创伤和空洞。
康斯坦丁再度汗流不止,他捏着烟头的手指有些苍白,他眼前的路西法明明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着,但他却觉得这个撒旦那双摄魂夺魄的金色双瞳将他催眠并带入了一个绝望的幻境之中,他透过那双眼睛审视了自己可悲又可叹的一生。
康斯坦丁开始恐惧了,他失去了威胁路西法的勇气,哪怕刚才的那些狠话和讹诈也只是一瞬间的豪赌。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公平!
这不单单是因为路西法的强大,而是因为康斯坦丁觉得自己手中的牌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路西法压根就不在乎生与灭,这是康斯坦丁唯一看出来的真相,他甚至觉得路西法都不在乎自己的毁灭。
换句话说,这家伙在找死。
而对一个可以和你死磕的家伙豪赌,你没有任何胜算,他终究会不顾一切的拉你一齐覆灭。
“怎么了,康斯坦丁?”路西法转过身之际向着康斯坦丁走了两步,他平静二而又傲慢的看着眼前的凡夫俗子,他像是在看一个蝼蚁,一个不值得自己碾碎的尘埃,“用我来帮你吗?”
路西法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金色的匕首,那是他剖开女人的肚子,将那个婴儿宇宙取出来所用的仪式匕首。
康斯坦丁退却了,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随着他的后退,脚下的影子也剧烈的摇曳起来。
仿佛康斯坦丁存在出现了些许的薄弱,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意味着路西法是动真格的!他已经起了杀心!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做!只等康斯坦丁自己说出这句话!
康斯坦丁恍然大悟,他瞪大慌乱的双眼间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想到了路西法之前所说的话。
他改变不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康斯坦丁也做不到,因为他恐惧着死亡,他不会接受那个注定退场的命运,他会一直逃跑,他会一直赖在人间。
所有的可能性都会因此而变得确定无疑,而一旦康斯坦丁对生的执着被摧毁……
“你他妈的早就想好了,对吗?”康斯坦丁颤声说道,“我被引到此处,而你在将计就计,你他妈的绝对不会投降!你的骄傲让你根本不可能有低头的选择!如果你得不到,那么你就会毁掉一切!而我就像古老传说中为吸血鬼吸血鬼开门的白痴!我说出了自我毁灭的那句话!而这就像在脑子里植入一个念头,你只要在这里杀了我就可以让这个念头生根发芽!”
没有了康斯坦丁,没有了生的渴望,没有了最后的思想顽疾,造物将自主的分崩离析,而一切思想也将湮灭于这片黑暗之中。
“你想带着你老爹创造的宇宙给你陪葬!”康斯坦丁已经开始找寻着可以逃跑的路线,但这里只有那寂静无声的森林,还有无边的黑暗,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逃离此处,而他如果逃走,也就意味着如今那个陈宇所策划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路西法会逃出生天,重新赢得胜利。
这一次将没有任何退路。
“他妈的等等!停下,老兄!”康斯坦丁伸出手,徒劳的想要阻止眼前慢慢靠近的路西法,这家伙就像是戏弄猎物的猫,他在享受猎物毁灭前的绝望。
该死的!这难道真的是一场死局?
康斯坦丁根本不知道反败为胜的方法,他已经无路可走了,这不是形容,因为他甚至抵达了这片终极的黑暗之中,抵达了万事万物诞生前的源头。
“你还是要证明什么,对吗?你发动的战争!你被逐出天堂!你的堕天都是为了证明自由意志应该凌驾于秩序之上!”康斯坦丁快速的说着,“你否认上帝对生命的禁锢!你痛恨人类的虚伪!你想要颠覆一切,证明你是对的!”
路西法依旧没有停步,他对康斯坦丁说的每一个字都无动于衷。
“该死的!杀了我能证明什么?证明虚无才是终极的自由?证明一片空白、没有丝毫思想才是自由真正的模样?”康斯坦丁看着路西法抬起了手臂,那金色匕首的锋刃令他口干舌燥,“你难道不也正是否认了自己的存在!还有你自己的思想吗?而你所看中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你一直以来的抗争又有什么意义?你根本就是在否认自己!他妈的你就是个笑话,路西法!你将只能证明你的愚蠢!获胜的仍然是上帝!”
刀锋停在了半空中。
康斯坦丁喘着粗气,他至少还昂着头,因为他知道他根本逃不出路西法的追杀。
而现在,他似乎再一次的活了下来。
三寸不烂之舌这他妈的有用!
就在康斯坦丁心有余悸的沾沾自喜之际,路西法稍稍有些惊讶的侧目看向了他的身后。
康斯坦丁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抓住路西法持匕首的那条胳膊。
漆黑的布袍和漆黑的袖口挡住了那瘦削惨白的手指,直到一张长着蓬乱黑色发丝的憔悴阴郁脸庞显露出来,康斯坦丁终于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个仿佛裹挟着黑夜的男人。
准确的来说,正是这个男人拦住了路西法的痛下杀手,而并非康斯坦丁的嘴炮。
“墨菲斯……”路西法轻声说道。
“不,我并不是墨菲斯,我有无尽的名字,无尽的形象,每一个思想中都存在着一个不同的我。”那瘦削的男人冷冰冰地说道,“但我又是唯一的,我只是梦,永恒的梦。至于墨菲斯……他死了,但我在这无尽的思想中仍旧记得他的一个遗愿,他需要还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