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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见朱由榔如此说,只好压下心中的求知欲,改日再向朱由榔讨教。
陈思恭早已看起报纸上另一面的内容,写的却是关于逆贼李自成的文章。
如今最热的话题总逃不开李自成,毕竟凭借反贼的身份攻破了大明京师,逼死崇祯皇帝,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凡是大明读书人想不关注都不行。
文章开篇先是痛骂李自成大逆不道、罪该万死,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接下来,话锋一转,直指朝廷如今应该抓紧时间整军备武,防备鞑子的入侵,以免重蹈蒙元之祸,文章字里行间处处透漏,甚至断定李自成必败亡于鞑虏之手,鞑虏才是大明心腹之患。
陈思恭细细阅读过后,沉思片刻,躬身道:“敢问殿下,这篇文章是出自于何人之手?下官想见一见他。”
朱由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本王所写,你觉得怎么样?”
陈思恭楞了楞,他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是朱由榔所写,道:“文章好是好,只是下官有一疑问,殿下为何如此肯定闯贼会败于鞑子之手,而且鞑子会入主京师呢?下官听说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已经投降了闯贼,有山海关在手,闯贼怎么也能和鞑子周旋一二吧?”
朱由榔缓缓说道:“闯贼手下大多是鼠目寸光之辈,本王听说如今的京师仍正在大肆追响。说到底他们先前不过是一群流贼罢了,即使占领了京师,也改变不了本性。至于鞑子的战斗力如何,本王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肯定远远强于闯贼的军队。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反复小人一个,他既然能投降闯贼,也能投降鞑子。山海关一失,凭闯贼的军队,他必败无疑。”
“吴三桂再怎么说也是汉人,他不可能投降鞑子吧?”陈思恭道。
朱由榔冷哼一声,道:“为何不可能,范文程、洪承畴等等,他们不全都是大明子民,有的还身居高位,不还是投降鞑子了吗?孤迟早要将这群卖祖求荣的大明叛徒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陈思恭见朱由榔火气如此之大,也没再提这茬儿。
第二天,梧州城的大街小巷,出现了一群特殊的小孩儿,人人一身干净的灰布衣服,身上斜挂一个跨包,里面装着厚厚的报纸,穿梭在街道上。
这时候可没有童工一说,他们大多以前都是一群没有亲人的乞儿,幸得朱由榔救助,如今正好派他们分发报纸,养活自己。
一个个报童手拿一份报纸,扯着清脆稚嫩的嗓音,喊道:“快来看!快来买!新鲜出炉的大明日报,两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他们喊得十分卖力,可是其中回头看热闹的居多,他们中普通老百姓居多,让他们花两文钱买一张纸,他们可舍不得。
不过总有人会感兴趣的。
这不两个个正在酒楼谈天说地的书生打扮的人,从二楼见到时不时有小孩儿在街道上穿梭叫卖。
其中一个身穿青衫,二十来岁的男子陈上庸轻笑道:“田兄,这些小孩儿说的话挺有意思的!”
被青衫男子唤作田兄之人,名叫田顾言,摇头道:“哗众取宠罢了,估计也就是某种邪抄,还冠以大明日报之名,真是不怕闪了舌头,陈兄无需理会!若是陈兄想看的话,我替陈兄寻一份邸报来看。”
“此次我奉父命游学至梧州,不妨看看!”陈上庸说完,朝街道上一个报童挥手叫喊道:“过来,小孩儿!给我来张大明日报!”
“哎!”报童见有生意上门,喜滋滋跑上了酒楼。
田顾言也没再多劝,不过两文钱,道:“对了,陈兄,我听说你父亲被起为故官,协理詹事府事。但是如今闯贼攻破京师,那你父亲该怎么办?”
陈上庸摇头道:“这我也不知,我父现身在南京,应该会等新皇登基再做安排。”
两人说话间,报童已经噔噔来到了陈上庸的桌旁,他利索掏出一份大明日报,递过去,脆生生道:“谢谢,两文钱!”
陈上庸见报童一身打扮甚是可爱,爽快掏出两文钱,道:“拿去吧!”
报童接过钱后,一脸欣喜,将钱仔细藏好,然后又欢快地跑出去卖报了。
陈上庸望着报童欢快的笑容,感慨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田顾言附和道:“是呀!如今大明危机重重,真不知何时能天下太平。”
陈上庸说话间,已打开了报纸,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幅工整的图画,惊讶道:“竟然是《坤舆万国全图》!”
陈上庸家住广州,与外国人打过不少叫道,自然认识这幅著名的《坤舆万国全图》。
田顾言乃是梧州人,对西学不感兴趣,仅仅听陈上庸说过《坤舆万国全图》,但从未见过。
他见陈上庸一脸惊讶状,道:“陈兄,这莫不是你说过的《坤舆万国全图》?”
陈上庸点头道:“不错,没想到竟然能在梧州看到。”说完,他递给田顾言,道:“你也看看,你不是之前不信我说的吗?”
田顾言接过报纸,看到报纸巨大椭圆,一脸懵圈,他一辈子没有出过大明,即使大明有多大,恐怕他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世界之大,迷糊道:“陈兄,咱们大明这是在哪里?”
陈上庸走过去,在报纸上沿着大明的范围画了个圈,道:“这就是大明!”不过随即又缩小了范围,叹道:“那是以前的大明的两京十三省,如今的大明只有半壁江山了!”
田顾言看到陈上庸画的范围,怔怔出神,半晌才道:“这也太小了!大明地大物博,如何才这么点儿土地?看来这图不准啊!”
陈上庸无奈道:“田兄有空多读读西学书籍,这是有人亲身经历画作而成,更何况我朝郑和也曾七下西洋,他经历过的地方在这地图上都能找到。还有你在广州见的红毛夷,其实他们叫葡萄牙人,他们是从地图上的这里漂洋过海而来。”
田顾言知道陈上庸不会骗他,只是突然间有些无法接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