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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双眼忽的一睁,映入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还有,老妈那愠怒的脸。
“这都几点了,你看看,还不赶紧去上学,这都高三了,你还不抓紧。”
果然,随之而来的强大魔音让周小梦把一切的迷糊都抛在了脑后。
他一激灵爬起来,迟到的紧迫感与母位的权威力压倒了所有。
提溜着裤子就往洗手间冲。
“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妈,你昨晚...”
“昨晚什么,醒这么晚,说,你是不是又玩到很晚了,迟早把你的掌机收了。”
不敢再搭话的周小梦迅速完成所有动作,冲出卫生间就往楼下跑。
“跑去干嘛?还不抓紧吃早餐!”
脑后传来厉声询问。
“我去楼下周爷爷那买瓶牛奶。”
望着他匆忙的身影,她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的,家里又不是没有,这孩子。”
她走去厨房端出热乎的包点放上餐桌。
而另一方面,周小梦一口气下楼,冲进杂货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
“周爷爷,昨晚最后你看见了吗?那个巨鱼和黑暗龙头!”
“哦,是小梦哦,还没去上学吗?”
戴着老花镜读报的周爷爷压低眼镜瞅了一眼,发现是周小梦后又把视线挪回报纸上去了。
“就是昨晚我跟你一起看到的那个!”
“昨晚有吗?我这老年纪,记不得了,是不是你做梦了?”
周爷爷疑惑望过来。
“不记得了,这怎么会?”
周小梦放下双臂,感到怀疑。
“难道真是只有我做的梦?”
他有点帐然若失,那梦太奇幻,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梦,未免也太遗憾了。
“小梦,买完牛奶就赶紧滚回来!”
楼上遥遥传来妈妈的呼声。
“马上就来。”
周小梦回过神来,拿了一瓶牛奶付完账赶紧上楼了。
“这孩子,读书读的傻了吧。”
周爷爷疑惑的望了一眼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转过去看报了。
不多时,周小梦背着背包下楼去往学校,仍是不解,嘴中不断念叨。
“难道真只有我做这个梦,可这也太真了吧,明明我记得这么清,为什么他们就记不得呢?”
......
高三上学期的时间是紧张,却又鼓噪的,高中的新课早在高三之前上完了,剩下就是测试,复习,测试...
本来羊城夏天就热的慌,特别是讲台下还有两只小老鼠在窸窸窣窣搞小动作的时候...
“周小梦,孟飞,你俩给我站起来。”
语文老师终于忍耐不住爆发了,一声怒吼。
他捏紧手中的粉笔头,忍住心头怒气。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开小差,高考很有把握了是嘛?”
不愧是语文老师,直指灵魂深处的发问让两人噤若寒蝉。
“来来来,也说给我听听,看你们有什么高深见解,还要单独在下面交流。”
其他同学津津有味的看着,枯燥的学习有这样的趣事,可算难得了。
“没..没说啥。”
两个年轻同伙战战兢兢的答。
“他们在说昨晚做了什么梦,还有龙!”
孟飞的女同桌黄怡突然插嘴,说完还得意的瞧了他一眼。
“大白天在这做梦呢?想做梦回家睡去!别打扰其他同学学习。”
全班同学都知道,语文老师最喜欢在训人时长篇大论。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所学校教书久了,太久没动弹,话里话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特别严重,招惹到他,最好就是让他马上熄火。
因此两人也不回答,乖乖拿着书就站出去了。
临走之前孟飞趁老师不注意,给黄怡做了个凶狠的表情,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黄怡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班长陈茵茵一直看着他们出去,黑漆漆的眼睛,看的哥俩走到面前时都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那英挺的眉眼,狭长的狐狸一样的眼睛,在还没有被化妆术污染的校园里,柔柔笑一下,八分的容颜看上去都是十分了。
“飞仔,你真不记得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走到门外,周小梦略带迷惘的问。
“真不记得了,这谁还记得昨晚能梦见啥,你问这个干啥?”
孟飞大咧咧的,声音却忘记放小。
砰的一声,旁边窗户玻璃就多了一点白印。
两人立马举起书本放在面前,做认真状。
语文老师这才拿起一支新的粉笔继续读。
“大家记住了,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不要像某些人,学没学会,光知道做梦。”
“难道真是我在做梦,但是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周小梦被书本阴影挡住一半的脸庞满是迷茫,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未知的恐惧袭扰着他的内心。
蝉一直在叫,却没人知了。
......
夜晚常常教室的灯要到九点半,十点才会灭。
高三的周小梦是住宿的,前两天是放月假才回家了。
而真正休息是到了十一点之后,偶尔与宿管斗智斗勇玩会手机,更是耽误入睡。
当然,这几天,周小梦也再没做过奇怪又清晰的梦了,恰如平常一般,支离破碎不成体系。
然而更凸显出那一晚的不对劲。
但那一夜问过了飞仔,都不记得,周围的人也没异常,周小梦只好把这事埋入了心底。
繁重的学习暂且不提,除开班长多来催促了一下作业,其他便一如往常。
在那个特殊的夜晚过去后的第五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广播一条插播的新闻引起了同学的骚动。
周小梦正在勉强挑拣着青椒炒肉这道菜里的肉丝,也被这阵骚动引的认真听了一下。
“学校保证晚十点前睡眠。另中高级学校将开设枪械射击、机械保养等实操军课,其他重要措施如下...”
喇叭的声音重复了三遍,学生跟教师群体都乱糟糟的,学生大多处于可以摸真枪的兴奋,而教师则一脸茫然,有点惶惑的讨论是不是哪里要打仗了,不然怎么会放开这个训练。
毫无疑问,明显老师们事先也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那这个广播的内容只能是突发的来自上层的新措施。
而周小梦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个辣椒里面都没有肉,为什么能叫辣椒炒肉。
等到他回到教室,被飞仔兴奋的摇晃着几遍,满嘴巴都是真刀真枪,男孩子的浪漫之类的。
乱糟糟却热烈非常的气氛终于让他明白。
广播的军课举措是件非常令少年人肾上腺素分泌的事情。
他也被带动的产生了几分小激动。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犹在睡梦中的他被尖利的哨音,跟喇叭里教导主任叫起床操场列队的噪音吵醒。
带着来不及梳理的鸡窝头发型,一脸茫然的跟着同学在操场列好队。
借着晨间渐起的微光,同学们都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高台上多了一队穿着墨绿军装的士兵,身形挺拔,旁边的女生小声的在讨论谁更帅。
他才意识到,这改变来的如此之快!
这令他产生了疑惑,到底面对了什么,这举措竟有几分迫切。
难道,真是战争?
还好早上的集合只是一个下马威一样的阵势。
平常絮絮叨叨的教导主任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会是他们的教官,以及课表后面会调整,体育课改为军事课之外,便让大家做完早操解散了。
新鲜的一天就在一头雾水跟渐起的兴奋中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