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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真鹿来说又是疲惫的一天,哪吒不停地让他去接触刘泽灵,但刘泽灵的态度十分吊诡。他间或就会暗示自己的龙体,可一旦真鹿想要深入,他立刻转移话题。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无论如何,这一天终归是结束了。
真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推开门,看到真瞳瞳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好像知道哥哥今晚要大快朵颐,饭菜添了往常的两三倍。真鹿正感叹自己的妹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时,她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抬眼瞥了一眼哥哥,烦躁地说:“家里来客人了。”
真鹿这才意识到真瞳瞳还没就昨天“校服”的事情消气,同时也恍然大悟,饭菜增加是因为家里来的客人。
可是谁呢?
真鹿刚产生这个疑问,客人就从厨房走了出来,真瞳瞳看到这个客人,瞬间一改对待真鹿的冷漠,笑意从眼角溢出来,可以看出,她是真挺喜欢客人的。
但是真鹿一看的他,一下子不寒而栗。
这个客人,就是刘泽灵。
真鹿震惊地不知道如何作答,幸亏刘泽灵上道得很,反客为主,热情地扬扬手:“呦,小鹿你回来了啊!”打完招呼,他没有继续缠着他不放,转而死乞白赖地让真瞳瞳再去做一个菠菜牛肉羹,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欲拒还迎,嘴里说着“你别给老娘得寸进尺”,身体却兴高采烈地钻进了厨房。
支走真瞳瞳,终于又到了真鹿和刘泽灵两人相处的时间了。
“泽灵学长,怎么有空过来吃饭呐。”真鹿说出蹩脚的开场白。
刘泽灵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一下子满嘴儿的汁水:“我们今天聊了一下午,总是没法进入主题。”
“进入主题?”
“对啊。”刘泽灵把筷子戳入盛荷包蛋的盘子,“不过怪我,总是不好好聊天。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我们之间确实该好好聊聊,所以就过来了。”
真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心想他是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于是试探地说:“我妹妹在这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
“也好,免得待会打起来被她看到。”
真鹿心脏一紧:“打?”几乎在同一时间,哪吒把细胞流遍全身,进入警备状态。
看到突然紧张的真鹿,刘泽灵连忙展露笑脸:“别紧张,我开玩笑的。无缘无故跟你们打架干嘛?我的意思是万一谈崩了可能会发生不好的结果,毕竟,”刘泽灵停顿了一会儿,刚塞入口的菜好像不合胃口,让他眯起了眼睛,“毕竟,我们和普通人还是有点不同的。”
——普通人?他这是承认自己不是普通人了吗?
“小鹿,其实我们现在挺危险的,一旦被人发现我们那点小秘密,肯定会惊动政府。”刘泽灵还是阳光灿烂地笑着,但音色比之前严肃了许多,“所以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别暴露身份。”
真鹿连连点头,心想这种事我也知道。
“别答应的那么快,我不确信你是不是跟我站在一边。”刘泽灵扬起一边的眉毛,“毕竟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人,我是龙。”
——什么意思?
“因为他就是龙。”蛰伏许久的哪吒突然低声对真鹿说,“我们龙,是战争的失败者。”
——失败者?
“什么意思?”
“真鹿,你是不是认为龙只是传说中的物种,而我出现在你的生命力,是一种难以解释的意外?”
真鹿说:“难道不是吗?”
“在这一轮的文明之前,这个世界人和龙是共存在,但在后来的一场战争中,龙战败了,于是刘泽灵这样的存在出现了。”哪吒的回忆起曾经读过的,人类的历史中,不会被记录的一段,“战败之后,龙为了能够继续在这颗星球上生存,开始了一场长达数百年的手术——所有新生的龙,都会进行基因改造,将龙的身体改造成人的模样,以躲避人类军团的围剿。但这个手术虽然让龙继续繁衍了下去,但也导致龙只能够在短时间完全释放龙的身体,大多数时间只能封锁在人类这具脆弱的人体里。”
真鹿觉得哪吒在将一个神话故事,鲜血和铁熊熊燃烧。
真鹿问:“那你是怎么回事?你好像不能变成人,你还说你没有消化系统。”
“这就是那台手术的残酷性。”哪吒说,“即便发展了这么多年,手术的成功率依旧不高,超过三分之一的幼龙在手术中死亡,我也是死去的一个。”
“那你现在……”
“我也不懂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还得到了文明得结晶,龙宫城。”
真鹿觉得脑袋嗡嗡响,而此时飘满饭菜香味的客厅里沉默着,容不下一根掉落的针。刘泽灵想用微笑化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过这回失败了。
最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急促的敲门声。
真鹿听到之后,逃跑似的去开门,他不能一直面对刘泽灵,不然会喘不过气来的。
真鹿打开门,看到是朱天意,她漂亮的长发垂下来,但面色焦虑。
“老……老大,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爸爸加班,晚饭能不能……”朱天意顺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发丝,就直接进门。当她看到刘泽灵,很明显愣了一下,但经历之前的风雨之后,她更加冷静了,片刻就藏起了喜怒,拉开一把椅子在餐桌旁坐下来。
真鹿已经习惯他的老大来蹭饭了,但今天的气氛有点吊轨。
真瞳瞳就端着菠菜牛肉羹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自家客厅突然多了个大美女,她一下子警觉起来。这是他看到朱天意的一贯反应。
“我同学,朱天意。”真鹿向妹妹介绍,“嗯……又来了。”
真瞳瞳把牛肉羹在桌子上放好,不厌其烦地讽刺挖苦:“哦,就你那暗恋对象啊。”
即便这问题发生了很多回,真鹿还是差点羞愤自裁,幸亏朱天意上道得很,连夸了几句真瞳瞳菜做得好吃,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虽然躲过了一劫,但一个真鹿无法应对的局面出现了。刘泽灵、朱天意、真瞳瞳同时出现在一张餐桌上,三人各怀鬼胎,每个人都能在不同意义上搞死他。
哪吒分析眼前的状况:刘泽灵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他的身份,而朱天意基本已经确定他不是普通人,所以如果朱天意在这儿透露她掌握的信息,刘泽灵可能杀了她。一旦如此,真鹿就会失去理智,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利的局面。
一定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哪吒梳理利弊之后,展开攻势:“泽灵学长,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要不我们出去深入谈谈。”
“可以啊。”刘泽灵点点头,手上去夹一块荷包蛋。但筷子刚夹住白嫩的鸡蛋,就被真瞳瞳用汤勺啪一下打掉了,他疑惑了一下抬头,看到小丫头正眯着眼睛直视他:“什么出去谈谈?刘泽灵,在我的餐桌上说我听不懂的话,是会被毒死的知道吗?”
真鹿明白哪吒是想把朱天意和刘泽灵分开,这是个精准的判断。所以现在看到真瞳瞳横插一脚,由不得心想我个傻妹妹你就别添乱了,乖乖埋头吃俩狮子头不比什么都强?
相比真鹿的满肚子抱怨,朱天意善解人意得多,她喝下一口可乐说:“对啊泽灵,别说奇怪的话,多关心一点女孩子。”然而这种善意恍如幻觉,因为她接下来的话直接让真瞳瞳拍桌子了,“不过话说,你们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真瞳瞳斜了她一眼,非要说的话,她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大美人时就敌意丛生:“你是说我的菜做的有问题吗?!”
朱天意说:“不是,我是说如果我们想象一下,这边有一只大型爬行动物,会不会出现奇怪的闻到。”
真鹿觉得朱天意今天有点不对劲,她好冲动,锋芒毕露地将矛头指向了刘泽灵。他忍不住心脏“砰砰”直跳起来。
不能让老大继续说下去了,不然肯定会引起刘泽灵的警觉。真鹿做出这样的判断,旋即准备阻止她,然而刘泽灵先他一步站了起来,走向朱天意,嘴角扬起阳光般耀眼的微笑,声音温柔地对她说:“你这说法挺有意思的,我有东西想让你看看,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面对突然的搭讪,朱天意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刘泽灵。她是把这理解为刘泽灵对她下的挑战书吗?
真鹿再一次意图组织她,但这回却被哪吒劝阻住了:“真鹿,等等,她很聪明,现在这么鲁莽的攻击刘泽灵,肯定有别的意图,先观察一下。”
真鹿愣了一下,哪吒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朱天意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他肯定有后招。
而在真鹿思考的同时,真瞳瞳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泽灵的举动,学长怎么这么快就在这个美人儿身上沦陷了?这种情绪使她把汤勺在餐盘上磨得咔嚓作响。
真鹿专心致志,盯着朱天意,这一刻,他比自己深陷险境还要紧张,在这样危机之地,他听到朱天意好听的声音在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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