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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以强大的肉体优势制衡作用在他身上的巨力，盯着卫天天，质问她：
“你要杀人吗？”
以哪吒对人类的了解，杀死同类是绝对的禁忌。
“姐姐那么强，乖乖跟姐姐说一声‘白色’有什么不好？”
“这是黑色。”
“它是什么颜色一点也不重要。”卫天天漂亮的脸蛋因为情绪昂扬而染上桃红色，愈发妩媚动人，“乖，跟姐姐念——白——色！”
卫天天一字一句落下，作用在哪吒身上的力量不断增加。但哪吒依然岿然不动。
“这小子有点玄机啊。”卫天天低声嘀咕，“看来得用点力了。”
卫天天慢慢悠悠站起来，轻轻往前走了一步。
真鹿也向前踏上一步。
卫天天皱了皱眉头：“诶？还能动？”
她话音刚落，真鹿又动了，这一回动得快如闪电。哪吒迎面冲向卫天天，右手手指“咯咯”作响。卫天天愣了一瞬间，紧接着，她笑了，然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真鹿穿袭而来的右手捏住她的脖子，顺势掀起雷霆万钧的惯性，将她凌空按在身后的墙面上。尘埃落定，哪吒的指甲拔节半寸，刺破她颈部的皮肤，擦在“噗噗”跳越的大动脉上。
“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不然，”哪吒透过真鹿的双眼盯着卫天天，目光里电闪雷鸣，“杀了你。”
这电光火石的变化曾使卫天天短暂地发愣，但这会儿，她已经在笑了。
生命被人捏在手里，竟然还笑得出来。
面对笑声，哪吒一刻也没有迟疑，迅速让真鹿划动手指，鲜血顿时沿着卫天天白嫩的脖子滑下来。
这是最后通牒——再不说话，就杀了。
“你也是龙吧。”卫天天在锋芒毕露地威胁下，忽然说出这句话。
电视里的“白色”突然安静下来，因为哪吒冲撞而崩裂的桌面也不再颤动，时间好像停了一拍。
但瞬息之后，一切恢复原状。
真鹿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龙”这个字上，还是“也”这个字上。但她的意思，确实是她也是一头龙吧。
哪吒没有放开卫天天，反问她：“你是龙？”
卫天天没有回答，但脖子上一层层攀上椭圆形鳞片。
不是黑色鳞片，也不是墨绿色鳞片。是由丰富的颜色晕染而成的彩色鳞片，就像碾磨成粉的花海整整齐齐排列在一块儿，漂亮得如梦似幻。但鳞片在攀上下巴之后就戛然而止，然后退潮一样收回白皙的皮肤下面。
“相信我了吗？”卫天天舌尖卷过唇齿，“放开我吧，既然都是龙，你应该知道，这种程度的威胁是杀不死彼此的。”
哪吒研究过自己的身体构造，无论坚固程度还是愈合能力，上限都高得可怕。卫天天没说谎，仅仅割断动脉，是杀不死一头龙的。基于这种共识，他放开卫天天。
卫天天从墙壁上滑下来，脚踏实地后，她活动几下脖子，而被哪吒割破的皮肤和毛细血管，也在她摇晃脑袋的过程中迅速愈合了。她扶起被撞倒在地的沙发椅，一边坐上去，一边说：“真没想到，这儿竟然还有我的同类，真是捡到宝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确实有一连串问题——为什么想让他说出“白色”？她怎么知道真鹿私事的？凭空对肌肉施加力是怎么做到的？
“但姐姐一个都不会回答你。”
哪吒眯起眼睛：“你在戏弄我吗？”
“是啊，”卫天天一边说，一边把身体探向真鹿，“怎么样？你要跟我打吗？不过，你真的认为你能赢我吗？”
哪吒不知道卫天天凭空给身体施加力的能力上限在哪里，即便只是刚才出现的程度，也足够阻延他的速度了。在这种情况跟她打，确实会处于劣势。
但秘密已经端上桌了，让他这个时候放下筷子，绝对不可能。
就在这时，真鹿的手机响了。
但困扰哪吒好久的疑问现在就摆在面前，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琐事。真鹿想接电话，但龙宫城的袖子像麻绳一样紧紧锁着他的胳膊，动弹不得
哪吒爬出龙宫城，站在真鹿的肩膀上。
卫天天眼里闪起来光：“你怎么这么小？这个模样有点意思。”
哪吒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卫天天，作为条件，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很想知道刚才那些问题答案，特别是关于你念的那段我听不懂的龙语。”
卫天天拢起自己的头发，精致的瓜子脸和修长的脖子整个露出来。“把书架上的皮筋拿给我。”哪吒循着她嘴巴指引的方向，找到了皮筋给她。卫天天在脑后绑了个马尾，气质立马变了，但依然漂亮得让真鹿这个死宅目不转睛。
这时手机铃声响到尽头，安静下来。
“我可以把那段龙语抄给你啊，你自己去研究。”
正合哪吒的心思。朱天意对龙语的理解太浅薄，只会念，不会翻译成文字。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卫天天继续说。
“什么条件？”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真鹿猜测是朱天意打来的，但现在他身体被龙宫城捆着，想到了也没法接通。
卫天天说：“还是不接吗？我看挺急的。”
“什么条件？”
“小伙子就是心急。”卫天天声色宠溺，然后手指轻轻扣击两下桌面，书架上一本日本插画封面的本子平平地飞出来，安稳地落在桌面上，然后像被风掀过一样，翻到空白页。之后掉落在地面的一支黑色水笔也漂浮上来，笔尖在本子上飞快地写什么。
哪吒死死盯着这一幕诡异的风景。同时他也很关心这支笔会写什么。但最终的结果让他大跌眼镜，因为空白页上只是增加了两条线而已。
写完之后，本子自己合上，飘到哪吒面前。哪吒抓住本子，问卫天天：“你有什么条件？”
卫天天起身靠近真鹿，用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脑崩：“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不想跟你打，所以现在，你可以去约会了。”
这个人让哪吒疑惑不解，她的动机她的行为都深深浅浅地藏在迷雾里。他们被诱骗到这里，如果不是身而为龙，应该也和那些少年少女一样被洗脑了吧。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趁着哪吒发呆的当口，真鹿发现龙宫城松开了。他连忙去抓手机，但刚拿出来，电话铃声就又灭了。
真鹿看着手机屏幕，上面闪着两条未接电话，都是朱天意的。他一边回拨过去，一边走出书房。
时间已经到了7点15分，朱天意不是喜欢等人的主。
“嘟……”
“嘟……”
“嘟……”
“嘟……真鹿，我已经到了，我等你好一会儿，”朱天意终于接了电话，但迎面就来这么一句，真鹿心脏提上嗓子眼转圈圈。而朱天意接下来说的是，
“除了我，另一个人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