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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天甩着她的包转圈圈玩。
“诶呦喂，这不是我家小色盲吗？来这干嘛，观光旅游吗？记得自拍了吗你？”
泄了一地的珠子早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消失得干干净净。真鹿和哪吒一人一只眼睛盯着卫天天，真鹿才不管她满口的嘲讽，他只想感谢救命之恩，何况人还长那么漂亮。
哪吒不想说谢谢，他想问很多很多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他要迅速赶往那条巨龙所在地。卫天天用手指转着包挡在路中间，拦住去路。
“你做什么？”
“你不知道姐姐在做什么呀？但姐姐知道你要干什么？”卫天天说得漫不经心，就像电影里胸有成竹掌控一切的出家人，但多半都活不到大结局，“你要去看那条龙对不对？”
“是的。”哪吒回答她，“那条龙的气息太庞大了，肯定和我这样的幼龙不一样，它活过绵长的生命，拥有渊博的知识，说不定能够解答我的疑问。”
“它已经走了。”卫天天放开哪吒，甩着包踱步，“幸亏它走得快，不然姐姐说不定还真得跟她打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它走了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比如那条龙究竟是什么样子，比如它在那儿干什么？比如我在这儿干什么？”
哪吒点点头：“是的，请你告诉我。”
“叫姐姐。”
“什么？”
“叫姐姐呀。”卫天天笑着直视他的眼睛。
哪吒明白对方想占自己便宜，但如果仅仅这么做就能交换信息，那也是一桩很好的交易。只是不明原因，他就是不想叫。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真鹿，你来叫。”
真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泥鳅竟然也学坏了，连连在心里骂他禽兽。不过好在真鹿平时被压迫惯了，连他妹妹都总是冲着他自称“老娘”，他没什么心理压力地就弯下尊严的小蛮腰，粘粘糯糯地叫上一声“姐姐”。
“真乖。”卫天天喜笑颜开，然后低头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掏出一只黑色的千纸鹤，“既然姐姐都叫了，那再说一声这什么颜色吧。跟姐姐念，白——色——。”
真鹿看着她眨巴了一会儿眼睛，对哪吒说：“我们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卫天天真的是趣味清奇，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把真鹿给培养成色盲。
真鹿穿过卫天天，这回卫天天没拦着他。没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狭窄的通道变成了开阔的空间。这块空间应该就是那条龙所在的地方，满目的断壁残垣。这么看来刚才那个黑色的球，就是为了阻挡哪吒、真鹿来到这里。
而等他们终于破开禁锢，这里的秘密也就已经随风遁走。
“刚才这儿可不止有一条龙。”卫天天往嘴里塞了两颗木糖醇，问真鹿要不要，哪吒婉言拒绝，于是她继续说，“除了我之外，刚才在这儿还有两条龙，全都是存粹的龙形态。”
真鹿脑袋里开始闪怪物电影的画面。
卫天天看到真鹿眼神呆萌，一副智商不高的样子，终于高抬贵手，不再调戏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她本来在家看电影，剧情正在高潮迭起，却突然停电了。照她的性格，立马来一场说炸就炸的暴跳如雷。但就在这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龙的气息。
在停电的无聊氛围下，她蹦蹦跳跳地去一探究竟。比起真鹿，她家离那道新生的峡谷近很多，所以她更早到达龙所在的地方，目睹了那场大战。
说是大战，其实就是大的龙按着小的那条一顿胖揍，跟爸爸揍考试不及格的儿子一样。卫天天到那儿时，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它们应该也看到卫天天了，毕竟连随后赶到的哪吒都被“黑球”给捕捉住。
但是它们没和卫天天产生任何冲突，直接当她不存在一样，一溜烟儿就走了。
卫天天一边说一边嚼木糖醇，末了还加一句：“对了，那两条龙，一条晶绿色鳞片，一条墨绿色鳞片。”
——墨绿色？！
真鹿和哪吒同时想起了朱天意前几天给他们看的绿色龙鳞，在一层层抽丝剥茧之后，他们确认那是属于刘泽灵的鳞片。这么说，刚在在这儿的是他？
这种推论简直就把逻辑链甩成山路十八弯。
“打电话。”真鹿提议。
电话拨了两回才接通。
“小鹿，你在哪儿？关于瞳瞳生日那天的场所，我有一个新想法……”
真鹿打断他：“你现在在哪儿？”
“哪儿？”刘泽灵声音里透出疑问，“和天意在一块儿啊，跟她谈论生日派对的事儿，她也同意那天一起参加了，就是不知道瞳瞳会不会不高兴。”
“让老大接电话！”
刘泽灵应该弄不清楚真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他还是把电话交给朱天意。
“怎么了小弟，你回家了吗？”
“你一直和刘泽灵在一起吗？从停电到现在，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没错，怎么这么问？”
看来刘泽灵没有来这里，卫天天说的那条墨绿色的龙并不是他。
“哦，没事了。我待会就回家，先这样吧，我挂了。”
真鹿把手机揣回兜里，哪吒转过脑袋继续问卫天天：“你知道那两条龙什么来头吗？”
“谁知道，我就跟这俩龙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它们用来抓住你的‘往生湖’，可是个厉害家伙。”
“往生湖？”哪吒问了一声，但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那些黑色的水珠。
“那东西跟我虚空移动千纸鹤的手法一样，也是被龙语邀请而来的。刚才仅仅是‘往生湖’的一小部分，就能捕捉住一条龙。对，说的就是你。”卫天天挑起一根手指指着真鹿转圈圈，“真想看看那玩意儿的全貌。”
这一点哪吒和她是一样的，他也想好好了解龙语在这方面的奥秘。但刚才被“往生湖”这么一阻拦，错过了直接质问那两条龙的机会。
“好了，都结束，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又警察到这儿来了吧。我可不想惹麻烦，我先走咯。”卫天天甩着她的包，抬头目测这儿的深度，准备爬上去。
“等等。”哪吒叫住她，“你好像很了解那东西的样子。”
“那东西？哦，你说‘往生湖’是吧。对，还有我捣蛋的小东西，比如隔空操纵千纸鹤，拉扯你的身体，你也很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对吧。”
哪吒点头：“很想知道。”
“我不是都把那段龙语抄给你了吗？不会自己研究啊。”
“那段龙语我拿到之后就一直在专研，多花点时间，我想我是能够弄明白它的意思的。”哪吒说，“但根据你刚才所说的，你对这种高阶段龙语的了解，远远不止这一段，所以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家伙还挺敏感。”卫天天看着真鹿的脸，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飘起来。就像有一对隐形的翅膀在她背后呼哧呼哧地扇一样。
“你让我告诉你我就告诉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卫天天越飘越高，她的声音被峡谷里穿堂而过地风滤过，碎得像一片片羽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操纵千纸鹤的把戏的名字。它叫——”
卫天天正在说名字地时候，穿堂风突然急骤了一阵，把本就不算清晰的声音，卷得更加破碎了。
真鹿和哪吒隐隐约约听到它的名字好像叫做——
堕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