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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刺进真鹿的房间,真鹿闭着眼睛拼命酝酿睡意,想躺到他妹妹来叫早,但没成功。今天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艺术节,真鹿兴奋得早醒了半小时。
他跳下床冲进洗手间去洗了个澡,然后偷了他妹妹的洗面奶爽肤水和护肤乳往脸上抹,最后给自己捯饬了一个潇洒不羁的发型。
龙宫城变成了一袭黑蝶蔷薇色长袍,宽带束腰,金属抹额,人靠衣装马靠鞍,真鹿收拾起来,还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点惆怅。
之前卫天天说过,艺术节那天她会来接他,顺便把真瞳瞳也一块儿送过去,毕竟哥哥千年等一回的搔首弄姿,妹妹去捧场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在艺术节前夕,他就失去了卫天天的消息,电话打不通,去她家找她没不见踪影。
“她会不会出事了?”真鹿问哪吒。
“我想象不到谁能让她出事。”
“那你的想象力太匮乏了。”真鹿对着镜子整理长袍,“想象一下有一天她躲在家里吃红烧猪肘子,她很爱吃,吃得很急,然后就把自己急死了。”
“不可能。”面对这么不靠谱的脑洞,还好哪吒是有常识的。
“怎么不可能?”
哪吒声音严肃:“真鹿,你仔细想想,卫天天要是把自己给急死了,那她的尸体应该在家里啊,但我们没在她家发现尸体。”
……哪吒的常识可能也就一般。
真鹿思索着点点头:“你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
卧室的门被推开,真鹿探头往外看,真瞳瞳一边梳头一边进来:“哥,还是联系不到天天姐吗?”
“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能去哪儿玩了吧,她一向这样,做事前不爱跟人打招呼。”
真瞳瞳点点头:“那我也不去了。”
真鹿急了,他知道妹妹为什么那么在意卫天天,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渴望着一份理解,手牵手上厕所的理解,一起买明星海报和专辑的理解,喜欢同一个男孩却能够不争不吵的理解,外人很难想象生猛如真瞳瞳也会向往这么无聊肤浅的事情,只有真鹿知道。
但真鹿并不能感同身受,卫天天可以。当卫天天强行给她灌啤酒的时候,她们分享了彼此。
但今天真鹿怎么说也千年等一回,怎么说也得这个不争气的妹妹给拉过去。
“哥上台一次不容易,你看,还去借了衣服,就去给我捧捧场吧。”
真瞳瞳白了他一眼:“那你帮我扎头发,猫耳那个发型。”
这里提一个真鹿的小技能,由于从小就肩负着把妹妹养得光鲜亮丽的重任,他在总角之年,就掌握了盘发、针线、折纸、刺绣等多方技能,他用这些技能,把真瞳瞳照顾到小学毕业,之后真瞳瞳自我意识迅速觉醒,不让真鹿插手她的事。
除了一些重要的场合。
一到这时候,她就会让真鹿帮她扎头发。
真瞳瞳坐在椅子上,真鹿拿来皮筋和发卡,站在她身后帮她扎头发。真鹿觉得这一刻特别平静,像回到了更小的时候,他们比现在更加得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俩一高一低站着,面朝这个很大很大的世界。
窗外的喧嚣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正好真鹿扎好了头发,他转身看向窗外,十几个人填满了小区外的街道,清一色他们学校的夏天校服,为首的人他很熟,不可一世的马尾女孩。
他们正群起拦截一个人,这一幕真鹿熟悉,这群人成天没事干,追着周编要跟他玩游戏。但这回他们拦着的人不是周编。
“怎么是她?”真鹿楞了一下。
真瞳瞳顶着“猫耳”走到窗口:“有你认识的人?”
真鹿指了指一个短发女孩,带着绿色的耳坠。真鹿确实认识她,不止是认识她,还精密调查过她。
她叫曲町的女孩,段小楼的女朋友。
真瞳瞳多少听真鹿说过段小楼的事,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曲町确实有一副漂亮的皮囊,这长相本该随便一骚,世界倾倒,只可惜性格特别直,比钢筋还直,说话能戳死人的那种。
曲町站在道路中央,看着马尾女孩一众人,露出好奇的神色,真瞳瞳这才发现,这个女孩明明很漂亮,却没什么惊艳的感觉,就像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岁月给它打上了柔光,每一寸都填满沧桑的色泽。但照片上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孩,两种相反的特质碰撞在一块,造成了曲町这种怪异的气质。
这会儿曲町一好奇,所有的古老和柔光像破冰一样被打开,鲜艳的颜色飞溅出来。
马尾女孩首当其中走向她:“你就是段小楼的女朋友?”
曲町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疑惑不解地看着马尾女孩,跟她们说:“有什么事吗?”
马尾女孩维持着一贯的气魄:“我们有事找你,你今天就和我们待在一起吧。”
曲町摘下一个耳机,但看她表情,另一个耳机里应该依然涌动着惊涛骇浪:“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曲町看一眼手表,“我今天还要表演,弹钢琴,新曲子,我要走了。”
曲町目中无人地往前走,但马尾女孩是做定拦路虎了:“你男朋友段小楼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弹钢琴。”
曲町扬起一边的眉毛:“他死了便死了,和我弹不弹钢琴并没有关系。我上学快迟到了,能不要挡住我吗?”
马尾女孩楞了一下,可能在怀疑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瞎子,没瞧见她们人多势众吗?连周编都对她们这波人没办法,她却视而不见。
“你男朋友的死和周编有直接关系,你不想帮他复仇吗?”
“没什么复仇不复仇的,他死只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曲町捋了一把被风拂乱的发丝,“我们在一起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多是因为过马路没看红绿灯,吃饭时筷子戳破了喉咙,起夜的时候被马桶绊倒。现在他为了救鸟儿而死于意外,算是死得其所了。”
马尾女孩皱着眉头:“你不难过?”
“我当然难过,很难过,看不出来吗?”
马尾女孩摇摇头。
曲町说:“我不需要你们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现在,可以让开吗?”
马尾女孩岿然不动,沉默一会儿,说:“你今天要表演钢琴是吗?反正我们几个都没节目,不怕迟到。”
曲町烦躁地揉太阳穴:“好,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小楼的死为什么和别人无关,闹这么大阵仗干嘛?多大点事?”
曲町重新塞上耳机,这是在说,我说我的,你们怎么想有什么反应跟我没关系。
曲町说曾经有人找过段小楼麻烦,那天段小楼在值日,那人向他敲诈勒索。段小楼没理他们,继续扫地,那人就动手了,把他踹在地上,桌子被撞翻了两排。段小楼撑着扫把站起来,对他们说:“有病?”
那人眼里的怒火足以把段小楼给清蒸了,嘴里骂了一声“找死”,就扑向他。段小楼抓起椅子就往后窗上砸,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抓起一块趁手的,迎面冲向那人。那人有点懵,连连往后躲,看着段小楼抓着玻璃的手不停往外冒血。
那人一往后退,段小楼也不追了,只是皱着眉头对他们说:“有病?”
所以这样的人,无论多瘦弱,他的死也都只是因为自己。
曲町一边说,一边穿过堵住她的人墙。她好像是在往真鹿的小区大门走。
真鹿看着她穿过周编都不曾穿越人群,走向了他的小区大门。
一会儿之后,门铃响了。